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番小波折,皮克終于還是到達了奧斯瓦爾德藏身的那個大樓。前巴別塔的狂人,如今整合運動的大金主——奧斯瓦爾德,就是在這里用人脈和精神力戲弄著他。
劉易斯抓到了叛逃的阿洛后,根據(jù)他提供的情報,這里的辦公樓的32層是奧斯瓦爾德的藏身所之一,因為他運營的是一家操縱市場的空頭公司,沒有生產(chǎn)任何真正的貨物,所以他的公司并不需要很大的地方和人手,大部分工作其實一部電話就能完成,公司職工基本也都是安保人員。
進入大樓前,皮克掃視了一圈,看到羅德島的干員和新雇傭的把這里圍得嚴嚴實實,簡直像是軍隊占領(lǐng)了戰(zhàn)略要地一樣,領(lǐng)頭的推進之王在門口撐著血淋淋的大錘守著,終于等到了皮克的到來。
“雇主,你好,路上似乎花了很久呢。”即使剛剛打過架,推進之王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這些匪幫似乎都無法讓她熱身起來,“沒有遇上什么麻煩的情況吧?”
“處理了一點小事而已,我有沒有耽誤什么?”皮克一邊說著,一邊環(huán)顧了下周圍的羅德島干員。
“沒有,上面的搜查還沒有獲得有價值的情報,您并沒有錯過什么。您可以去現(xiàn)場看一下,那些叛徒已經(jīng)被薩卡茲人搶先處理掉了。”
“我知道那些,我是從他們處刑的那條街過來的....”皮克說到,“總之,應該沒有羅德島的干員受傷吧?”
“沒有,叛徒們完全是被那些強大的薩卡茲人追著打,我們只是處理了些殘兵敗將而已,連受傷的機會都沒有呢?!?p> “嗯...”皮克點了點頭,隨后轉(zhuǎn)念一想,拉著維娜的手,把她帶到了辦公樓一樓的大廳里。
“雇主?怎么了?”維娜雖然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反抗。
“一點小事,我想私下問你一下。”因為是空曠的大廳,皮克帶她走到了角落,壓低了些聲音,“你的手下們對薩卡茲人的行動有意見么?這次是他們私下行動,我不想留下太不好的印象給其他匪幫?!?p> 維娜搖了搖頭,回答到:“依我之見,雇主,這點您還不用擔心,我覺得您還是有相當高的聲望的。你在雇傭薩卡茲人來保護羅德島的干員,這點很有勇氣,也讓我的手下們非常安心。
雖然我管理的大都是地痞流氓,但他們也知道‘背叛’的代價。而且,你現(xiàn)在強勢的形象反而更好,這樣才能鎮(zhèn)住場子,我覺得并沒有什么不妥的。雇主,你現(xiàn)在擁有世界上最忠誠的軍隊之一,你可以大膽安排你的戰(zhàn)略?!?p> “好的...感謝你幫我觀察這么多,維娜?!?p> “沒關(guān)系,我也是抱著私心在行動。雇主,如果你想要在街頭立足的話,多些‘叛逆精神’會比較好呢,要有那種放手去做的感覺,就像那個胖企鵝一樣。”
“嗯,我收到你的建議了?!逼た苏f到,“帶著這邊的手下離開這里吧,估計最近沒人想靠近這里?!?p> “好的,雇主,我會叫上凜冬的分隊一起離開的,我們的據(jù)點在兩個街區(qū)外,晚上有空來過萬圣節(jié)也可以。”
“我可能要在這里呆一天了呀...你們好好玩就是,不用管這邊了?!?p> 離開時,維娜順手給皮克塞了個棒棒糖。
“那么,也祝你萬圣節(jié)快樂,指揮官?!?p> 金黃色的蓬松馬尾辮在皮克面前甩了一圈,明明看上去像個剛剛成年的女孩子,卻又股莫名的領(lǐng)袖氣質(zhì)。
*
幾分鐘后,皮克和暗鎖站在電梯里,摸摸看著指示燈的紅色數(shù)字一個一個地增加,聽著電梯里的輕音樂。
“唔??!口味好酸的棒棒糖!”暗鎖將剛剛含入嘴里的棒棒糖拿了出來,“為什么皮克總給我些口味古怪的糖果!”
“給你的時候你不是還挺開心的。這是別人的送的,你就幫我吃了吧。”皮克聳了聳肩。
“我怎么能想到是這個口味!你從來就不這么捉弄藍毒的。話說....你們好久沒一起行動了吧?是不是鬧僵了?”
