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看到醒來的賈赦,抱著人就放聲大哭,哭的賈赦完全僵住了。
賈赦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看著雙眼通紅的太上皇,又看著一邊抹著眼淚的小兒子,雖然他覺得自己大兒子哭的這么傷心,讓他不知道怎么的跟著難過起來,下意識的就拍著大兒子的背,柔聲勸道,“乖啊,別哭,別怕,有爹在呢,別哭......”
好在云天不像圭懶不理人,它快速的和他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賈赦聽到自己都昏迷四天了,也不由的嚇了一跳,難怪他覺得身上沒什么力氣,說話的時候嗓子也有些不舒服,不過,他有些臉紅的低下頭,他覺得,自己還是當自己是被氣的吧,雖然他覺得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總覺得要是自己說了實話,會發(fā)生些不太好的事。
圭懶嗤笑一聲,賈傻子的直覺倒是挺靈,這玩意要是敢說他貪玩忘了時間,絕對連他兒子也要造反!
賈赦醒了不到半個時辰,恩陽帝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完全不顧太上皇那氣憤的目光,反而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賈赦一把抱住,抱的賈赦一臉通紅,嘴里只是恨恨罵著,“你他、媽、的想嚇死我是不是!老子今天就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再敢昏迷不醒給我看看,要是以后你再不顧自己身體,我跟你說,你兒子你女兒你孫女兒還有你以后的孫子,老子一個一個全打折了,讓你真正的斷子絕孫!”
賈赦嚇的直想推開他求饒,奈何他躺了四天,全身力氣小的可憐,推了半天完全沒有效果,只得咳了兩聲連連討?zhàn)垼白诟绺缒憧蓜e嚇我,你不是說過我兒子就是你兒子,我孫子那不也是你孫子,你說過的,你會幫我好好照顧他們的?!?p> 恩陽帝緩解了自己那幾乎無法壓抑的恐懼與歡喜,恩侯昏迷不醒,他恐懼的想毀滅了整個天下,他甚至想著,如果恩侯不能再醒過來,他就讓整個天下給恩侯陪葬,現(xiàn)在恩侯終于醒了,他的歡喜同樣無法壓抑,他只想把人緊緊的鎖在自己懷里,永遠不要放開,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他極為不舍的放開人,冷著臉問他,“知道錯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錯了,但是宗哥哥說他錯了,那就是他錯了吧,賈赦特無辜的表示知道了,只是看他這樣子,所有人都覺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錯了。
恩陽帝覺得自己能養(yǎng)大這么個玩意兒也不容易,他鄭重警告他,“做任何事前,想一想你是有父皇有我有太子當靠山的人!想一想你是有兒有女還有孫女兒未來還會有孫子要依靠的人!賈史氏一人不能代替我們這些人,懂了!”
賈赦啊的張大了嘴,他當然知道啊。
“無論她做出任何事都不值得你傷心難受,不值得你拿身體來糟蹋,聽懂了”,恩陽帝再次嚴厲的警告他,“你的身體是我們這些疼愛你的人的,沒有我們的同意,不準你傷害自己,明白了!”
賈赦感動的眼淚花花,他看著太上皇再看看恩陽帝又看看了自己的兒子們,哇的聲哭著撲進了恩陽帝的懷里,“我知道了,我有皇帝叔叔的,我不要太太了,我有你和璉兒們的,我不要弟弟了,宗哥哥,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會管她了。”
恩陽帝滿意的給他順毛,“乖?!?p> 賈赦醒了,后續(xù)的事情也知道了,他非得讓兒子扶著去看看他閨女和孫女兒,迎春是背部手臂還有頭部受傷,其中手臂上竟然還有刀口,大姐兒身上的傷口竟然是掐傷與劃傷,除此之外就是受到驚嚇,好在兩人身上的傷都不嚴重,太醫(yī)保證連疤痕都不會留下,這才讓賈赦放下了心。
只是看到女兒與孫女兒身上的刀口與劃傷,不用想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這讓他對賈母最后的一點感情也沒有了。
至于王熙鳳,賈赦看著自己的兒子直嘆氣,看在她是大姐兒母親的份上,最后讓人把她送回了王家,賈璉沉默著應(yīng)了,賈赦拍拍他的手臂道,“別怕,爹在呢,爹不行還有你皇帝叔叔和你舅舅們,一定能給你挑個好的?!?p> 賈璉嘴唇張了張,他其實想說,他暫時不想娶妻,實在是一個王熙鳳把他嚇著了。
賈赦的問題解決了,但是小九呢?
太上皇第一次后悔自己生了這么多兒子,兒子個個都是債,好不容易安排了老二,這老九又怎么辦?
御醫(yī)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再不想辦法,小九的身體已經(jīng)快到了極限。
太上皇急的直接下了死命令,如果這些所謂的高人想不到辦法讓小九魂魄歸體,他就下明旨禁佛禁道禁神禁一切神仙法,反正他們也是徒有虛名的假高人,全都是一群欺騙百姓的騙子!
天子下令禁佛禁道禁神禁一切神仙法!
