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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秦

第010章,平淡時光

我的名字叫秦 攝影師吳韓 7104 2019-08-09 06:00:00

  秦雪其實挺不想承認(rèn)的,在對局一開始,他們就輸了。今天,他多少是有點失望了,只是他學(xué)會了偽裝,只是他騙過了所有人而已。

  他神情嚴(yán)肅地敲擊著鍵盤,一點一點回看著兩場比賽錄像,一點一點去感受,直到深夜。

  目前為止,兩場戰(zhàn)隊令爭奪賽,一勝一敗,只留下了這兩場比賽錄像,這是他掌握得關(guān)于“塵光戰(zhàn)隊”的唯一資料,兩場比賽,八名選手,各有千秋,卻無例外得都是十分難纏的角色。

  公測不過幾天,戰(zhàn)隊令爭奪賽已經(jīng)激烈到這種地步,將來的格局更是無法想象,而“塵光”這支戰(zhàn)隊,已然列進秦雪的名單中。

  今天的這場敗局,以中路為契機點,以上路為轉(zhuǎn)折線,以下路為突破口,環(huán)環(huán)相扣,細(xì)節(jié)拉滿,勝敗似乎早已寫在明面上。前一場的敗局,對方顯然將“凌志戰(zhàn)隊”的風(fēng)格和每個選手的個人能力都仔細(xì)分析研究過,與其說成認(rèn)真研究對手,倒不如說他們更珍重每一場比賽的輸贏和數(shù)據(jù)更為貼切,他們有著比“凌志”更強的成長欲望,這一點,秦雪毫不懷疑。

  截然不同的兩場比賽,“塵光戰(zhàn)隊”從一開局便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結(jié)局。

  第一手,中單的失控毒師,這個英雄弱于爆發(fā)收割,卻長于續(xù)航牽制,不知是否是出于對秦雪個人能力的認(rèn)可,對方指揮BP的這一手明顯地是為了將秦雪的風(fēng)暴之主死死地定在中路。而對手的中單選手,也完美地做到了這一點,除了對線時的細(xì)微操作有些許失誤,他再沒有出現(xiàn)在任何一個危險的位置,更沒有做出一些無謂的消耗操作,他就像一臺完美的騷擾機器,始終讓自己出現(xiàn)在秦雪的視野中,也始終未曾讓秦雪消失于視野外,這些細(xì)節(jié),于無形中廢掉了凌志的一只臂膀。

  回頭想來,當(dāng)時的秦雪其實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種狀況,他確實曾想站出來重新奪回比賽節(jié)奏,而此時以上帝視角再來仔細(xì)揣摩,卻發(fā)現(xiàn)整場比賽大局已定,不變則以,一變則全線崩潰,這說明程琰的臨場判斷確實準(zhǔn)確,也更加說明對手的整體實力要遠(yuǎn)遠(yuǎn)高于己方。

  整場比賽的前中期,除了最后的幾波大規(guī)模團戰(zhàn),秦雪和程琰絲毫沒有發(fā)揮他們該有的實力,或者說沒有機會去展現(xiàn)。如果把這場比賽比喻成一個舞臺,上中下三路和全場節(jié)奏為四支支柱,那么“凌志”的第二根柱子也已經(jīng)被牢牢牽制住,甚至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對手的邊路炎陽戰(zhàn)行者,偏節(jié)奏進攻與自身成長,而程琰的狂潮勇士,更偏向于團隊配合和戰(zhàn)場分割,一上一下,程琰能夠與之纏斗成五五互開,已屬不易??赡?,這也是他命令秦雪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得原因之一吧,也許,在那個時刻,他已經(jīng)明白了雙方彼此的差距,勝負(fù)已經(jīng)決于最后的高地死守,而不是中場的尋投或搏命。