“根本沒有鬧僵什么的啊,只是,我們討論過...”
沒等皮克說完,電梯門已經(jīng)打開了,堵在門口的,是在這防護眼罩的歐姆,她正舉著重力槍,頂進了電梯門里,一幅小惡霸的樣子,打斷了皮克和暗鎖的話題。
“treat or trick(不給糖就搗亂)!交糖不殺!”
“歐姆,萬圣節(jié)是晚上才要糖果....”皮克尷尬地解釋著,不過歐姆確實還不太了解這些外地的節(jié)日。
“唉?晚上嗎?”歐姆表情有些失望,隨后放下了重力槍,“我晚上還要去化療,唔啊??!又要錯過了嗎!”
電梯門剛要關(guān)上,皮克趕緊按住了電梯門。
“等等,歐姆,你能不能先讓我們下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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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克走在辦公室的32層,這里和普通的辦公室相比,多了些娛樂設施和醫(yī)療器械,其他的倒是都差不多,咖啡機,復印機,小隔間和文件夾。
雖然一層樓的空間并不大,但是已經(jīng)擠滿了羅德島的干員,他們帶著防護鏡和手套,翻閱著桌子上的文件,檢查著每一個抽屜和櫥子,甚至還把空心墻鑿開,看有沒有藏著的東西。
“所以啊,萬圣節(jié)的時候要穿戲服的啊,本來就是傳說里鬼魂出沒的日子。”皮克一邊環(huán)顧四周,一邊向歐姆科普著萬圣節(jié)的知識。
“哎?這么有趣的事情紫金居然沒有和我說過,好過分?。槭裁此偸翘^這些有樂子的部分。不過,我好像也不會制作戲服...唔...”
“話說回來,紫金現(xiàn)在在哪里?。俊逼た藛柕?。
“最右邊第三個房間,她在審訊那些在這里抓到的人呢?!睔W姆伸手指了一下,三個人也就順勢走了過去。
“對了,歐姆你今晚要去化療么?”暗鎖側(cè)過頭問到。
“嗯,據(jù)說要用到很多大儀器,我很期待呢?!睔W姆一幅很精神的樣子,完全不像個重癥晚期的原石病人。
“呃....歐姆,你不知道化療會掉光頭發(fā)么?”暗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長頭發(fā)。
“哎?!掉光頭發(fā)?!”
“是啊...那些什么射線會讓你身上的毛發(fā)都掉光光的...然后變成光禿禿的那個樣子..”
“唉????!”歐姆聲音大了起來,引來幾個周圍的干員的目光,“原來紫金買推子是為了給我理光頭的!她還騙我說給我修毛!”
“嘛~”皮克壞笑了一下,“起碼你萬圣夜可以扮演禿毛兔了,一定能嚇到不少人~”
“一!點!都!不!好!笑!老!板!”歐姆氣得鼓起了嘴。
“皮克你是直男嘛...頭發(fā)對女孩子可是很重要的啊?!卑垫i扯了扯他的衣角。
“我的錯我的錯?!逼た藢擂蔚卣f到,“其實,帶個假發(fā)也不錯吧,還能換換發(fā)型什么的..”
“可是沒有假耳朵啊,光禿禿的耳朵也很奇怪吧?”暗鎖說到。
“哎??!耳朵也會禿嘛!”歐姆慌了起來,將兩個兔耳按在了臉頰上,好像已經(jīng)開始拒絕接受現(xiàn)實了。
一邊聊著,三人走到了紫金審訊的屋子門前。
皮克敲了敲門,并沒有人回應,里面反而還挺安靜的,因為懷疑歐姆記錯了位置,皮克直接推開了門。
而他剛進門,就正好就目睹到,紫金把一個綁著的人從陽臺護欄上推了下去。
“呃....紫金....”皮克看了眼屋里剩下五個被綁著的人,從他們驚慌的淚水里,他大概明白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啊,老板,你終于來了啊。
這個人剛才消極合作,給我假信息,還跟我比比賴賴,我就先拿他殺雞儆猴了?!弊辖疝D(zhuǎn)過身,依舊非常淡定地說到,隨后,她又看著其他五個人說到:“剛才誰說我不敢殺人來著?哦,他摔死了。”
皮克咽了口唾沫,雖然紫金工作態(tài)度非常認真,甚至到了強迫癥的程度,但她的心理狀態(tài)一直讓他不太放心,他有些懷疑,紫金對卡西米爾有強烈的報復情緒,這可能和她以前在教團被陷害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紫金,我覺得差不多審一下就好了....而且,這里是32層樓....”皮克慢慢說到,“樓下的畫面...大概不會很好看的,羅德島還是有未成年人干員的....”
