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公道
“噼里啪啦”一陣打斗,林正根將牢頭治住了。
“快說,徐元西被關在哪里?”林正根壓住牢頭問道。
“在最里面的那間。”牢頭顫抖著手指指向最里面的牢房。
林正根拉著牢頭的領巾拖到了牢房最里間。
他看見了徐元西臉朝下搭在了牢房潮濕陰暗的地上,趕緊走過去,他趕緊跪下用雙指摸了摸他的頸脖,停止跳動了。
“??!”林正根嚇了一跳,突然抱著徐元西痛哭流涕道:“徒兒,你怎么了?徒兒啊。”
無論林正根怎么說,怎么呼喊,徐元西根本就沒有回應。
“他送來牢籠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林正根顫抖地問道。
“我不知道??!這不關我的事,他自己一直躺在牢房里,我根本就沒有看見過他死了?!崩晤^當然知道這廝是怎么死的,他不想告訴林正根真相的有兩個,一來是他怕被林正根惱羞成怒給殺死,二來是因為他收了賄賂,若是暴露,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直接告訴別人什么都不知道,這樣蒙混過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樣大家都好過。
“你不知道,身為一個牢頭,你竟然告訴我,你不知道!”林正根青筋暴起,嚇得牢頭不敢說話。
誰知道林正根根本不想攻擊牢頭,他抱起死在地上的徐元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牢頭心想:此事重大,犯人是“自殺”,并非無端死在牢中,現尸體又被人抱出牢里,牢頭也趕緊去尋縣太爺去了。
但牢頭只能報告屬上,徐元西是“自殺”的,否則他授受賄賂可是重罪,這牢里的刑法,這個牢頭還是清楚明白的。
林正根抱著徐元西的尸體一路奔跑,他沖出牢房,今天他要去找謝府算賬。
他的徒弟雖劣性難改,但罪不至死。
當初徐元西來昆侖拜師的時候,可是純白少年郎,這些年過去了,徐元西基本上很少作亂惹事情,只是偶爾疲累貪玩好耍,遭了他幾頓打而已。
因此,林正根越想越氣,他勢必要為自己的徒弟討個公道。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他向來沒有看見過自己的徒兒長大,便許諾了他下次下山送他回到老家,讓父母為他尋覓一門親事,這便算他還俗了。
可就這樣,還是晚了。
林正根心想,怎么也討不回公道,畢竟是他的徒弟有錯在先,是他的徒弟侮辱了謝家姑娘,他越想越迷惑,到底是誰搞得鬼,元西在他身邊的時候,屁也不敢亂放一個,現在怎么就變成了這樣了呢!
他來到謝府,猛烈地敲門,門打開了,他不顧家丁勸阻,便沖了進去。
林正根無奈不作聲,他不能先說話,不然他就輸了,因為他是來討公道的,謝家人像極了豺狼虎豹,若是大聲聲張,到最后怕是什么也逮不到好處,最后說不定吃不了兜著走。
他走到了荷花池旁,滿園的枯萎的葉子都在照耀著林正根內心的蕭條。
顧婭茱和謝秋芙帶著一干子壯丁來到了荷花池旁。
剛才,她還在林彩娥的宅院門口,帶著謝秋芙數著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這都是王霖書帶來的聘禮。
此時,沒有謝林華,謝林華已經關禁閉許多天,求生拜佛,他的身心疲憊,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事。
更何況謝秋芙不聽他的話,執(zhí)意要嫁給王霖書,他有什么辦法。
無論家里的狀況是否就像被家鼠咬了布袋子一般,謝林華也不會管這些事情,自從趙芳紓死后,他便一直消沉,無法和以前一般輕松自在。
就算住在后院的林彩娥也根本不想參與顧婭茱的事情,眼不見為凈。
尤其是王霖書這種人,林彩娥更是惡心,她的孫兒謝秋茶就是敗壞這種男人手中,而謝秋芙還和王霖書安度船艙,更是十分惡心!
謝秋兒已經去往昆侖山還愿的路上了。
謝言庭和謝苒苒最近也一直在忙著自己家在錦城的生意。
林彩娥叫謝林華休息幾日再重新將商鋪搭理好,謝林華這幾日都很聽話,一直在家里稱心禮佛。
顧婭茱是個狠角色,最近又在搞什么玩意兒,還在林彩娥閣樓之下數著一圈一圈的彩禮,林彩娥便是頭疼,聽見她們一遍一遍嘟囔地歡快聲,林彩娥更是無奈這種事,于是也關起屋來稱心禮佛。
好像人意志消沉的時候,吃齋禮佛更能讓人心里靜下來,這雖然是自欺欺人,但好歹心緒開始平靜了嘛。
就是因為聽見壯丁傳話,顧婭茱和謝秋芙便被拉到荷花池旁。
林彩娥打開窗戶瞄了一眼,好奇什么來了,心想是那討厭的臭道士來了!
