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p> 瞧見黑暗處的那個女孩,付卿的手緊了又松,當混合著沙土的冷風朝他刮來時,男孩深吸一口氣,這才又接著到。
“對不起,因為以前我很在意的一個人曾受到過校園暴力,所以自打那時起我就很容易放大別人這方面的特質(zhì),你很好,這全是我的問題,我不應該輕易聽信別人的話,也不應該被自己過去的經(jīng)歷所左右,我為我過去的所作所為向你道歉,真的很對不起,秦深。”
說完,付卿又彎下腰朝女孩深深舉了一躬。而此刻,在聽到他的話后,秦深卻突然愣在了原地。
當湖對岸的光再次打在她的臉上時,女孩只感覺那原本冰涼的淚水竟有了些許溫度。
“你說什么?”
在男孩聲音傳過來的那一瞬間,回憶頃刻就在腦海中翻涌起來,看著面前的那個人,秦深伸手撩開了擋在眼前的發(fā)絲,良久,她才從嘴中擠出這樣一句話。
而當聽到女孩那顫抖著的聲音后,付卿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卻在迎上女孩那張掛滿淚水的臉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突然一陣抽痛。
這種感覺是莫名的,可又是熟悉的。早在他第一次見到女孩的那一刻,他就覺得她似曾相識。
也正是因為這種感覺,讓他即使受了別人的影響,認為秦深就是一個蠻橫無理的人后,心底的那個聲音仍一直沒有消失。
“你還記得那個......那個小女孩對你的影響這么深嗎?”
正當男孩思考著想要開口說些什么時,秦深卻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路。
聽到女孩的話,付卿努力地回憶著過往的事,可不論他如何努力,卻怎么也想不起那個小女孩的樣子,除了一些支離破碎的玩耍片段,他再也記不起其它。
“對,因為她是我第一個想要保護也選擇保護過的人。雖然因為一些事情,我找不到她了,雖然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記不清她的模樣,可是,是她教會了我什么叫做責任,什么又叫做正義。”
說著,男孩垂頭嘆了一口氣,當那僅存的一些記憶涌入腦海中時,他不由地勾了勾唇角。
“其實在碰見她以前,我也算是一個小霸王吧,那時仗著自己比同齡的孩子長得都要高,所以平時也挺為非作歹的??赡苁且驗槟昙o小吧,當時我也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錯,可直到我看見了站在水溝里哭泣的她后,我突然就明白了那些曾被我欺負過的人的痛苦。所以與其說是厭惡那些校園暴力的人,更應該是說厭惡過去的自己吧。”
說完,在對面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兒映入眼底時,他突然察覺到了幾絲不對勁,有些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后,男孩又趕忙解釋到。
“但是這不是愛情,秦深,那時我們都還那么小,哪會懂得這些?;蛟S只是因為童年的無憂無慮,或許只是因為她教會了我成長所以她才顯得這么美好。但是秦深,我確定我現(xiàn)在喜歡的是你,真的。如果你介意,我以后會努力忘掉她的?!?p> 仿佛是怕女孩不相信一般,在急切地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后,付卿舉起手做出一副發(fā)誓的模樣。
“夠了!”
當心中的思緒越來越復雜時,秦深朝著那人大喊了一聲,在寂靜的黑夜被女孩的聲音劃破后。秦深雙手捂著耳朵,任由著淚水往外越涌越多。
可即便如此,那時的自己依然清晰地浮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中。
因為沒有了男孩的保護,她不得不堅強起來。經(jīng)歷過的人都知道,一旦你失去了曾讓那群狼忌憚的勢力,那它們必定會更加激烈的報復你。
所以那副蠻橫無理,也只不過是她不得以偽裝出來,用來保護自己的工具。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他當時之所以那么討厭自己,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為什么,她突然覺得有一絲好笑?
當過去的一幕幕被面前這人慢慢牽引出來時,望著對面那個依舊能與過去重疊起來的人,伴隨著一股濃烈的酸澀,她心底的那句話竟就這樣跳了出來。
“付卿,我的確還喜歡你?!?p> 當自己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耳邊時,秦深頓時就被自己給嚇住了,正當男孩抬頭滿臉驚喜地望向她時,女孩咬了咬牙,又緊接著到。
“可是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喜歡你,可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樣讓自己那么卑微,你今天說的這番話,我很驚喜,但也很迷茫,對不起,我忘不掉那些事。”
說完,在男孩朝她走來時,秦深往后又退了一步,閉上眼輕輕說到。
“我忘不掉你,這是真的,雖然你不記得了,但他卻一直住在我的心中,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我先走了?!?p> 說完,她忽略了背后男孩的呼喚,在抱緊了懷中的書后,女孩拔腿朝著遠處跑去。
坐在最后一班公交車上,當冬日的風透過窗戶吹在女孩臉上時,她轉(zhuǎn)頭看著對面那仍舊燈火通明的街道,不禁有些恍惚。
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思緒胡亂飄散著,當手指觸碰到那本冰涼的書后,男孩的話又一字一句地回蕩在了她的耳邊。
他說他喜歡自己?為什么,為什么他會突然這么說,是發(fā)自真心的嗎,還是只是一時興起說著玩玩?
一想到這,女孩的眉頭不禁緊緊蹙了起來,當她的手再次翻開了那本書,那內(nèi)頁上笑得燦爛的兩人映入眼底時,女孩的心中頓時一陣抽痛。
“將全世界的燦爛予你?!?p> 看著上面那大大的幾個字,女孩在嘴里喃喃地念著。這本書這么珍貴,她本想找個時間好好細看的,可在與男孩吃飯的時候,因為尷尬,她早已粗看了兩遍。
那時在等菜的他們,除了僵硬的問候,便再無交集,明明是那么陌生,他又怎么可能會突然向自己表白。
表白?怎么可能,不會只是因為某個賭約吧。
想起那句話,秦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這一切怎么看都是那么虛幻,可是自己又為什么還是在隱隱期待著?
付卿,我真的還可以找到那時的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