  因為此時,白蘇言他們?nèi)?,已然全線崩潰,只剩招架之力而毫無還手之機。

  秦雪急切想動之時,程琰只說了一句,中路一動,再無勝機,他們不會給你機會,也不會給我們機會的。

  現(xiàn)在,他從比賽錄像中間接證實了當(dāng)時程琰的判斷,也許,這也是幾年前他們會被WIFN戰(zhàn)隊無情擊敗的因素之一吧。

  有些略顯幼稚的陷阱,謝洪旭輕而易舉地就上鉤了。有些看似倉皇的撤退,實則殺機四伏,然而白蘇言就這樣輕易地為之所動,為之?dāng)嗨蜕鷻C。唯一欣慰得只剩下原城這個點,整體發(fā)揮一如以往,節(jié)奏掌控方面也是意識獨道。秦雪回想起他當(dāng)時對于下路的判斷,竟然與程琰的整體思路不謀而合,只可惜司職五號位的他顯然無力服眾,至少他當(dāng)時的兩個隊友沒有給予他足夠的信任,只因一切都太突然了,一血太突然,雙殺太突然,崩潰得太突然。

  關(guān)于電競:長勝,使人麻痹。突敗,則令人生怒。而怒氣一生,則只會產(chǎn)生兩種結(jié)果,一種是化怒氣為力量,一鼓作氣,給予對手報復(fù)般打擊,而今天的“凌志”顯然是第二種結(jié)果。

  而這些,只不過是電競這一塊最基礎(chǔ)的情緒管理,白蘇言和謝洪旭兩人就這樣輕易地敗下陣來,毫無征兆地,一敗涂地。

  他們的心緒和驕傲先被撕裂開,他們的臨場反應(yīng)接而失控,最后,他們的操作也開始麻木變形,直到,勝機全無。

  世人只知沖冠一怒為紅顏,卻不知紅顏一笑輕眾生。

  電競啊,沒你們想得那么簡單啊,你們要走的路還很長遠(yuǎn)。

  他又莫名想起了秦破,那個同姓少年,好像從那天之后再沒見過他。

  他贏下了,他會和秦雪說這一波他們其實不應(yīng)該這么打,他們可以打得更好。

  他輸?shù)袅耍麜颓匮┱f這一波他可以這么處理,對手也可以這樣去做,那樣更完美。

  明明年紀(jì)還那么小,卻像一個看穿了人生百態(tài)的老人。

  明明那天是他第一次接觸這個游戲,卻像是早已浸淫其中已久,頗有心得。

  明明第一局連基本的補兵初裝都不會,第二局卻已經(jīng)能夠獨當(dāng)一方,游刃有余。

  這可能就是上帝啃過的蘋果吧,還是一大口的那種。

  夜已經(jīng)深了,網(wǎng)咖的喧雜吵鬧聲已然不在,只剩下偶爾突起得抱怨聲和細(xì)碎的甜言蜜語。

  秦雪關(guān)掉了電腦,起身上樓,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怕失望,他卻抑不住地自然去想。

  他希望還有一點希望。

  ---------------

  那晚秦雪做了一個昂長又帶點悲劇色彩的夢。

  依稀之間,若有若無的細(xì)碎腳步聲,在那層層疊疊的樹林之間穿梭,先是鐵馬叮當(dāng)?shù)谋倘缫魂囷L(fēng)在身邊席卷開來,那冰寒宛如針尖般刺入肌膚。緊接著那一團團火苗漫天漫地地潑下,讓人無法呼吸。而這卻不是最讓他心畏的,那個黑暗中的身影一邊靜靜觀看著一邊清清楚楚地判斷著,他的劍鋒利而準(zhǔn)確,宛如驚電,劍出如猛虎撲兔,劍收則如磐石扎根,不動而威。

  那把劍太快,那把用劍的人也太快,那劍尖上時刻反射著冷醒的光,一劍又一劍,并不華麗卻張力十足。

  一番搏斗,血光劍雨,秦雪終于倒下了。

  他收起了劍,滿臉平靜,沒有波瀾,他點足飛掠,瞬間消失在塵光之中,他留下一句話,仿佛帶著一絲俯視眾生,但是卻吐然而諾。

  “凌志,還不是我們的對手!”

