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章爺嘴上應(yīng)著，上前幾步走到床榻前，仔細地查看起來林叔的情況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右胸處略帶青紫的掌印，當下大驚，“這不是血虎拳么？”
“真是血虎拳么？”陳少軒忙問，“書上說這種邪拳專攻人心，而這人身上的掌印則在右胸?！?p> 章爺以一種看書呆子的眼光盯著陳少軒，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這位公子，任何一種拳法既然能攻其左胸，自然也能攻其右胸，難不成學(xué)一種拳法，還固定死了所有攻擊套路？這種想法未免太紙上談兵了。所謂用拳之法，靠的是用拳之人融會貫通，比如這血虎拳，攻人左胸心口處多半是要奪人性命，至于攻擊右側(cè)，雖也不是出于什么好意，但讓此人昏迷、受制于人，這種意圖就更有可能了?！?p> “原來如此！多謝章爺指點?！标惿佘幍故且稽c沒有在意章叔的態(tài)度，十分地虛心地作揖謝道。
“章爺，那我林叔還能醒過來么？”明月急得要命，連忙出聲詢問。
“這……”章爺搖了搖頭，回頭看著站在一側(cè)，一身淡雅淺藍褙子的劉大娘，低聲問道，“劉大娘，你……能否看看？”
一直默不作聲的劉大娘微微一笑：“章叔既然能馬上認得，可見對此熟悉的很，又找我做什么？”
“咳！”章爺老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我一個大老粗，哪里懂這些，我能知道血虎拳也不過是因為當年在曾將軍麾下當過兵，學(xué)過一些基本的招式?！?p>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皆驚。
“章叔，你學(xué)過這種邪拳？”楊天寧馬上問道。
“不錯！說起來這種拳法的由來，當年跟隨過曾將軍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知道一些。這種名為血虎拳的邪拳最早源于塞北，后來何仙老人將這種拳法中最陰毒的部分改了，化為利于短兵相接時攻防的拳法，傳授給了曾將軍麾下李、尹兩位參將，后來又由這兩位參將帶頭，教了不少軍營中的士兵，用于戰(zhàn)場上應(yīng)敵?！闭聽斀忉尩?。
“何仙老人？”明月很是茫然。
“你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章爺?shù)闪艘谎勖髟隆?p> “她不知道很正常。邊塞流傳再廣的事情等傳到京城里，那也只是零星碎片了?！睏钐鞂幍卣f道。
陳少軒點點頭，輕聲解釋給明月聽：“何仙老人在邊塞之地赫赫有名的程度，一點也亞于我的恩師——當代大儒傅老先生。只不過何仙老人是以精通武術(shù)和醫(yī)術(shù)這兩門技藝，被邊塞附近的眾多老百姓奉為活神仙的。但是他行蹤極為詭異，傳說他常在賀蘭山一帶出沒，我恩師當年游歷天下，經(jīng)過賀蘭山之時，特別想去拜訪他，卻苦尋了整整三個月都毫無結(jié)果。”
“呵呵，賀蘭山可是鬼山，茫茫大山里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章爺冷笑了一聲。
“鬼山？為什么賀蘭山是鬼山？”明月還是疑惑。
“賀蘭山如同天然屏障，自古以來都是兵家的塞門要地，便是不提當年元朝從北方草原南侵死了多少人，光是我朝建立以來，與韃靼王朝近兩百年來一直征戰(zhàn)不斷，無數(shù)將士都永遠地葬在了那里，甚至有傳言說，一到晚上，賀蘭山中就鬼哭狼嚎，冤魂野鬼成群結(jié)隊出沒，所以那山便一直被當?shù)厝朔Q為鬼山?！标惿佘幚^續(xù)解釋道。