若不是那些道士,茶兒和芳紓也不會灰飛煙滅。
林彩娥想起這些,便覺頭痛,唉聲嘆氣了一下,便不理窗外事,顧婭茱的事情夠令人惡心的,她真的不想再多說些什么了!
“啊,原來是林正根師父,來人,看座?!鳖檵I茱落落大方地站在荷花池邊伸出紅色衣袖吩咐壯丁道。
“不用了,顧夫人,我這才走了兩日不到,你且看看我的徒兒,已經一命嗚呼,貧道雖然不知怎么回事,但聽說好歹是夫人送我徒兒去見官的!這又該當如何!”林正根咳嗽了一下,緩緩說道。
顧婭茱知道來人是來找茬的,但這又如何呢!她微笑著說道:“師父,說話做事都要講良心,我念在你家徒兒被什么附身了,把我家丫鬟欺凌自死,怎么不報官,不報官還算事小的?!?p> “被什么附身,可有證據?”
顧婭茱便把上次謝秋茶劃她臉的簪子拿了出來,緩緩地走過去,將簪子拿過去:“這就是證據,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簪子我的臉才被劃壞的,而次日,因為這簪子,那謝秋茶繼續(xù)作案!你可知!”
“謝秋茶?竟然是她還扭著活人不放,真是烈鬼!”林正根斜眼看這個世界,怒氣沖沖地繼續(xù)嘟囔道。
“縣太爺到。”一個聲音把所有人驚到了。
“縣太爺,吉祥?!鳖檵I茱,謝秋芙一干彎躬屈膝道。
林正根回頭看了一眼縣太爺,沒有下跪,也沒有說其他的。
縣太爺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林正根,回頭看了看牢頭,說道:“就是他,把徐元西的尸體撈來這謝府的。”
還不等牢頭說話,林正根便剛硬地說道:“正是在下!”
“你這人也太不懂規(guī)矩了吧!先是打牢頭,后是幫助犯人呢尸體越獄!”牢頭向林正根猛烈地彎著腰指指點點道。
“規(guī)矩是給人定的,貧道本身來自陰陽之法道,自然不用下跪,更何況我的徒弟死了,這不算越獄,更何況我打的又不是人?!绷终ь^挺胸一身正氣地說道。
“氣人!老爺!此人口出狂言,還不把他抓起來!”牢頭攛掇縣太爺說道。
縣太爺開始要動怒時,顧婭茱卻微笑著走過去。
“哎呀,老爺,和氣生財嘛,”顧婭茱走到了縣太爺的身邊偷偷給了他幾塊金子,微笑地繼續(xù)說道:“想必這位道長說話這樣沖也不是故意的,就饒了這位道長吧?!?p> “好吧!看在顧夫人的面上,這既然是顧夫人的家事,我便不用管了,此事,顧夫人自己看著辦吧!那本縣令便告辭了?!笨h太爺一看時機不對,這明顯是有別的事,于是他便微笑著說道。
“縣太爺慢走。”顧婭茱彎躬屈膝道。
“夫人,請務必給貧道一個交代。”林正根緩緩地說道。
“你這個臭道士,怎么沒個眼力勁兒,都說了,你徒兒是被冤鬼纏身強迫了我家丫鬟才有此下場的!現在又問我們要給你一個公道,我們都沒問誰令夢的公道,你居然還要公道!”謝秋芙雙手叉腰怒氣沖沖地說道。
林正根被這句話征服了,那個死去的丫頭令夢還沒有公道,他的徒弟怎么有公道!
顧婭茱看到林正根這樣猶豫,相比被說服了,說道:“道長,這樣也不是辦法,要不,我給道長幾百兩銀子把令徒葬了吧,也是一份心意?!?p> “呸”,誰需要被施舍,真的是太惡心了!林正根惡心地一摔袖子說道:“不用了,顧夫人,你還是顧好你其他丫頭吧,那些都是人命,就我的徒兒不是人命!”
林正根慟哭流涕地抱著徐元西的尸體顫抖著,他趕緊抱著徐元西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