  秦雪睜開了眼睛,用手擦拭掉額頭上的點滴汗水,他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種怪異的表情,有憂傷,有包容也有憐惜,他的喉嚨里有模糊的聲音,聲音太低,只有他自己可以聽到。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嘟一下就全部灌進了喉嚨里,他舒緩了一下身體,起身打開窗戶,大街上的樹葉有些不甘地從樹枝上脫離飄落下來,被飛一吹,紛紛揚揚了起來,有一片破裂的樹葉頑強地掙扎著身軀,飄飄蕩蕩地就飛進了秦雪的視線里。

  窗外,艷陽高照,車輛穿梭,人群往返,不知不覺竟然中午了。

  “也不知道叫醒我?!边@一覺睡得可真沉,直接睡到中午了,他止不住地連連嘆息搖頭,把原因歸結(jié)于訓(xùn)練繁重,似乎欠妥,每天不過十局戰(zhàn)隊令爭奪,十局比賽復(fù)盤,之后便是簡單的保持手感和狀態(tài)的個人SOLO訓(xùn)練,這種程度還不至于如此吧,想到這,他再次掩面嘆息了一聲,難道我開始變老了?

  我還有多少時日呢?他在心里默默盤算著,從踏入這個城市開始,一千多個日子已經(jīng)從他手中溜去了,像針尖上的一滴水滴滴在大海里,沒有聲音,沒有波瀾。過去的日子已如青煙,被風(fēng)吹散,如薄霧,被初陽蒸融,實在太過匆匆,毫無痕跡。

  “加油吧,秦雪,不要辜負(fù)自己?!彼昧Φ嘏拇蛑约旱哪橆a,聲音清脆脆的。

  簡單的洗漱整理過后,在秦雪推開門的瞬間,程琰那明顯帶著困惑和無奈的聲音便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朵,他們用來訓(xùn)練的電腦緊挨著樓梯門口,那聲音格外明朗。

  程琰那張灰暗的面孔是那么嚴(yán)肅和無奈,仿佛差一點就要哭了起來,而白一笙的臉上卻灑滿了燦爛靚麗的笑容,兩者之間形成了太大的反差。

  “這個技能好漂亮啊,金燦燦的,這就是秦雪和你常玩的那個游戲啊。”

  “這個人怎么趴那了,這姿勢也太難看了吧,啊...他死了啊...怎么這么不經(jīng)打啊,你就打了他兩下他就掛了?。俊?p>  “這......”白一笙的口腔里像自帶了笑神經(jīng)似,微笑正源源不斷地向外涌流著,只是她的疑問句太多,多到讓程琰的手指

  都禁不住地顫抖了幾下,他的身子向電腦屏幕那邊使勁傾著,那個樣子,好像要努力把他自己擠進電腦屏幕里。

  此刻,程琰的臉像一片開滿了紅色鮮花的園子,他惆悵般地像是自言自語著:“我怎么知道她是誰?一上午了,煩死我了?!边@話顯然不是對身旁的白一笙說得。

  “對面才三個人,快上啊你,打死他們!”這句肯定是白一笙對程琰說得。

  程琰的手微微顫抖著,冰涼冰涼的,他感到一種可悲的東西正浸潤著自己的身體。

  “早知道今天上午把秦雪叫醒好了,我真是...”他的喉嚨重重地抖動了幾下,像是強忍著咽下了一種難以入喉的東西,像眼

  淚般的東西。

  今天的白一笙和秦雪印象中的那個女孩有著明顯的不同,如果把現(xiàn)在的她和十幾天前的她放在一起,無疑是兩個人。

  她的頭發(fā)剪短了,短得大概只有一根香煙那么長,一身破舊的滿是洞洞的牛仔褲,一件緊身露著肚臍的運動上衣,一雙潔白的運動鞋光腳穿著。

  “這風(fēng)格?這是從清秀轉(zhuǎn)變成狂野了?”秦雪若有所思,腦中一片風(fēng)云變幻。

  如果不是她那張細(xì)碎細(xì)碎的嘴巴,他不會認(rèn)為這是同一人。

  秦雪輕輕地踱著步子,從他們身后無聲地繞了過去,之后便加大了步子邁進餐廳,那樣子像極了逃脫犯罪現(xiàn)場的犯罪分子。

  餐桌上放著一個小炭爐,上面放著一個大砂鍋,此時正微微地冒著熱氣,旁邊一個清秀女生正忙碌著。

  “秦哥,起來了,砂鍋里有排骨湯。”小女生的聲音輕輕地,帶著些小羞澀,秦雪對她有一點印象,好像是前天剛招募得新員工,只是他顯然忘記了她的名字,這段時間光顧著和程琰和戰(zhàn)隊打游戲了,他這個所謂老板實在太不稱職。