“少軒，你真是學(xué)識廣博，果然不負才子之名。”楊天寧聽完，忍不住贊嘆了一句。
“哪里，天寧兄高抬我了?！标惿佘庍B忙謙虛地說道。
章爺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哼！學(xué)識廣，能當飯吃么？”
“你??！這么多年了，怎么還是這么看不慣讀書人?！眲⒋竽飮@了一句，扭頭向陳少軒歉然地笑道，“這位公子，你別見怪啊?！?p> 陳少軒忙拱手拜道：“還請劉大娘幫忙看一下明月這位叔叔的情況?！?p> 劉大娘微微搖了搖頭：“看也沒用，其實就像章叔方才所說的那樣，血虎拳這種邪拳傳到民間，最多不過是攻防的拳法，并不會陰毒到使人一拳就昏迷或者斃命?！?p> 楊天寧微微一怔，也疑惑地說道：“不錯！劉大娘，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不認為天下會有這么厲害的拳法，能一拳便致人昏迷甚至死亡，那最早的邪拳，也就是被何仙老人所改之前的血虎拳，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威力？”
“呵呵，因為那種邪拳最根本的威力并非拳，而是毒啊。”劉大娘淡淡一笑，“章叔他們這些人學(xué)的攻防招式雖是血虎拳法，但只是徒具其形罷了，自然沒有辦法達到致人死命的效果了?！?p> “用毒！”在場眾人皆驚，連章爺也瞪大了眼睛：“怎么會用毒？這拳法哪里能用毒？”
“掌心?！眲⒋竽镆徽Z道破天機。
“原來如此?！睏钐鞂幬⑽㈩h首，“這么一來就說得通了。”
“練這種邪拳的人，會將蜈蚣、蛇床子、全蝎子、蟾酥、斑蝥、附子、草烏葉、鴉膽子、曼陀羅、天南星外加另外二十多種有毒之物，煉制七七四十九天，制成毒性極強的膏劑，涂與掌心，一旦攻擊到對方的胸口，便立即以內(nèi)力催化毒性，使其迅速蔓延擴散，以此來害人。”
“那他自己怎么沒事？”陳少軒問道。
“這很簡單，自己的手掌處套著一層厚皮革，并且經(jīng)常替換，便能安然無恙?！眲⒋竽锲届o地解釋道。
“厲害！難怪我爹時常贊你，用毒用藥皆為當今一絕，竟然連這種邪拳毒劑的配方都能知道?！睏钐鞂幙粗鴹畲竽?，目光中滿是贊賞與欽佩。
“當今一絕？呵呵，這名頭我可不敢當，我所知道的不過只是皮毛而已。就像現(xiàn)在，我只知道這毒藥配方中的大致主方，剩余的二十多種副方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眼前的這個人，我只能開一劑方子，暫時穩(wěn)住他的毒性，至于這藥用下去，能不能讓他醒轉(zhuǎn)過來，那只能看天意了?！眲⒋竽镱H有些無奈地嘆道。
“求劉大娘先幫我林叔開藥！”明月急忙上前，淚眼汪汪地拜倒在地，“便是林叔醒不過來，只要他的毒性能暫時壓制住，也是不幸中的萬幸。明月感激不盡！”
“小姑娘，你起來吧?！眲⒋竽镆话逊銎鹈髟?，“少主帶來的人，我自然會盡力而為?！?p> “釘子，你馬上去藥鋪抓甘草、綠豆、金銀花、連翹、甘草、防風(fēng)、桂枝、八角蓮、丁蘿卜、萬年青、七葉一枝花和三叉金各百克，外加梔子、玉竹、大葉半邊蓮、開口劍、四葉對、瓜子金、青木香和蛇地錢各五十克，最后去把我那套銀針拿來?！眲⒋竽锱ゎ^吩咐道。
“劉大娘，一下子這么多，我哪里記得住啊。”釘子苦著臉小聲地嘀咕著。
“呵呵，你小子不是經(jīng)常號稱自己記性極好，能過目不忘么？”劉大娘板起臉，冷言冷語道。
“那是我吹牛，我錯了，劉大娘，求您別罰我?！贬斪右粡埿∧槹櫟枚伎炱瘃拮恿?，他縮頭縮腦一副極為畏懼劉大娘的模樣。
“那好吧?！眲⒋竽镂⑽⒁恍?，“少主，那我?guī)е斪尤ヒ惶怂庝??！?p> “有勞劉大娘了?！睏钐鞂幟Τ鲅韵嘀x，語氣中帶著十分的敬意，顯然很是尊敬這位劉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