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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謀亂紅妝

第九章 洶濤暗涌誰為棋

嫡謀亂紅妝 惜挽·墨 3048 2019-08-08 23:09:59

  長公主仿佛是真的一個人舊了悶著了,從琉惜入昶園以來就一直要她陪在身側(cè),用膳,會客皆要與她一起,從不忌諱。

  所幸琉惜在昶園將養(yǎng)了兩日,被長公主關(guān)懷著心中抑郁漸漸如晨霧散去,身子也逐漸好轉(zhuǎn)了起來。

  整個晉陽誰人不知安華長公主是皇帝的心尖寶貝,前來主動攀附的人自然也就多了,會客的時候其實她還是不會主動和去找話題與她們聊,只是默默的陪在長公主身旁,安靜的給她添茶。

  屋外有侍從行禮的聲音,是祉祿回來了。

  他去了履走進(jìn)屋子,徑自走到碳爐子旁邊烘手,也不去跟屋里的人講話。

  原來屋里的好氣氛隨著他開門進(jìn)屋瞬間全部流走,今日來訪的客人也不好再留下來,尋了個理由就告辭了。

  琉惜身子剛好,她可不想再被這這驕橫跋扈的侯爺給氣到,也輕聲告退。長公主看了祉祿一眼,微微點點頭,讓她下去歇息。

  她經(jīng)過祉祿身旁時,這一直沉默不語的人冷不丁來了一句:“別忘了你的話?!?p>  “王爺放心,琉惜記得?!彼詾樗粫铋_口了,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勾起嘴角朝他福了福身才離開屋子。

  “說吧,你又鬧騰什么?”

  一屋子的人,都被這愁煞閻王的小鬼給轟跑了,長公主不由扶了扶額開口問他。

  “皇姐,你說這世容是不是故意躲著我?”祉祿見屋內(nèi)沒了外人,也放開了自己,歪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隨意的伸展著,一整個放浪形骸的模樣。

  安華定定的望著他:“祉祿,你相信皇姐,世容,不適合你!”她的人生已經(jīng)夠不幸得了,她不希望她胞弟也跟她一樣,在陰霾中度過一生。

  郁悶了好幾天的人聽不到他想聽的話,很快就暴躁起來。他坐直身子,眸中陰暗駭人:“皇姐,我說過了,我喜歡的人是公冶世容,無論你們安排誰來做我的王妃,以后能跟我一起站在大明樓上的,只有公冶世容!”

  “等你有那個能力站在大明樓上接受萬民跪拜,再來說這個事吧!這些話若是傳到禁中讓有心人做了文章,誰也不知道父皇會對世容做什么,所以這些話你休要再提?!?p>  安華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祉祿,你聽姐姐一句,今日桓王和瑞王顧著相爭,并沒有意會到你的崛起,可他們身旁的謀士,估計早已將你放到敵對的線內(nèi),兒女私情,先放到一側(cè)吧!”

  她無法忘記,她這個弟弟孤身在皇宮中那幾年受過的傷害,那時候他還那么小,卻經(jīng)過了下毒,刺殺,謀害,這些齷齪陰森的事。

  在天家里,皇子素來無親情可享。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座下面,是累累白骨。

  祉祿看著安華好一會,抽出被她握著的手道:“父皇讓我們?nèi)妨瓴槎昵暗氖拢蚁虢铏C(jī)將褚融扳倒?!?p>  說起來這個褚融和安華還有點淵源。

  這事要從六年前說起來,當(dāng)年褚融為了攀附長公主,向皇帝請旨給他的小兒子褚衛(wèi)和長公主婚配。長公主倒是沒有拒絕這門親事,畢竟褚衛(wèi)少年成名又一表人才,當(dāng)年在晉陽城引得無數(shù)少女傾慕。

  可是那褚衛(wèi)偏生是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少年,接到圣旨后開始于安華有所接觸,意會不到女兒家的嬌羞,見她對自己總是少言寡語,又曾看她在看兵法史書,以為她是嫌棄他只靠祖上福蔭自己沒有建功立業(yè)。

  恰逢邊戎不安分,屢屢來犯東景邊塞,皇帝幾次三番接到邊塞來報后決定出兵邊戎,并在世族中征集先鋒偏將趁機(jī)歷練新才。褚衛(wèi)看到張榜后毫不猶豫的就去建畿營報了名,并信誓旦旦的跟安華說了,他要將邊戎拿下來當(dāng)作他們新婚的禮物送給她。

  少女嬌羞,直至他出兵征戰(zhàn)她都沒能跟他說一句愛慕的話語。

  那年開春邊塞傳來喜報,此次出兵大捷,褚衛(wèi)將軍率軍深入敵方內(nèi)部生擒邊戎的大汗,邊戎從此對東景俯首稱臣并年年進(jìn)歲貢。

  大軍回來那天,安華早早盛裝便在城門相迎。褚衛(wèi)在最前方,他銀鞍白馬度春風(fēng)的模樣,她畢生難忘。

  從那以后,她越發(fā)的眷念他,每日都在盼望著可以紅妝盛衣嫁給他,告訴天下人她是他的妻子。

  可是摩陀院送來良辰吉日的那天,他帶她到晉陽最高的臨天峰上一覽半個晉陽城,握著她的手,可滿目確是蒼涼,臉色青白。

  原來那日他生擒邊戎王的故事并沒有那傳奇,他被一支毒箭生生穿透了胸膛,卻不愿勒馬停下,硬是追逐了半日才抓住窮途末路的邊戎王。

  后來即使得到了解藥,可毒性已經(jīng)深入傷了肺腑。

  他那時就明白自己已經(jīng)沒多少時日了。

  “安華,若是來生,你不要再讓我追逐那么辛苦了,我們就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好不好?”

