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城外,當建奴那蒼涼的號角聲響起后,在寧遠城下正在苦苦鏖戰(zhàn)的建奴士兵們頓時來了精神。
原本還在努力攀爬攻城梯的阿哈士兵們紛紛快速的滑下梯子,和城下已經(jīng)開始跑路的阿哈士兵們一起奮勇爭先的往回撤,跑的那叫一個快啊。
本就善于野戰(zhàn)而弱于城戰(zhàn)的建奴們早就不想打了,雖然大部分攻城的都是炮灰阿哈和披甲,但是帶頭上的也有女真族人。
孫子曾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這次寧遠攻城之戰(zhàn),建奴也沒達到五倍的優(yōu)勢啊,建奴全族可戰(zhàn)之兵才多少人,打個攻城戰(zhàn)死的人數(shù)比幾場野戰(zhàn)死的人還多,這不是硬送人頭嗎?
得不償失?。?p> 看著如潮水般退去的建奴士兵,寧遠城頭上的守軍也顧不得思考正和自己打的火熱的建奴為啥退兵,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并順勢坐下或躺下恢復(fù)自己的體力。
“督師,應(yīng)該是山東兵在西南方和建奴交手了,估計建奴是吃虧了,怕出事,所以退兵了?!睂庍h城南城門樓上,胳膊上還插著半只箭桿的趙率教對身前正在瞭望建奴大營情況的袁崇煥說道。
“嗯,應(yīng)該是打起來了,你們看,建奴大營出兵了?!痹鐭ㄖ钢h處正在往外吐著騎兵的建奴大營對趙率教和其他人說道。
“督師,是一個正紅旗甲喇和一個鑲白旗甲喇,他們一起往西南方去了。”一個眼神較好的遼東將領(lǐng)仔細的瞭望了一會后說道。
“也不知道龐參將和滿總兵這八千多人在野外能不能頂?shù)淖 砣?,讓夜不收試試能不能出城查探一下情況!”對于此時城外的唯一援軍,袁崇煥還是很擔心的。
由于現(xiàn)在西南情況不明,寧遠城內(nèi)外雙方都不敢亂動,均是默默的在原地恢復(fù)著元氣,為下一場大戰(zhàn)養(yǎng)精蓄銳。當然,也不是沒有不敢動的,起碼雙方得火頭軍除外,他們都正在熱火朝天得為各自的大軍準備著飯食。
沒讓雙方等待太久,站在城頭得袁崇煥和站在營寨望樓上得皇太極便看到一支正紅旗得殘兵敗將在之前出營得兩支騎兵得掩護下往回撤,他們后面則是一支明軍騎兵在后方不斷得襲擾跟進。再往后,便是一團火紅色得步兵大陣正在跟隨移動。
“之前,兵部的行文中就提到這位龐帥龐明澤(題字明澤)乃是殺倭寇平司亂榮升起來得戰(zhàn)將。然朝中卻傳聞其為閹黨一系,自古閹黨少良將。吾本來對其來援,并未抱太大期望。且本就不想此子留在城中,唯恐其在大戰(zhàn)中怯戰(zhàn)亂我軍心。故順水推舟放任其在海邊駐扎,不成想今日卻能見到其能攆著建奴打,看來其投靠閹黨委其身,想必也是迫不得已吧?!笨粗h處越來越近的“龐”字將旗,袁崇煥有些感概得對著周邊得將領(lǐng)們說道。
大佬唉!宮里來的監(jiān)軍就站在邊上哎,閹黨二字就莫提了啊,看著有感而發(fā)的袁大人和一邊表情已然快要失控的監(jiān)軍太監(jiān),周邊得將領(lǐng)均默不作聲,集體統(tǒng)一抬頭45度向天上看去,想要看看天上的哪片云彩大,哪片云彩小。