  秦雪有些不自然地?fù)狭藫虾竽X勺,尷尬地回應(yīng)著“嗯,嗯,辛苦你了,麻煩你了?!?p>  女孩笑了幾聲,那種獨有的青春氣息不需要任何裝飾和姿態(tài),自自然然地就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那是初童姐特意給你做的排骨湯,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

  剛才的那一絲尷尬慢慢地緩和了下來,至少餐廳這邊的氛圍漸漸融洽起來。

  “你初童姐呢?”秦雪趴在砂鍋旁猛地吸了吸鼻子,那股濃醇的香味瞬間讓他的心里一陣溫?zé)帷?p>  女生把碗筷和湯匙擺上桌,卻似乎有所顧及地四處打量了下,“初童姐剛出去了,說今天不用等她了,讓咱們先吃?!?p>  這小女孩,和自己剛來這里時的情形簡直一模一樣,那神情那動作。

  “坐下吃飯吧,不用客氣,把這里當(dāng)家里就行了?!焙孟袷且荒R粯拥迷?,五哥陸洲和陸初童就是這樣對他說得。

  “好,我先去叫程琰哥?!毙∨⒌男愿窨雌饋砀裢鉄崆椋V请p又大又亮的眼睛,轉(zhuǎn)身就要朝程琰和白一笙那邊走去。

  “別,”那一勺滾燙的濃湯還在秦雪嘴巴里散溢著,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遭遇,幾乎未等她的話說完便拉住了她,“咱們...先

  吃...”

  終于咽下了那口湯,因為剛才莫名地著急阻止她,此刻秦雪臉上那痛不欲生得表情,免不得會被某人嗤笑,他表情轉(zhuǎn)換得極快,此時他極其嚴(yán)肅地一臉笑意:“咱們先吃,吃完叫他,對了,其他人呢?”

  好像那些熟悉的身影都不在,前提是要把秦雪和程琰剔除出去,他們兩個好像并不算是網(wǎng)咖的員工了。

  “哦,初童姐是和吳哥李哥一起出去的,”她一臉怪異地對著秦雪笑著,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里像灑滿了星星一樣漂亮:“小虎哥因為忙收銀的工作已經(jīng)先吃過了,就剩咱們?nèi)齻€了,我本是想等程琰哥忙完再喊你一起的。”

  秦雪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湯匙。

  “秦哥,不去叫程琰哥吃飯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啊?”她的聲音愉悅而輕松,還帶著一絲小調(diào)皮。

  “沒有沒有,先吃先吃。”秦雪的聲線很低很軟,跟他的外形其實不太相符,不過他那做賊心虛的表情已經(jīng)毫不保留地出賣了他。

  “那我們先吃了?真得不用去喊那個女孩嗎?初童姐做得這鍋排骨湯好像分量有些多?”她好像在自言自語,聲音里透滿了甜甜的味道,只是那幾個話卻在秦雪的耳朵里撞來撞去。

  秦雪被弄得一愣,跟著就笑了起來,那個小他幾歲的女生也回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臉。

  單獨改造的餐廳添加了一些隔板,完美地避開了某些位置的視線。這頓午餐,伴隨著秦雪的面紅耳赤,在一片安安靜靜地氛圍里進行著,直到程琰那濃重地嘆息聲和輕俏的責(zé)怪聲響起。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秦雪還在睡覺呢,你倒是去喊他下來啊,你這人怎么吃獨食呢?”一片赤城之心,在特定環(huán)境里聽起來似乎格外暖心。

  “他是他,我是我,我餓了,我就吃飯,他愛吃不吃?!背嚏男目诳隙ㄔ谖⑽㈩澏吨?,此刻從他嘴里吐出來的每一個字仿佛都是暴跳如雷的樣子。

  “你不去喊他,那你也甭想吃了?!卑滓簧街彀?,惡狠狠地盯著程琰。

  程琰沒有立刻回應(yīng),沉默地站在那里像僵化了一樣。

  “你到底誰啊你?我在這吃不吃飯還得你管?”顯然陸初童和網(wǎng)咖里的其他老員工沒有隆重地和他介紹過白一笙,否則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他臉上的絕對不是此刻有些抑不住的怒容。

