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河的瞳孔微微縮放,面上卻毫無變化:“是。”
聞聲祁風看向顧清河,緩緩起身,躊躇了幾步。許久才再次開口:“清河,這與你顧清滅族一事有關,你當真不知它們的下落嗎?”
提及顧清氏,曾經(jīng)的一幕幕畫面般的霎時涌入腦海,顧清河的臉色變得慘白。
“說話!”又是一聲斥問。
畫面接踵而至,似乎不會停歇。她的手,緊握成雙拳。
坐在一旁的祁雨驚訝于自己弟弟竟然會如此,立馬出手扯住祁風的衣角。向著祁風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問下去。
祁風此刻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抿起唇,不再說話。
“清河...不知?!痹S久,顫抖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
赤霄的眉頭深深地鎖成川字。他站在顧清河身旁,能深深地感受到從她身上發(fā)出的恨意。
祁風的視線緊盯著顧清河,似乎想要在她的面容上找出一絲絲不一樣的蛛絲馬跡。
秋風殿內(nèi),一片寂靜。倒是祁雨笑著站出來打了圓場:“清河,這話你別放在心上!”
可祁風依舊是不為所動,不得已祁雨再次用力的扯了扯祁風的衣角。
在顧清河的臉上,祁風無跡可尋。
許是自己多慮了,應聲道:“我本無心,你別放在心上。”
“清河知道。清河不會將它放在心上!”顧清河垂首行禮,而在眾人看不見的是她顰蹙卻又立馬舒展開的眉頭。
聞言,祁雨怒瞪了祁風一眼,繞過他,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此次行動你們還需多加小心?!?p> “那些老家伙兒老謀深算。雖靈力暫失,可他們本身修為不低,你們終是要提防著些。”
看著顧清河依舊慘白的面容,祁雨內(nèi)心有些不滿自己弟弟的冒失,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對著赤霄吩咐道:“赤霄,你帶著清河回去好生歇息著。接下來要辛苦你們幾日?!?p> 二人行過禮便從秋風殿退下。
“主上,你可還好?”
她暗自松下手中拳,微微一笑:“無礙?!?p> ......
“弟弟,今日的你,很是沖動?!贝_認過他們二人已經(jīng)徹底離開,祁雨才冷聲道。
“嗯。”
祁雨很是不滿祁風的的敷衍,哼了一聲。
這一聲倒是將心不在焉的祁風拉回了神兒,他倒是覺得好笑:“呵,姐姐是心疼她了?”
“都是從小帶到大的,怎么會不心疼?”見他打趣的模樣倒是讓祁雨再次不滿,她努起了嘴。
祁風輕輕地刮了刮祁雨的鼻子,輕笑,扶著她在座椅上坐下。
坐下的祁雨尋找到了舒適的姿勢,倚靠在扶手上,緩緩道:“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清河?”
“今日?!?p> “怎么會開始懷疑?”
“難道姐姐對于她會能夠操縱低等死物的術法是忘盡了嗎?”
祁雨搖搖頭:“沒忘。當年我們就是好奇她有這個能力才將她留下。”
祁風接道:“不過和顧清氏的傳統(tǒng)劍術不同,這種能操縱死物的術法更像是一種邪術?!?p> “可清河不是解釋過是逃亡時一個乞丐教授給她的?”
祁風背過手,接著道:“是。可是我們歷盡萬苦,也從未聽說過有這種邪術,可偏偏就被她遇見了。而這些年我們尋遍多地,滅過百家,也未有玄玉和《玄集》的蹤跡?!?p> “顧長清因玄玉和《玄集》走火入魔而被討伐,當年年幼的她若是無在場的人相助,怕是難以活下?!?p> 祁雨皺起了眉頭,回想起與顧清河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她始終是不相信,搖搖頭說道:“不!清河這么些年對我們?nèi)绱酥倚墓⒐?,我不信她會有所隱瞞!”
“我也本是不信,可今日小廝來報見到清河和江雁南一起。”祁風用帶有安撫的語氣說道。
“什么?那老家伙找清河是為何事?”祁雨有些不可置信,瞪大了眼:“江雁南怎會知道白面就是清河?”
祁風輕嘆,緩緩地在祁雨面前蹲下,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揉捏:“難道姐姐你忘了江生那小子?何況這江陵氏本就和顧清氏深交,江雁南找找故友的女兒也是理所當然?!?p> “而當年江雁南也參與過伐顧清之戰(zhàn),定會知道寶物的下落。”
“所以我開始懷疑那倆寶物要么在當年真的被毀,要么其實就在清河身上,而她一直是欺瞞著我們?!?p> 祁雨坐直了身子,語氣里儼然帶有些嚴肅:“可世人皆傳玄玉和《玄集》只能使人增強功力,起死回生!和這等操縱的邪術無所關聯(lián)!”
“如果有所關聯(lián),怕是在伐顧清之戰(zhàn)后,定有關于寶物的消息傳出??蓵r至今日,也未有消息傳出!”
“所以我剛剛也是試探一番。”祁風嘆了口氣。
“如何?”
“毫無破綻?!?p> 祁雨呼出了一口氣。
祁風知道他的姐姐有些感情用事了。
可其實在他的內(nèi)心也是接受不了顧清河會背叛他們這件事。
他背過身,喃喃道:“但愿是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