“李額駙,起來吧,火銃兵覆滅之罪不在你,回去后我會給阿瑪解釋的?!苯ㄅ珷I寨望樓上,皇太極對早早逃回來并跪地請罪有一會兒的李永芳說道。
“罪臣,謝貝勒恩典!”早就跪的難受的李永芳立馬開口順勢站了起來。
“李額駙,你久居明國,人脈寬廣,可知這打著龐字旗的將領(lǐng)是何人?領(lǐng)的是何處兵馬?”雖然打心里看不上李永芳這個二五仔,但是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皇太極問著李永芳。
“恐怕要讓讓貝勒爺失望了,明朝北地九邊并無龐姓將領(lǐng)的存在,想必應(yīng)該是南方來的或者新提拔上來的將領(lǐng)吧。我這就安排人手去查探下他的來歷。”據(jù)野史傳聞,李永芳還是一名特務(wù)工作者,負責對明朝的情報打探,人員的策反等工作。
揮手示意讓李永芳下去查探龐帥的情況后不久,被火槍兵打的丟盔卸甲的薩哈廉和鰲拜兩個倒霉蛋也在揚古利的接應(yīng)護送下安全的回到了營寨。
“罪臣薩哈廉,罪臣鰲拜見過貝勒爺!罪臣輕敵冒進導(dǎo)致大敗,還請貝勒爺重罰!”望臺上,薩哈廉和鰲拜見到皇太極后,立馬跪地請罪。
“爾等到底遇到了何事?還不速速道來!”皇太極身側(cè)的代善在其示意下后連忙開口問道。
就在皇太極一邊背負著雙手站在望樓上觀察著越來越近的火槍兵,一邊聽著身后互相補充著內(nèi)容講故事的時候。滿桂和趙武英帶著騎兵也給火槍兵們在建奴東南兩處營寨之間的位置找到了一處適合列陣的開闊地,隨后便分兵提前奔向開闊地兩翼等待火槍兵的到來。
“咚!咚!咚!”隨著一陣輕快有序的鼓點聲傳來,數(shù)千名身著大紅色鴛鴦戰(zhàn)襖的火槍兵們排著整齊劃一的隊列,踏著鏗鏘有力的步伐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里。
“貝勒爺,非是我等不爭氣,實屬這伙山東來的火銃兵銃火過分犀利,犀利到百步之外就能擊穿我族勇士的三層甲,我們曾帶隊多次沖鋒,甚至還試了試兩翼迂回沖鋒,結(jié)果都是慘敗,我們的弓都還沒拉開,就被密集的彈雨打退,對方甚至還得到了海船上的火炮支援,所以我們自始至終連對方二十米遠的距離都沒沖過去。是罪臣無能,未能多帶回我族勇士,還請貝勒爺重罰!”望樓上,樣子略顯凄慘的薩哈廉帶著一臉凄苦的鰲拜哐哐的磕頭請罪。
“山東來的好一支精銳??!”望樓上,聽著薩哈廉的話語,皇太極再看看遠處井然有序列陣的火槍兵,不由得夸了一句。
“可惜!你就是再精銳,只要敢與我女真為敵,就不能留在這世上。來人,傳令李密,炮轟這伙明軍。揚古利,你帶隊去給我滅了他們。薩哈廉,起來吧,和我一起看看這伙山東兵的最后時刻?!?p> 與此同時,另一側(cè)的寧遠城城頭上,袁崇煥帶著一眾遼東將領(lǐng)目瞪口呆的看著在建奴東、南兩營之間列陣不前的龐帥,不由得紛紛急了起來。你是傻子嗎?你不抓緊趁著建奴沒反應(yīng)過來進城協(xié)防,反而就這么囂張的原地不動,是想和建奴主力野戰(zhàn)嗎?
就連剛剛還對龐帥另眼相看的袁崇煥也不由得心里破口大罵,你個大SX,你了不起,你頭鐵,你妹的進個城能死嗎?非要在城外浪一波?