  “我不管,秦雪還在睡覺,你就要吃獨食,你還算是他隊友嗎?同仇敵愾,兄弟手足,情深似海,這些你都不懂嗎?還需要我教你嗎?你這人的品性啊,絕對有問題!”一連串如鋼柱連炮,連吃飯這種問題都已經(jīng)能拔高到這種程度,顯然白一笙的功力未減,還是那個她。

  程琰打了個寒戰(zhàn)。

  那三個適用在所有國家的問候句差點就要從程琰嘴里噴出來,他目光飄忽,不服氣地爭辯著,“這和你有關(guān)系嗎?邊涼快去。”

  “怎么沒關(guān)系,我...”程琰被煩得不行,已經(jīng)到了某種極限,沒等她說完,他便略有些粗暴地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白一笙,

  頭也不回地走向餐廳的方向。

  之后,令網(wǎng)咖所有人都無比震驚的一幕便隆重上演了。

  程琰剛走兩步便覺得右腿被什么東西拽住了,那一刻,他有些恍神,只是當(dāng)他回頭看清明了了什么狀況之后,他的腦子里只剩下一團沒法捋明白的麻團,密密麻麻,一瞬間彌漫開來。

  很多天以后,他每每想起那一刻,他都會對秦雪說,當(dāng)時他的心口仿佛被世間最猛烈的一團風(fēng)暴雪呼嘯壓頂。

  他無數(shù)次地問過秦雪同一個問題:這...她(白一笙)...究竟是個什么妖孽玩意兒?

  程琰還沒走兩步,白一笙一屁股便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雙手用力死死地拽住了程琰的右腿,那個聲音游絲一般在程琰的腦海里不斷地回蕩著,盤旋著。

  “你還敢推我...你,你憑什么推我,明明錯得是你,你還敢推我。今天,你別想走了?!?p>  程琰的臉剎得就紅了,緊著瞬間便成了一片慘白,此時他的境遇和秦雪先前有得一拼,只不過面對的人不同,功力不同,自然受的內(nèi)傷也不同。

  程琰顯然不能接受也無法想象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在他身上,這比程半仙這個外號的殺傷力顯然猛烈多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還是地底一萬尺的那種。

  他的手指指著白一笙,顫顫巍巍地,接著整個身子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你...你...你...你...起來?!?p>  程琰已經(jīng)窮盡言辭,說話都不利索了,此時此刻關(guān)于他的內(nèi)心感受,也許只有當(dāng)你親身經(jīng)歷,才能理解。

  “不起來。”沒有接下來的潑婦罵街劇情,也沒有咄咄逼人的不饒人,白一笙就用簡單的三個字徹底擊潰了程琰,擊潰了他二十年來對于女性的各種臆想。

  他們兩個就這樣僵持著,整整半分鐘。

  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等程琰和白一笙身邊匯集了越來越多得顧客,聲音越來越嘈雜時,背對著他們的秦雪才意識到,他回頭探身看去,有些猝不及防,直接愣在當(dāng)場。

  那個和他一起在餐桌上吃飯的女孩,此刻也雙眼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地凝視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不知如何言語。

  各種神乎其神得評論,似乎那些圍觀的顧客通過這簡單的場景已經(jīng)洞穿了過去,更是可以預(yù)言未來。

  這肯定是關(guān)于兩個人的故事,也許是三個人的故事,甚至有可能是四個人的故事。

  這過程必定是曲折離奇外加荒誕不經(jīng),故事也許發(fā)生在某個浪漫的咖啡廳里,也許發(fā)生在某個燈黃昏暗的街角,也許發(fā)生在某個曖昧的酒店里,也許是一捧嬌艷的玫瑰花,也許是兩張首映場電影票,也許也許......。

  顯然,無論他們站在什么立場,他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形成了他們的想法,已經(jīng)無法改變。