  那天,褚衛(wèi)跟她坐在臨天峰的亭子里看夕陽西下,他從后面環(huán)抱著她,努力的想給她溫暖,看他已經(jīng)漸漸沒了溫度。

  他聽著她嬌羞的那一聲:“好!”,帶了一身的眷戀與滿足,踏上了黃泉的路。

  褚衛(wèi)的墓碑是她親手提的字,落筆是:遺孀晉氏安華,立。

  她雖沒過褚家的門,可是她在他的靈堂上一身缞斬,又親自為他扶棺,早已告知了天下,他就是她的夫。

  褚家,一直是她心頭的一個結(jié)。這么多年來她一直避著褚家人,除了每年的褚衛(wèi)的祭禮,她從不與褚家人有任何往來。

  這個事,祉祿知道。

  安華的笑容僵硬了,她側(cè)過頭不想讓祉祿瞧見她眉間的哀傷,聲音也輕飄起來:“既然機(jī)會來了,就扳吧,不要傷他性命就好。”

  這一天遲早要來。

  可他畢竟是褚衛(wèi)父親,她不想傷他性命。

  “好?!膘淼搹囊紊掀饋?,離去前還是忍住不說了句:“皇姐,你為他守了五年孝,早已經(jīng)不欠他的?!?p>  欠嗎?喜歡一個人,怎么能用欠呢?

  安華看著祉祿離去的背影,不由苦笑,這個孩子還是沒懂。

  穰平郡王要為二十年前沉冤的人昭雪的事情被傳了出去,他們一行人出京的那天不少百姓前來相送,他們都想看看這個少年是何等模樣。

  一時間出城門的路上擁擠了不少的百姓,其中不少當(dāng)年長清縣阮氏村莊遺存的村民,他們素衣披麻在路邊跪地高聲哭喊,祈求為親人討回公道,誅殺當(dāng)年一手遮天的黑手。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安華從沒見過這些情況,早已震驚不已。同坐一車的琉惜將她扶下車,走到那些百姓面前,緊了緊握住她的手對大家道:“天道昭昭,安華長公主已奉令持節(jié)前去徹查當(dāng)年的事,若是真有沉冤定會得以昭雪!”

  公冶世鴻見場面過于混亂,早早就下馬到安華身側(cè)靜靜的守著。

  不遠(yuǎn)處的高樓之上,桓王隱匿在一處閣樓中安靜的看著這個場面,他一手端著杯子底座,一手不停地?fù)嶂w,嘴角低沉。他身后站著的謀士徐恕寧,低笑出聲。

  “先生是在笑什么?”桓王略微不明白。

  徐恕寧打開折扇輕輕搖曳兩下,又摸了摸長須道:“王爺難道沒發(fā)現(xiàn),穰平郡王今日民心大盛嗎?”

  “祉祿?”桓王心中略略生疑,但是思及往日他醉生夢死的模樣以及圣上對他的不理不睬,倒是沒有過多的在意,擺擺手道:“他想要和本王斗,怕還望塵莫及,現(xiàn)下還是先把瑞王拉下馬再說吧?!?p>  祉祿一行人因晌午出京時候被耽擱了,他們這一天沒走到相應(yīng)的官驛就已經(jīng)黑了天,祉祿和公冶子商議一番,鑒于行程中還有女眷,還是原地駐扎不要連夜趕路。

  行軍中沒有過于豐盛的膳食,公冶和祉祿領(lǐng)了幾個人到叢林去獵了些野味讓伙夫料理,回營地的時候遇上了出來透氣的安華和琉惜。安華見祉祿馬背上婁匡里放著的獵物,一時驚愕不已:“你這是在哪里學(xué)的箭術(shù)?”

  “兩年前先生已經(jīng)安排我夜間去跟公冶子學(xué)習(xí)騎射了?!膘淼摯鸬玫故菑娜?,也不顧忌琉惜在場。

  安華不由扯了扯嘴角,原來那些日子他成日夜間出去廝混,原來也是半真半假的掩人耳目。

  琉惜淡淡的看著他們,瞥見那樓框中泛著血腥的獵物,只覺得胃里翻騰,喉間泛堵。

  她從殷池風(fēng)離開后就開始戒葷茹素。

  安華剛好尋公冶世鴻問一些關(guān)于后續(xù)行程的事情,便和他一同走開了去,琉惜聽了倒也幫不上什么,本想回去歇息,又見剛好祉祿落了單在那里整理弓箭行裝,想了想還是上前:“郡王那日提醒琉惜勿忘所言,是不是已經(jīng)為琉惜聯(lián)系上了殷將軍?”

  “什么殷將軍,殷池風(fēng)只是個衛(wèi)尉?!彼㈨怂谎?,還是沒辦法好好跟她講話:“怎么,這么掛念你的情郎嗎?”

  琉惜雖是個冷清安靜的性子,但也是個自尊要強(qiáng)的人,聽出他的嘲諷,一時沒忍住,紅了眼眶??伤幌敕艞夁@個機(jī)會,咬了咬唇笑的比哭還難看:“還望郡王告知!”

  “殷池風(fēng)是御前侍衛(wèi),成日都要當(dāng)值,估計得回京后才能安排你們見面?!彼降资莻€柔情的人,見不得女孩子家的眼淚,語氣也放軟了下來。

  “謝,謝謝?!彼呕艁y亂的道了謝,逃命似得跑了去。

  其實,祉祿沒有講實話。

  他是故意讓公冶子等這次出使返京才聯(lián)系殷池風(fēng),他要借這個時間好好查一下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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