“率教,城里還有多少能戰(zhàn)的騎兵?”雖說心里暴怒,但是袁崇煥卻不能真的啥也不做,等著龐帥被騎兵擊潰。
“大人,還有三千騎兵!”
“大人,三思?。 ?p> “是啊,大人,切莫沖動??!”
“大人,咱們可不能陪著那個憨子一起瘋啊!”
“大人...”
“安靜,我心中有數(shù),先讓他們到城南候著,到時候,如果那個憨子,呃,不對。萬一龐參將他們...唉!看天意吧!”城頭上,袁崇煥說完,心思復(fù)雜的看著城外,右手用力的拍了拍城墻后,又不由得深嘆了一口氣。
就在袁崇煥擔心龐帥安危和皇太極誓要發(fā)兵一舉揚了火槍兵時,龐帥卻休閑的帶著舅子哥和滿桂正在一塊喝著可樂聊天。
“嗝!這玩意好喝是好喝,就是,嗝!老打嗝。不過,你這玩意也太奢侈了吧,居然用上等的琉璃來裝這玩意?”看著手中在太陽光照射下閃閃發(fā)光的玻璃可樂瓶,滿桂一臉無語的說道。
是的,舅子哥還帶來了一批玻璃裝的可樂補給,經(jīng)過多次實驗和大規(guī)模玻璃瓶生產(chǎn)的囤積,龐帥總算是告別了木桶、皮囊灌裝可樂的時代了,終于可以像二戰(zhàn)的美軍一樣給自己手下的大兵們提供足量的玻璃瓶裝可樂了。不過,為了不沖擊自家高檔白酒的生意,可樂瓶并沒有采用透明的瓶身,而是采用了綠色的瓶身進行罐裝。當然,此可樂肯定也達不到后世可樂100%的味道,依靠著大明土化的原材料和呂宋運來的原材料,也只是勉強達到了后世可樂味道的75%左右。
“瓶身也不是很貴,軍中平時禁酒,只能用此飲品代替。既然滿老哥喜歡,日后我便安排商隊每月給你府上送上一批可樂就是?!睂τ谶@個時代的普通人來說,能喝上一口甜飲,那絕對是貴族般的享受。用來送禮,也挺不錯。
“將軍,建奴有動靜了,屬下還發(fā)現(xiàn)了建奴的炮隊?!本驮跐M桂準備開口感謝時,趙武英匆忙趕來說道。
“火炮?”聽到建奴出動了火炮,龐帥也有些緊張起來,立馬趕到陣前用望遠鏡觀察起來。
“炮身細長,口徑窄小,不是紅衣大炮,應(yīng)該是二將軍炮或者三將軍炮?!眮淼疥嚽巴瑯佑脝瓮餐h鏡觀察的滿桂對龐帥說道。
深知火炮威力的龐帥不敢耽擱,立即叫來跟著舅子哥一塊來的炮兵百戶,吩咐其開戰(zhàn)時首先干掉建奴的炮隊。
“龐老弟,你確定,真的要浪戰(zhàn),啊,呸!是野戰(zhàn)嗎?”陣前,看著建奴東、南兩營涌出的大量建奴騎兵,心里有些沒底的滿桂,一臉認真的問著龐帥。
“浪戰(zhàn)?呵呵,沒錯,老弟我今日就是要浪一浪,看看這所謂的,滿萬不可敵的建奴到底有多能戰(zhàn)?諸君!今日!可敢,浪戰(zhàn)否?”簡單的回復(fù)了滿桂后,龐帥走到火槍兵陣列前,抽刀斜指著建奴騎兵的方向高聲喝問道。
“浪戰(zhàn)!”
“浪戰(zhàn)!”
“浪戰(zhàn)!”
看著士氣滿滿,慷慨激昂著高聲呼應(yīng)著自己的火槍兵,龐帥再次高聲大喝:“浪戰(zhàn)必勝!”
“必勝!必勝!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