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園街,就在破爛街附近,和二仙橋一樣,都是三教九流的匯聚之所。
只不過二仙橋聚集的,都是積極向上一些的,為了生活而打拼的手藝人。
而曲園街,則是更墮落一些。
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這里原本有很多戲園子,那時候許多戲班子,舞蹈團(tuán),話劇團(tuán),說相聲講評書等等,都住在這條街上。
在東城區(qū),算是比較有藝術(shù)氛圍的一條街了。
不過后來隨著曲藝行業(yè)的整體衰落,住在這里的曲藝群體,漸漸風(fēng)光不再,掙的錢連養(yǎng)家糊口都做不到。
有些漂亮小姑娘多的團(tuán)體,漸漸發(fā)現(xiàn),客人帶演員出去,反而掙的錢比演戲多,所以曲園街的路線,漸漸就往詭異的方向彎曲了。
這個樓,那個院,什么坊一一建立,把街道搞得烏煙瘴氣,受不了的人都搬走了,剩下的多是些雞鳴狗盜之輩。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在整個東城區(qū),這里是各種人渣聚集最密集的地方。
但現(xiàn)在,這條街道,亂了!
二十多個,身上只披著床單被罩的男人,帶著他們的小弟,怒氣沖沖的在巷子里巡視。
他們的家全都被搬空,要想住人甚至要重新裝修。
所以在他們在街上,看到一個陌生人就要去找他們的麻煩,看到一只大點(diǎn)的流浪狗都懷疑是夜鴉。
要不然梁知也不至于躲在房頂上,查看遺愿完成的獎勵。
他看著那些小偷的憤怒和絕望,噗嗤一下笑了出聲,他們此時的心情,不就正是那些被他們偷走錢財之人的心情嗎?
梁知不覺得他們可憐,反而覺得很爽,要是能下去當(dāng)著他們的面嘲諷一番,那就更爽了。
所以,梁知下去了。
當(dāng)然他不是想對著滿街道的人貼臉嘲諷,而是想要完成另外兩個遺愿,黑吃黑的第二階段,和道德綁架。
這些天梁知也摸索出了,遺愿清單的一些規(guī)則。
他做單獨(dú)一件壞事,只能算作一個遺愿的完成度,就像是當(dāng)初他搶小孩兒的棒棒糖,也算是搶劫行為,但是這個搶劫行為,是不能算在‘搶之章’的遺愿完成次數(shù)的。
所以即便他盯著小偷,偷竊了二十多次,他黑吃黑的遺愿也沒有完成。
黑吃黑第二階段,需要完成十次黑吃黑行為,這種行為要求被梁知迫害的一方是壞人,且對方認(rèn)為梁知也是壞人,并且梁知要當(dāng)面搶走對方的利益。
反正只是十次而已,就趁著這個機(jī)會完成了吧。
……
“啊,這是多么美妙的一個地方?!?p> 一個穿著黑袍,臉色蒼白如雪的瘦削男人,站在春緣樓二樓,看著下方的街道。
伶姬坐在他旁邊,手托著腮,簡單的動作,讓春緣樓的所有姑娘們都黯然失色。
她無奈的說道:“把你叫到望京,是讓你過來幫忙的,你怎么賴在春緣樓不走了,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算完整的男人了吧。”
男人陰冷的笑了一下:“約定好的任務(wù)時間,不是明天嗎,我明天一定會去的,今天我暫時在這里玩一玩?!?p> “玩一玩?”伶姬眉頭一皺:“袁糜,你想在這里做什么,我事先警告你一下,這里是往京城,隨便扔下去塊磚頭,都能砸到兩個能人異士?!?p> 袁糜笑的更夸張了:“你這個魔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膽小的?!?p> “可能是見識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了吧?!绷婕X海中,想起了謝知途那壓倒性的實(shí)力和那英俊的臉龐,臉不由的紅了一下。
袁糜的眼睛,一下子變成了灰色,眼睛里似有霧氣游動。
“你放心,我不會冒險的,只是這里枉死之人很多,最適合用來培養(yǎng)我的‘孩子’了,今晚會很熱鬧的?!?p> 伶姬打了一個冷顫,她不怕袁糜的實(shí)力,但卻厭惡袁糜的能力。
“總之我已經(jīng)警告你了,別因?yàn)槟愕娜涡云茐慕膛砂l(fā)下來的任務(wù)?!绷婕б贿呌檬帜Σ磷约旱母觳玻贿呑呦铝舜壕墭?。
……
“胡捕頭,你要為我們撐腰啊!”
“那個夜鴉,簡直是喪盡天良,好歹給我留個馬桶??!”
一群資深小偷,圍在胡志英身邊訴苦。
胡志英對此感覺有些奇妙,平時都是有人來舉報這些家伙,而他們則不停的抵賴,現(xiàn)在換了他們情真意切的指責(zé)別人。
如果不是今早夜鴉偷了刑審官署的案卷室,他還會覺得夜鴉這事兒干的挺漂亮。
因?yàn)楹居⒌牡絹?,曲園街的小偷們,就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找陌生人的麻煩,這給了梁知可乘之機(jī)。
他在街上溜達(dá)了一圈兒,表現(xiàn)的有些可疑,但又不完全可疑,很快就吸引了那些在暗中搜尋夜鴉的小偷。
一共有四個人,全都是禿子,胳膊上戴著不同顏色的布條,他們是不同大佬手下的小偷。
當(dāng)梁知走的足夠偏僻,無論怎樣都不會被胡志英察覺的時候,四個禿頭小偷就兇相畢露。
藍(lán)絲帶的李小傲,猛推了梁知一把,把梁知按在墻壁上:“我們在街上,可從來沒見過你啊,鬼鬼祟祟是來做什么的,我大佬的家,是不是你偷的?”
其他三人,也都不懷好意的看著梁知,其實(shí)他們,根本就不是真心來抓夜鴉的。
那夜鴉可是真正的東城盜王,連他們大佬的家都能偷的那么干凈,肯定不是個簡單人物。
他們只是想,趁著這個機(jī)會,撈點(diǎn)好處而已。
這就是東城區(qū)最混亂的街區(qū),一個人來這里,哪怕是大白天也可能遭遇搶劫。
梁知把李小傲的手撥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lǐng),在大崠他這是第二次碰到這種境遇,但他已經(jīng)和之前截然不同。
“沒錯,偷了你們大佬的,就是我?!?p> 李小傲四人傻眼了,他們這真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系著紅布條的魏膚,惱怒的推搡梁知:“別扯淡,在這里和我們玩虛張聲勢呢是吧。”
梁知掐住魏膚的手,用力一擰就把他的胳膊扭到背后,疼的魏膚嗷嗷叫。
作為一個曾經(jīng)的臥底記者,梁知多少會一點(diǎn)防身術(shù),不過一個打幾個,但打個沒防備的小偷還是很簡單的。
“按照東城區(qū)小偷的規(guī)矩,我是東城盜王,你們現(xiàn)在見到了我,是不是要給我一些孝敬?”
梁知壞笑著看向四人,現(xiàn)在他要開始道德綁架了。
幻夢獵人
勿忘國恥,緬懷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