斷頭魚,地藏祠。
果然和那個詭異的怪談有關(guān)。
看來臨江市的異變不僅沒有被壓制,反而已經(jīng)慢慢干擾到了正常人的生活。
這點南楓估計魯班知道的很清楚,否則后者不可能這么迫切的需要自己。
嘴角噙上了一抹笑,南楓的表情變得有些玩味。
“有趣。”
這個回應(yīng)有點猛,司機往后看了一眼,喉結(jié)滾動。
大晚上的跟乘客嘮怪事,他本來就有點哆嗦,結(jié)果現(xiàn)在前者這貨不僅不害怕,而且竟然還他么微笑著說有趣。
老天爺,他現(xiàn)在覺得車子后面那哥們兒才是最恐怖的。
這萬一要是個心理變態(tài)……
司機不敢想了。
說到底南楓是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沒什么好怕的。
一路無言。
出于職業(yè)道德,司機把南楓丟到了清水河畔一個和郊區(qū)末班車站牌最近的地方。
對此,南楓表示感謝,但他今天沒打算回去。
“魯班,你能感應(yīng)到那個地藏祠的具體位置嗎?”
帶著些無可奈何,魯班搖了搖頭。
南楓發(fā)現(xiàn),自從前者到達清水河畔之后,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
“怎么,你身體不舒服?”
“不舒服個屁!”
沒好氣地瞪了南楓一眼,魯班搖了搖頭:
“我在虛界有太多的限制,這地方異變氣息很強,好像有什么東西壓制了我的力量?!?p> “壓制?”
南楓一驚。
“嗯,異變對其他三界人是有排斥的,越是強大的人,被排斥的力度也就更大?!?p> 眼角抽抽了兩下,南楓已經(jīng)猜到了后續(xù)情節(jié)。
“你的意思不會是說,這次的怪談要交給我一個人搞定吧?”
不出所料,魯班點了點頭。
“南楓,我估計這里很可能存在狀態(tài),你一定要小心,我能感覺我現(xiàn)在是在透支力量,我需要休息,你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再叫我?!?p> 說罷,魯班的身形漸漸透明,化成了一道光團,縮進了南楓胸前的掛墜里。
事情開始變得棘手,但好在如今這個場面仍在南楓的意料之中。
雖然只值十塊錢,但這畢竟是S級狀態(tài)賣給他的怪談,肯定沒那么容易就搞定。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他得自己上才行。
“魯班你可別掛了,我還等著你給我報銷出租車費呢!”
南楓沖著空氣自言自語,引得路邊的一條野狗沖他投來了鄙視的目光。
“……”
南楓的嘴角扯了扯。
“看什么看!再看他么打死你!”
南楓連狗都不放過,一陣咆哮就把后者嚇的夾著尾巴跑了。
清水河也算是條比較大的河,河岸兩側(cè)為了防汛都以路為堤壩,堤壩下面是濃密的樹叢和綠化帶。
如今正是旱季,清水河的流量正處于最低點,河灘裸露在空氣中,十分泥濘。
南楓每走一步,就感覺自己陷落一步。
月圓之夜的生物或極端安靜,或極端活躍,把這清水河畔襯的突兀且壓抑。
空中不時掠過黑色的飛鳥和蝙蝠,只給南楓的頭頂留下一閃而過的涼意。
這樣的一片漆黑下,在草叢和沙土中行走,周圍又夾雜著悉悉碎碎的莫名聲音,實在對人的心理是個挑戰(zhàn)。
南楓打開手機照明,一點點往河灘深處走去,細小的水流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從他的腳下淌過。
既然是一座傳言很靈的地藏祠,那么或多或少應(yīng)該會有人去燒香參拜。
出于這一點,南楓總在茂盛的草木中選擇別人踏出的小路搜尋。
可這一通走下來,竟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雙腿已經(jīng)有些沉重,南楓也分不清楚他現(xiàn)在在哪個位置,周圍除了水聲和蟲鳴,什么都感覺不到。
歇坐在一塊橫亙水流的巨石上,南楓想休息一會兒再繼續(xù)尋找。
漆黑的江畔存在無限可能,突兀的,南楓感覺有什么東西順著水流碰到了他的腳后跟。
