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這齊云山,既然想和這里的人說道說道,祁磷手中這串缺一顆的老蜜蠟自然也就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只不過當初是李有志為了祁磷戴著不招搖而盤去了它的光華,現(xiàn)如今祁磷卻是盤出它的光華,為的就是讓這座山都知道,老蜜蠟回來了。
這串老蜜蠟在祁磷手中熠熠生輝的時候,另一座略高的山峰上好似回應(yīng)一般也射出了一道流光溢彩的光華,只不過那道光華看起來比較孤單而已。
隨著那道光華而來的正是宗主齊云天,他依舊穿戴的隨隨便便,倒是和這齊天宗的其余人等衣著華麗有明顯的區(qū)別。
祁磷沒有看到載他飛來的法寶,他就像凌空飛翔而來一樣。
齊云天落地的姿勢也談不上瀟灑,更像是一位忙著播種的農(nóng)人急切的來到了自己的地頭。
''來了呵?''齊云天枯焦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當年李有志拿走的時候手段太激烈了,你看看,我齊云山這些年都沒有緩過勁來。還好,你能送回來,我很欣慰。''
祁磷眉頭皺了起來,左手掐著老蜜蠟的珠子,掐的越來越快。
''您想多了,我是來拿剩下的那一顆的,我長大了,少一顆戴著很別扭。''祁磷緩緩道。
齊云天笑了笑,''你只要來了,就沒什么區(qū)別了。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找你,西塞的那七柄劍也一直在找你,只是大家都沒想到你在仙居山躲了這么些年?,F(xiàn)在你來了,這一切都就好辦了。''
祁磷無奈道,''那好吧,在下只能向宗主討教了!''
''你可知我齊天宗立足在這世間的依仗?''
''神魂奪舍,十幾年前宗主的高徒,這位任杰道友,就差點奪舍了我的軀體,現(xiàn)在宗主大人莫非也對我這具皮囊感興趣?''祁磷道。
齊云天搖搖頭,''非也,我齊天宗之所以屹立世間數(shù)千年,傳承之物就是這串流光溢彩,至于神魂奪舍,那只是旁門左道,作用是有,但我門中的弟子倒也沒有濫用,算不上傳承的依仗。''
''那就是說,誰擁有了這串老蜜蠟,才有資格號令這座齊云山?''
''按說是這樣,但對你來說并不是這樣的,我如此強調(diào),無非就是想給你留條后路,留下老蜜蠟,你的路還長,還有很好的前程可奔。''
祁磷聽到這里,也懶得廢話了,這齊云天貴為一門宗主,當年卻親赴島城算計李有志,結(jié)果落得個神魂受損老蜜蠟憾失,從氣勢到氣度皆低于李有志數(shù)等,即便現(xiàn)在修為有所提升,也斷然不會高過歸一境,這對于擁有蘊海的祁磷來說,還是有一戰(zhàn)的可能的。
既可戰(zhàn),祁磷便不再猶豫,落空劍抽出,藍芒盛起。
一劍揮去便也不在話下。
藍色的劍光在射向齊云天的過程中逐漸變成了金屬質(zhì)感的深藍,祁磷體內(nèi)金丹的那道劍氣已經(jīng)融合到了這道落空劍的劍光中。
而祁磷施出的也不僅僅是這道劍光,還有那縷神識。
面對齊云天這樣的大人物,祁磷絕不敢托大,一出手就是巔峰。
這一劍已是祁磷最強的一劍,強到令天地都有些色變。
山風狂作,烏云密布,只差電閃雷鳴,就能成就一道天劫了。
齊云天顯然有點吃驚,他沒想到祁磷已經(jīng)站在了神游境的巔峰,他甚至都沒想祁磷會是神游境的大修士,他原以為祁磷頂天了也就剛剛邁過化神境而已。
齊云天他自己知道,當年被李有志的魚竿刺破神魂墮境后,便一直沒有再突破,停留在這歸一初境已經(jīng)十多年,這時候?qū)ι匣韼p峰的祁磷,取勝已經(jīng)不再容易,他低估了祁磷一個境界,現(xiàn)在反而弄得自己有點騎驢難下了。
而這一劍斬來的時候,齊云天也敏感的意識到,要接下這一劍已經(jīng)不會太容易了。
就像祁磷一出手就是殺手锏一樣,齊云天也選擇了那顆老蜜蠟這件壓箱底的法寶作為接下這一劍的手段。只不過他和祁磷想的也是一樣,祭出老蜜蠟的同時,那道神魂悄然而出,不為奪舍,但如若真有機會,祁磷的這具擁有蘊海的皮囊絕對算得上是奪舍的頂級對象了。
但他還是漏算了一點,老蜜蠟祁磷也有,而且不止一顆,而是七顆。
他祭出老蜜蠟的同時,祁磷就仔細的觀察到了老蜜蠟的法門。祁磷一直沒有摸索到這串老蜜蠟的威力所在,其實就是將它作為一件飾品戴了這好多年,并沒有真正的了解它的作用?,F(xiàn)在有了齊云天的示范,祁磷手腕上的這一串也有樣學(xué)樣的被祭了出來。
流動的光流速加快了,溢出的彩變成了最純粹的靈力。
祁磷吃驚的發(fā)現(xiàn),這串老蜜蠟有點脫離控制的傾向了,畢竟它的原主人就在對面。
齊云天也嘗試著召喚,久別了十數(shù)年的法寶竟然也能感知到,這讓他有點欣喜若狂了。
不過祁磷斬來的這一劍已經(jīng)近在眼前,齊云天強按住喜悅,讓那顆老蜜蠟的光華變成了一面華彩的護盾,擋在了這一劍有可能出現(xiàn)的所有方位。
祁磷的神識本想越過兩人之間的這片靈力場,但他被一片橢圓的中間有一點空洞的光斑擋住了去路。
這光斑一見到祁磷的神識,便散發(fā)出了滅絕氣息的霧氣,不但隱匿了身形,還彌漫到了祁磷神識所在的位置。
祁磷的神識意識到這片霧氣絕非善類,體內(nèi)的龍涎瞬間遍布在神識的角角落落,將這片霧氣隔絕。
然后便是反擊,這霧氣被龍涎逐漸鍍上了一層淡金的顏色,而這種顏色侵染的速度比想象的還要快上許多,等齊云天的神魂有所察覺,整片光斑已經(jīng)被淡金色的霧氣包圍了。
一瞬間,強勢轉(zhuǎn)為弱勢,這讓齊云天的神魂有點奔潰的跡象。
而他本人,面對這金屬質(zhì)感的藍色劍光斬來,和老蜜蠟的護盾只是第一次接觸,就已經(jīng)被斬出了道道裂隙,落到了下風。
他有些不解。
當年看似算無遺算的情況下非但沒有制住李有志,還被射穿了神魂。
現(xiàn)在又是在實力占優(yōu)的情況下,祁磷只是一劍之威,就讓他落到了下風。
這是天道,還是其他,齊云天已經(jīng)不知道作何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