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希捏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緊了緊,看著前方道路的眼睛也略有些黯淡。
“其實是有的?!彼÷曊f,連坐在她旁邊的周游游都沒有聽清楚。
周游游轉(zhuǎn)過頭瞪著坐在后座的張河,怒道:“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萬一咱們一起出車禍了怎么辦?”
周游游和張河都知道安慕希在找人,也略知道些許兩人間的糾葛。
聽安慕希說,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那時候的她剛剛失去母親,被外公送到國外學(xué)習(xí)。
那時候的她膽小且敏感,是別人欺負(fù)的對象。
小孩子從來都不懂得怎么掩飾他們的惡意,他們天真得可怕,有時候一句話一個動作便能成為別人心中新添的傷痕。
那時候的她膽小且軟弱,便是被人欺負(fù)了,也只會找個僻靜的角落默默哭泣。
時間長了,她就怕了國外,怕了上學(xué),也怕了周遭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同學(xué),甚至是外公專門請來照顧她的保姆。
轉(zhuǎn)機是在她八歲生日那一天,當(dāng)時學(xué)校里來了很多別校的小朋友,說是來交流的,她很羨慕那些能夠侃侃而談的小朋友,但羨慕歸羨慕,要她上前與人搭話她是萬萬不敢的。
那一天,安慕希照常被人欺負(fù),她照例躲進(jìn)學(xué)校的小花園中舔舐自己的傷口。
那一天,是她在國外那么長的時間,第一次有和她一樣發(fā)色膚色的小孩伸手遞給她紙巾讓她把眼淚擦干凈。
那一天,也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眼淚是最沒用的反抗,越會哭,就越會被人看輕’。
那次交流會一共持續(xù)了半個月的時間,她不知道那個男孩叫什么名字,卻看到他的從容不迫和光芒萬丈。
她不知道那個男孩是什么身份,他卻在她的午餐被破壞之后將自己的午餐分一半給她。
她不知道那個男孩來自哪里,他卻在她卑微難過的時候讓她站起來,還教她自保的辦法。
那時候的安慕希覺得那個男孩就像是神一樣,長得好看,什么都懂,還會關(guān)心她,教她一些防身的招式。
那時候,安慕希并不像現(xiàn)在這般身手敏捷,他在教她的時候也會嫌她笨手笨腳,最后卻還是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給她看。
那時候的安慕希就下定決心,一定不能再讓人欺負(fù)看不起,她要和那個男孩兒一樣,一樣從容優(yōu)雅,一樣光芒萬丈。
那個男孩離開的時候,安慕希將母親留給她的吊墜送給了他,并且信誓旦旦的告訴他,等她長大了,一定去找他。
男孩兒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只是讓她好好保護(hù)自己,別再傻乎乎的當(dāng)個受人欺負(fù)的包子。
當(dāng)初在美國相遇,她后面也去打探過他的消息,卻只得到他也只是隨別校來的交流生,但因為相距時間有些長了,她并未找到他的具體信息。
不長的半個月,幾乎是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她在那所貴族小學(xué)待的時間并不長,從她下定改變的決心開始,她就請外公為她換了個更為嚴(yán)謹(jǐn)?shù)膶W(xué)校,重新開始。
她找他,就像大海撈針一樣。
但是,再寬廣的海,也有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