  但是劇情里卻總要出現(xiàn)一個人來改變這一切,這個人,才是真正的主角。

  “白姐,干么呢?”秦雪揉著眼睛,撫著額頭,直接忽略掉了程琰慘白的面容。

  “秦雪,他欺負(fù)我。”當(dāng)白一笙看到秦雪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時候,一瞬間便站直了身子,整套動作協(xié)調(diào)無比一氣呵成,表情更是管理得認(rèn)認(rèn)真真。

  程琰此時已經(jīng)呆如木雞,衣服內(nèi)外上全是汗水,被風(fēng)一吹涼颼颼的。

  “他能欺負(fù)你,我怎么這么不相信?!鼻匮┑穆曇羧岷颓腋蓛簦按蠹叶忌⒘税?,散了吧?!?p>  今天來網(wǎng)咖消遣時間的陌生面孔偏多,他們似乎對白一笙和程琰都不熟悉,但每個人似乎又和秦雪相識已久,顯得格外熱情。

  “秦哥,有你的,看初童姐回來咋收拾你咧?!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顯然對網(wǎng)咖的一些是是非非有些知情。

  “小秦啊,這...這樣不好吧?!边@是明顯不知內(nèi)情、語重心長勸說得。

  “秦哥,你女朋友真俊,身材也好,旁邊這不是常和你玩游戲的嘛,你倆這是...?!痹捓锞谷贿€留了切口,這是明顯要攛掇點火的。

  “都是朋友,別瞎說?!鼻匮┌欀碱^,很認(rèn)真地解釋著。

  再不濟,秦雪畢竟也在網(wǎng)咖里呆了這么多年,他長長的睫毛下是深邃如深夜的眼瞳,“大家別跟著起哄了,我們?nèi)齻€都是朋友,鬧著玩得,散了吧,散了吧?!?p>  “沒事都散了吧,看你們著急的,”白一笙整理了整理上衣,不清不淡的聲音在嘈雜的人群里卻格外清晰,“我們都是朋友,鬧著玩得,都散了吧?!闭f完還用力地拍了拍屁股,仿佛要把剛才沾到褲子上的土或其他東西拍掉,那神情和動作,自然得好像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而此事件的偽主角站在他倆身邊卻看得一楞一楞得,仿佛在看一出排練許久的雙簧戲,程琰的心口微微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來得快去得也快,原本就沒有人會在乎會真得發(fā)生什么,不過是平淡時光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程琰剛喊了一聲秦雪,白一笙便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于是本來準(zhǔn)備好要說出口的話全部都咽了下去,他無奈地朝秦雪揮了揮手,然后指了指電腦,他知道秦雪肯定會明白他的意思,這點默契他沒懷疑過。

  秦雪和白一笙去了電腦區(qū),程琰則來到了餐廳。

  此刻的他正低著頭,盯著碗里的大塊排骨,差一點眼淚就掉進了白色的濃湯中,當(dāng)然這是夸張。

  “林左。”程琰喊了一下此時正假裝忙著收拾碗筷的那個女孩,那個秦雪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卻輕易地從程琰口中吐出,如果秦雪還在這的話,肯定無地自容。

  林左沒有回應(yīng),卻是一臉壞笑著豎起了她的大拇指,在程琰眼前左右搖晃著。

  “林左啊,你們女人啊,太可怕了?!绷肿螽?dāng)然知道他指得是什么。

  “你可千萬別學(xué)那個女得,我去,”他動作敏捷地迅速分解了一整根排骨,嘴巴里嘟嘟囔囔得全是怨氣:“這...什么...妖

  孽...玩意兒...”

  林左肯定是聽清了,她轉(zhuǎn)身背對著程琰笑了起來,然后笑著笑著就再也停不住了。

攝影師吳韓

七夕忙活動,斷了兩天,抱歉各位讀者!   白一笙和秦雪的劇情,早就設(shè)定好了,現(xiàn)在大家看起來似乎有些突兀,但是以后會明白。   劇情和大綱已經(jīng)設(shè)定好了,只是礙于個人寫作水平有限,鋪展得有些繁瑣,但是肯定會越來越好,這點各位讀者放心。   再次,抱歉至極,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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