“薩卡茲人會幫忙把樓下收拾干凈的,老板你放心?!弊辖鹄狭诵渥诱f到,“至于那些羅德島干員,既然他們簽署了工作合同,就該見識些這樣的事了,羅德島也不是慈善組織,何況我們還在戰(zhàn)爭狀態(tài)?!?p> 皮克也沒反駁什么。確實,當他決定向教團開戰(zhàn)的時候,美好的夢境就無法維持了。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順便一說,那些薩卡茲人這次干得很不錯,你該適當獎勵他們一下?!?p> 說完,紫金走回了屋里,麻利地揭開了一個人嘴上的繃帶。
“我會實話實說的,請不要把我也推下去!”那個人一張口就是恐慌地求饒,卻換來了一個耳光。
“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夠了,你有沒有實話實說由我來判斷?!弊辖鸬拈L靴踩在了對方的膝蓋上說著,“老板你還是先去休息室那邊吧,目前找到的情報都放在那里了,這邊審訊我都會錄音然后整理的?!?p> “嗯....那就不打擾你工作了,慢慢來就好,紫金。”
“謝謝理解,老板。”
皮克默默關(guān)上了門,他似乎也明白了匪幫能忠于他的原因:他任命的管理都是狠人。
*
皮克,暗鎖,歐姆坐在休息室的桌子前,看著桌子上的資料,基本都是奧斯瓦爾德的賬本。
“??!數(shù)學!完全看不懂!”暗鎖放棄了閱讀,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計算的過程倒是不難啦,不過這代表著什么呢,我套不上任何一個我知道的模型啊..”歐姆戴上了小眼鏡,認真的看著。
皮克看著手里的賬本,慢慢理解了奧斯瓦爾德公司的運營原理:靠著大規(guī)模借貸來操縱股票市場,做垮大公司來盈利,也就是俗稱的“做空”。
“做空”這樣的知識,皮克并沒有在龍門大學學到過,而是從穿越前的一點記憶中回想了起來。
奧斯瓦爾德在靠自己作為古人類的知識水平,戲弄著泰拉世界的金融市場。
泰拉作為末日后產(chǎn)生的混亂世界,有全自動金屬步槍這樣的武器,同時也存在著奴隸制國家,是個科技斷層的世界,而奧斯瓦爾德作為消亡的古人類的后代,靠著利用自己的金融知識,操縱著市場來給自己賺錢。
當龍門金融學家還在研究股票規(guī)律的時候,奧斯瓦爾德利用自己的信用借貸了上億的資產(chǎn),瞄準著下一個做投資的龍門公司,只要這個公司敢投資來擴大自己的規(guī)模,他就會無情地做空他們的股票,讓他們面臨突然而嚴重的入不敷出,隨后倒閉。
古人類的文化水平確實遠勝于泰拉世界的亞人,說不定以前羅德島的博士,也是靠著無數(shù)人類總結(jié)出來的兵法,指揮著薩卡茲人的內(nèi)戰(zhàn)。想到這里,皮克有點后悔當初花太多時間看動漫了,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話說啊....紫金小姐她一直這么暴躁么?”暗鎖放棄了分析數(shù)據(jù),開始了聊天。
“我覺得她并不暴躁啊,平時她還是很溫柔的,只是工作的時候有些...簡單粗暴?”歐姆回答到,“我們以前不也經(jīng)常把整合運動送進深坑里么?”
“話是這么說,可是我也看不到那些掉下去的受害者啊...感覺負罪感就降低了不少?!卑垫i說到。
“我倒是會看幾眼呢,弒君者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會翻滾落地來減少受傷了呢..”歐姆笑著說到。
“你們這些女生,能不能安靜點,我在工作呢?!弊雷酉旅妫_德島的神秘學家——卡西塔,正利用自己鼠族的夜視能力,看著一個小筆記本。
“卡西塔?你什么時候來的?!逼た粟s緊向后撤了下椅子,怕不小心踢到他。
“別問了,你看這個?!笨ㄎ魉]有站起來,而是直接將那個小本子扔在了皮克的大腿上。
“這可是重大突破,這似乎是古人類關(guān)于‘神’的記載!”
那是個小巧的日記本,而封面上,有個手寫的簡體中文的女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