黏糊糊的,還有點沉。
轉(zhuǎn)頭拿著照明看去。
……
時間靜止。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毫無生機的眼睛,還有下面那被水泡的發(fā)白的臉。
一個被丟棄的布娃娃。
雖然不是人,但它看起來比逝者還要恐怖許多。
紅色的衣服被泥水沾染,棉絮從瘦小的身體和腦袋的縫隙間涌在外面,絞成結(jié),黏連在一起。
頭皮發(fā)麻之余,不知為什么,南楓心中有點難過。
或者說……
憐憫。
畢竟娃娃也漂亮過。
從水里把她撈起,看得出她曾經(jīng)很美。
或許是孤兒院留下的職業(yè)病犯了,南楓覺得她就是個孩子,不應(yīng)該被人丟在這漆黑的水里。
把布娃娃放進口袋,南楓打算這次回去后,給她修補修補,讓她重新變成最美的樣子。
休息的差不多了,南楓起身離開,繼續(xù)去尋找怪談提及的地藏祠。
只是他不會知道,那隱藏在口袋中的布娃娃,嘴角噙上了一抹笑。
“地藏祠啊地藏祠,你他么倒是出來??!”
已經(jīng)被這邊惡劣的環(huán)境搞的忍無可忍,南楓決定要是再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蛛絲馬跡,他就先行離開。
可正這么想,他突然聽到了水滴落的聲音。
很響,就像直接落在耳畔。
或者說,落在腦海。
這個聲音他曾經(jīng)聽到過,在怪談老人剛進酒屋的時候,那水滴聲跟現(xiàn)在一模一樣。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深夜二十三點五十九分。
所料不錯的話,有什么東西要來了。
“啪嗒、啪嗒……”
身后響起黏連的腳步聲,聽聲音,腳步主人在行進間應(yīng)該踩著大量的水。
有東西在靠近!
南楓立刻轉(zhuǎn)頭,什么都沒有。
但那腳步聲,卻慢慢接近了自己,然后……
從他的身邊繞過,繼續(xù)向前,在前面一條被人踩過的小路上漸漸遠去。
這兒一定存在狀態(tài)!
從來沒有什么事情是空穴來風(fēng),如今這個絕非幻象的情景,肯定與異變有關(guān)。
而異變的伴生現(xiàn)象,就是狀態(tài)。
深吸一口氣,南楓大著膽子關(guān)了手電,在完全的黑暗中憑感覺跟著那腳步聲前行。
腳下踩過了很多東西,濕軟也腥臭。
凌晨十二點已過,今夜的月亮終于達到了最滿,將凄慘的光亮灑向這清水江畔。
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沒有蟲鳴,沒有水音,甚至那腳步聲也消失不見。
當(dāng)南楓再次回過神來。
他的身前。
有一樽小小的祠堂。
慘白的月光映撫著祠堂里地藏像的半個頭顱,地藏的表情玩味,似乎帶著笑。
“啪嗒、啪嗒……”
腳步聲再次響起,南楓環(huán)顧四周,依舊什么都沒有。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腎上腺素已經(jīng)瘋狂分泌。
“咔嚓。”
憑空一聲古怪的脆響,似乎有點像恐怖電影里骨肉分離的聲音。
鞋尖不知被什么東西浸的濕潤,南楓低頭看去。
一條無頭的魚。
仍在翻騰,仍在掙扎,仍在訴說它死的奇慘無比。
血液黏連著斷頭處的骨骼,散發(fā)著之前南楓走路時聞到的腥臭,饒是后者再傻,都知道剛剛踩過的是什么。
那恐怕是……
一條由無數(shù)斷頭死魚鋪成的路。
情況超過預(yù)料,危險系數(shù)極速增加。
南楓知道,他該跑路了!
轉(zhuǎn)過身子剛要走。
突兀的,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張充滿死氣的男孩兒臉。
嘴角黏連著白色的泡沫,男孩兒面無表情地重復(fù)念叨著什么。
仔細去聽。
好像是……
“媽媽。”
魔王用喵大人
深夜寫,有感覺,膽小喵快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