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下的亭子里,君子依偎在祁磷的腳邊,等祁磷的那縷神識回來后,急切的問道,''怎么樣?我們幾時上山?''
祁磷面色凝重,''山上沒有我想看的東西了。我們走吧!''
君子點點頭,祁磷說沒有那就真是沒有。
''老黑龍說沒說過那副黑龍骨架具體在南齊何處?''
''沒有,不過既然是用作展覽,想必應該在南齊成京吧!''君子也不能確定。
''那走吧!''祁磷抽出落空劍,抱起君子站上落空劍的劍身,藍芒盛起,朝南飛去。
祁磷想起第一次飛翔的經歷,那時的他還是個孩子,而如今已經自如的操控飛劍,徜徉在這暮色的天空之上了。
當飛過北魏南境,看到那條蜿蜒的汐河時,祁磷穆然發(fā)現(xiàn),須臾間一晃十數年,雖然這已經不是祁磷第一次站上飛劍,但這一刻的心情倒有些和當年相似,畢竟眼中的河山還是那座河山,除了物是人非,竟然沒有什么變化。
過了齊云山,便是真正的江南了,祁磷忘了那條江的名字,這是李有志曾今交代必須記住的,但他真真切切的忘了,有時候回憶打開后,那些人那些事還都歷歷在目,可場景會越來越模糊,想忘的怎么都忘不掉,該記住的卻很難再想起。
暮色下的江南果然和北地有太多的不同,甚至那座盤踞在此的南齊都城成京也多了幾分婉約,這就是江南。
在城外的一處水田邊收起飛劍落下后,祁磷和君子都被這座城近距離的景象震撼了。
鋪天蓋地的燈火,一直綿延到視線的盡頭。
而這些燈火中心的位置,才是那座都城的城墻。
別的地方都是城墻內圈著街市和民居,這里卻是成片的民居和街市將城墻圈子結結實實的圍了起來。祁磷嘬了嘬牙花子,難怪南齊的那位懦弱皇帝能答應當時的北魏和島城的各種奇葩要求,待在這樣的溫柔鄉(xiāng)里,就算是錚錚鐵骨也會銷金成泥的。
跨過一條小溪,祁磷和君子算是真正的踩到了成京的街市上。
街市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小吃攤彌漫著醉人的香氣,貨郎叮叮當當的搖著手中的響鈴,草臺班子的戲臺上咿咿呀呀的傳來甜糯的唱腔。祁磷和君子選了一家還算寬敞的客棧,便躲在二樓的屋子里關門閉窗,盡量隔絕了這份喧鬧。
剛才在路上已經和一位貨郎打聽清楚了,龍骨還在內城的太學廣場的大展廳里,而現(xiàn)在內城已經關了城門,想要瞻仰只能等到明天了。貨郎說的時候用到了'瞻仰'這個詞,明顯不是販夫走卒常用的詞句,想來是看這具龍骨的人太多,這種頗有些官方的說辭便貫穿到民間了。
內城關閉了城門是真,但對于祁磷來說倒也不算什么難事。
安排好君子后,祁磷放出神識,穿越那道不太高聳的城墻,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那座展廳前。
展廳前的守衛(wèi)竟然比那座皇宮門口的守衛(wèi)還要密集,交接的制度也更嚴格。
當然這對于神游境的祁磷來說也是形同虛設。
進入展廳后,巨大的龍骨被繁復的木架固定在半空,擺出了一條真正的龍的盤踞的造型,那龍首正對著展廳的大門,想必每一位初到的游客都會被這犀利的景象所震撼。
祁磷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仿佛有人在黑暗中默默的注視這自己。
這絲氣息中帶著一點凌冽的寒意,和這春末江南的空氣有點格格不入。
龍首下的祁磷慢慢的坐到了地面上,靜靜的感知著周圍的變化。
''是你嗎?''一道弱弱的聲音直接灌注到了祁磷的耳朵里,這聲音真的很熟悉。
同時,祁磷體內的龍涎突然在蘊海中翻騰了起來,手指上的那片龍鱗也熠熠生輝閃爍出黑道發(fā)亮的光澤。
這些征兆都指向了一個地方,或者說一條龍。
''小黑龍?''祁磷遲疑道,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但他知道,真是小黑龍的話她一定聽的到。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龍尾的那處躥了過來,待黑影停駐在他面前,赫然就是那條多年不見的小黑龍。
祁磷的心砰砰的跳著,他設想了無數次,卻沒想到和小黑龍的重逢竟然會是在這樣的地方。
''祁磷,你長大了,變得我快認不出來了,若不是你身上龍涎的氣息,我恐怕是不敢認你的。''小黑龍頓了頓,''不過我還是有點懷疑,總感覺是你但又不是你。你還好嗎?''
祁磷伸手觸摸著小黑龍的爪子,''是我,怎么會不是我呢?我已經入了神游境,這是我的神識,所以你會覺得懷疑。''
''可是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小黑龍不解道,''噢,我是說你的神識。''
祁磷指了指頭頂的龍骨,''當然是為他而來的,不然我跑到這里干嘛?''
小黑龍聞言謹慎了起來,''這可是我先祖的龍骨,就算是你,我也不會讓你打他的主意的。''
起來笑了笑,''那你呢?難道你想把他帶回南海去?''
小黑龍認真的點點頭。
''不管你是煉器還是入藥,哪怕只是拿走一塊我都不會允許的,要知道,我在這里已經守護一年多了,雖然我還沒有想到帶走的辦法,但也不會讓他損毀絲毫的。''小黑龍堅決的說道。
''你已經來大陸一年了,那為什么不早點去找我呢?''祁磷問道。
''我就是為這龍骨而來的,本想辦完事兒再去找你,可不曾想一到這里就被這里的大陣禁制了,若不是有龍涎隱身,只怕這里的修行者早就圍而攻之了。''小黑龍說到這里,眼神中盡是委屈。
祁磷這才已是到這樣重要的地方怎么會沒有大陣呢?神識可以如入無人之境,本體來了怎么樣都會驚動這大陣的。
不過既然小黑龍已經落入了禁制,便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了。
''我來這里其實是受一位老前輩所托,幫他收回龍骨,讓他的神魂能回歸本體,進而獲得重生!''
祁磷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小黑龍已經忍不住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