被請來的高人們都呆住了。
反抗不能的高人們要求再次查看九殿下的身體,同時檢查九殿下的所有東西。
圭懶真心無所謂能不能還魂,說實話,他自己看著那個破敗的身體就有些發(fā)悚,他現(xiàn)在魂力還沒有恢復完全,而且按云天的說法,他在這個世界可能修補不了身體,那他回去干嗎,當個可憐的病皇子?
不會跟那個病若西子勝三分的林妹妹比誰更弱吧,他一定會忍不住先弄死自已再弄死云天那個不會挑外殼的家伙!
可是太上皇卻說他已經(jīng)問過了,如果他的身體死了,他也存活不了多久,圭懶無可無不可的只能由著他。
說實話,圭懶的這具身體很丑,因為太瘦,渾身就是一層皮與骨頭,泛著烏青的灰白,呼吸輕不可聞,不用別人說,圭懶就知道這具身體的大限快要到了。
太上皇看著就默默的拭眼淚,圭懶卻毫無所感,如果他真上一點心,原身不至于會衰敗到這種地步,老和尚的手一寸一寸的撫摸過他的身體,不知道為什么,圭懶忽然覺得渾身有股怪異的感覺,仿佛老和尚的手都能摸到他的魂體上了。
不過,老和尚只檢查到大腿處就耗盡力氣退下去了。
接著上來檢查的是個中年道士,他同樣仔細排查著圭懶的身體,他堅持的時間比老和尚要長一些,不過等檢查到背部的時候也堅持不住了。
換到第三個人,是個高瘦的老道,老道嚴肅著臉,只是探查到圭懶身體的命門時,老道探查的地方竟然出現(xiàn)了一塊帶著紋路的血符!
幾個高人彼此對視一眼,都不由的在心里嘆了口氣,別說他們沒本事,而是當他們發(fā)現(xiàn)九殿下魂不附體的時候,他們就想到了可能是這種最可怕的情況,哪怕他們完全不想見到這種情況。
太上皇臉色陰沉,“怎么,這是找到問題了?”
高瘦老道點頭又搖頭,“請上皇稍等,貧道還未探查完全?!?p> 太上皇哼了一聲。
命門、魂門、心俞、魄戶、百會。
五個地方,五道血符。
果然是最壞的情況。
——好神奇,不過小幼崽這個新身體真的好可憐啊。
——這就是古代的神術(shù)?
——他們這是用的什么辦法探查的?
——他們也會精神力吧?
——等等,精神力能探查到這個?
——對呀,你們沒看到,那個是叫道士的吧,人家把手輕輕一抹,皮膚上就出現(xiàn)了一塊紋路,好神奇!
圭懶也覺得神奇,不過他倒知道是什么,這些佛道都修得有些類似于魂力的東西,其實按說以他的魂力,應(yīng)該也是能排查出來的,只是他從來沒考慮過他的身體有問題。
“到底怎么回事”,太上皇看幾個高人沉默不語,不由的怒了,“躲躲藏藏的,有什么不能說?”
幾個高人無法,老和尚與中年道士都累攤在椅子上,他們中第三厲害的高瘦老道輯了一禮,才緩慢道,“回上皇,九殿下身體被人制作成了陣基,以五鬼鎮(zhèn)尸符為引,用九殿下的精血作法盜取本朝國運,以我等推測,應(yīng)是有邪人想盜取國運修煉,才找上了九殿下。”
太上皇與正進來的恩陽帝臉色都是一變,只聽老道繼續(xù)道,“九殿下之所以會魂不附體,是因為身體被鎮(zhèn)尸符霸占,九殿下魂魄被擠出體外,已經(jīng)屬于孤魂野鬼了?!?p> “胡說”,太上皇氣的顫抖著手指指著老道,“小九明明還活著,怎么就是孤魂野鬼了!”
恩陽帝也是一臉陰沉的站在太上皇身邊,他之所以有今天,多虧小九的幫忙,不然他與他兒子,還有恩侯,都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老道苦笑,“回上皇,皇上,五鬼鎮(zhèn)尸符霸道無比,除非到九殿下耗盡精血之時,九殿下可暫時回到他的身體,或者找到作法之人,否則無法可解?!?p> 恩陽帝與太上皇都齊齊看向太上皇手腕上的檀木手串,什么耗盡精血,不就是到臨死之時才能回去嗎?
恩陽帝轉(zhuǎn)頭問道,“找到作法之人可能救小九?”
老道遲疑了半晌,又看了看圭懶的身體,“九殿下根基已毀,如果能盡快找到作法之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雖然他們都覺得,以九殿下的身體情況,即便殺了作法之人,斷了鎮(zhèn)尸符的供養(yǎng),九殿下也活不了多久,畢竟九殿下被鎮(zhèn)尸符控制已久,所損耗精血已經(jīng)補不回來了。
小九有神藥!
兩人同時想著,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找到作法之人,不斷了這可惡的什么五鬼鎮(zhèn)尸符,小九根本就回不到自己的身體里,再有神藥也是無用。
更何況,父子倆都陰冷一笑,竟然敢暗害皇室子嗣盜取國運,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