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俊朗的少年修士,白袍加身,一頭長發(fā)隨意飄灑在肩上,身法鬼魅而迅捷,僅僅十個呼息的工夫,便來到了眾人立足的山坡。胸前一輪金色的朝陽,自云霧中噴薄而出,惹人注目。
“朝陽宗弟子!”
西南地域內(nèi)的仙宗,“朝陽宗”當屬首屈一指。
“哈哈哈......各位道友,相見不如偶遇,朝陽宗,陳放。”
淡淡瞟了余躍一眼,白袍修士便移開目光,徑直看向“青丹谷”的三名弟子,嘴角的笑意若有若無,莫測高深。
許爭帆三人連忙站起身,臉上神情大變。
“陳放,朝陽宗天之驕子,久聞其名,如雷貫耳?!?p> “單屬性金靈根,得天獨厚,若非宗內(nèi)太上長老的嫡系后裔,早就投入大仙宗的懷抱。”
“如今不過區(qū)區(qū)十七歲,修為就達到煉氣九層大圓滿,隨時可踏入筑基之境?!?p> 陳放傲然背負雙手,不緊不慢地問道:
“三位道友匆匆返程,想必星落原之行,收獲驚人?!?p> 若論“青丹谷”的靈草采摘之能,其他仙宗難望項背。
“哪里,哪里,陳道友言重了,宗門緊急傳喚,許某三人不得不忍痛退出。”
許爭帆心中一驚,強裝鎮(zhèn)定,表面上虛與委蛇,暗中苦思索脫身的良策。
“嘿嘿......許道友欲蓋彌彰,手段拙劣之極!”
眼中露出促狹鄙視的神色,陳放臉色一沉,語氣也變得森寒。
“自進入星落原起,諸位道友的一舉一動,陳某了如指掌?!?p> 許爭帆幾乎跳了起來,驚怒交加,抬手直指向陳放。
“難怪許某一直懷疑,有人尾隨追蹤,果然真有其事!”
沿途之上,許爭帆始終心神不寧,似乎被人在暗中偷窺,任憑多方留意探察,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想不到竟是“朝陽宗”的天驕陳放。
在采摘一株“蠻歌花”的剎拉,許爭帆甚至忽所感,身后不知名的黑暗角落中,無意間曾泄露一縷殺機。
“堂堂一派仙宗,明爭暗斗之時,亦是無所不用其極!”
一旁冷眼旁觀的余躍,耳聞目睹之下,內(nèi)心震驚不已,修真路上的前行,注定要踏著他人的累累白骨。
“交出儲物戒中的靈草,或可放爾等一條生路!”
既已明火執(zhí)仗,陳放也不再廢話,單刀直入。
“哈哈哈......滑稽狂妄,青丹門下,豈會任人脅迫!”
雙方撕破了臉皮,許爭帆等人亦是面無懼色,各自取出法器,撐起護罩,凝神對敵。
“眾人齊心,其利斷金。兩位師弟隨同許某,合力斬殺此獠,為宗門再立奇功一件!”
陳放連聲冷笑,不屑地掃視面前的4名修士,緩緩取出法器。
“哼......一群螻蟻,不自量力!”
運足法力,雙方同時暴起,沖向敵手。
“殺!”
在“青丹谷”這一代的練氣弟子中,許爭帆也算出類拔萃之輩,但相距煉氣九層,尚有一線之隔,而兩位師弟進入煉氣后期的時日不長,因而雖人數(shù)占優(yōu),卻并無必勝的把握。
無意被卷入的余躍,則直接被陳放無視。
“青丹谷弟子采摘靈草之際,從不與外宗弟子為伍,幾人雖同處一地,彼此卻涇渭分明,一看便知,乃是無意間偶遇。”
“天遺弟子是否會相助青丹谷,則更毋需擔心,修士無利不起早,絕不會為他人強制出頭?!?p> “天遺宗的實力,比之青丹谷尚要相差一截,況且此人的修為,在眾人之中墊底,根本不敢招惹本宗!”
驕狂如陳放,自有其底氣與原由,不但實力超絕,行事亦是縝密異常,心念閃動之間,已有了通盤的考量。
“嘿嘿......此人也不能任其離開!”
身為局外人的余躍,一直端坐原地未動,殊不知在陳放心底,早早被判定了生死。
“陳放公然奪寶,斷不會放過在場之人!”
“幾名青丹谷弟子亦非善類,先前一直暗中神識傳音,眼神陰晴,余某恐早在算計之內(nèi)?!?p> 對眼前的爭斗,看似無動于衷,余躍實則暗中戒心大起。
獨踞一方的陳放,氣勢反而更為凌厲旺盛,揮舞法劍以一敵三,全無懼色,就在電光石火間,場中異變突起!
兩方劍芒甫一觸碰,許爭帆原本凌空前撲的身軀,猛然一個轉(zhuǎn)折,比來勢更疾,向后倒飛而回。
“余道友,分頭突圍!”
口中一聲高喝,許爭帆的身形,轉(zhuǎn)眼間已躍至五十丈開外,一只被符篆封印的玉盒不偏不倚扔在余躍面前。
“無恥!”
余躍不禁低聲怒罵,哪怕一直小心戒備,依舊天降橫禍,被許爭帆這個陰險小人,狠狠陰了一把。
剩下的兩名“青丹谷”弟子,同時破口大罵。居然被同門師兄無情拋棄,當作了送死的炮灰,急怒攻心之下,已然全無章法。
許爭帆一旦臨戰(zhàn)脫逃,雙方實力的差距,瞬間被急劇地拉大,面對強敵,兩名“青丹谷”弟子斗志渙散,急欲先人一步抽身,招數(shù)自然破綻百出,潰不成軍。
“啊......”
僅僅數(shù)個呼息的工夫,戰(zhàn)團中響起一聲慘叫,劉姓弟子不幸當場隕落。藍姓弟子瞅準空擋,不惜以傷換命,拼著身遭重創(chuàng),倉皇奪路而逃。
棄置的那只玉盒,陳放根本未予理睬,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滿身殺氣,朝著許爭帆逃離的方位,直追而去。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玉盒扔過來的剎拉,余躍心中大駭。
“嘶......且慢,此舉大為不妥!”
正要跳起遁逃,余躍的腦海中,數(shù)個念頭來回疾閃,硬生生頓住了身形,反而在蒲團上重新緩緩坐下。
“兩宗弟子大打出手,必定不死不休,無論哪一方勝出,都欲將余某除之而后快?!?p> 一旦中途逃離,勢必會被栽贓嫁禍,余躍百口莫辯。而面前地上的玉盒,不用探察便知,里面盛裝之物,定是不值錢的低階靈草,甚至空空如也。
“嘿嘿......眼下之勢,一動不如一靜,且觀事態(tài)演變。如今的余某,也非任人揉搓的面團!”
欲置身事外,不過是一廂情愿。火光照耀下的余躍,不由撇了撇嘴,臉上的笑意,顯得有些神秘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