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TMD快放手!”
“杰森,你干什么,你們干什......”
“不,修斯理,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天神不會放過你們的......”
“跟他們拼了!”
......
亂象四起,逼近的大怪魚,身邊不知何時會暴起的同伴,死亡的壓力,全都在越來越瘋狂的自相殘殺中暴露出來,剛開始還有不少人互相合作抱團,但是越到后來,血腥吸引的大怪魚把船身都撞歪在一邊,所有人能立腳的空間越來越小,為了活下去,再也沒有所謂的好人與壞人,朋友與伙伴。
圭懶撥弄著銅鈴,看戲一般,不過當(dāng)她魂識掃過一個人時,眼睛不由的微瞇了起來,這個世界,當(dāng)真是——很小啊。
明明應(yīng)該不存在了,未想,不過一段時間不見,居然混到了外國軍隊的船上,身邊還緊緊的跟著十幾個人,就這么個小團體,竟然還在這混亂中存活了下來,她抬頭看著霧蒙蒙的上空,心里又產(chǎn)生了一種蠢蠢欲動。
“收起你那見鬼的沖動”,云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沉穩(wěn)多了,“想跟天道斗,至少也得達(dá)到時空等級三級,還只能跟這個小世界的天道勉強持平?!?p> 時空等級三級?
圭懶翻了翻自己的記憶,她記得云天強行給她灌輸精神力知識的時候,好像有提到過這個分類。
任何具有意識思維的能量體,當(dāng)能量成長到突破所在世界的壁壘時,即可算達(dá)到時空能量一級。
......
當(dāng)能量體能制造或者形成微世界時,即可算達(dá)到時空能量三級。
啥玩意兒?
圭懶懵了一瞬,為什么每個字的意思她都懂,合起來她卻完全不明白呢。
“蠢貨,給你講了也不明白,等你到了那一天,不用講你也明白”,云天的話不客氣,圭懶干脆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既然自己總會明白,才不求這個混蛋小天機。
不過,“我現(xiàn)在屬于什么級?”
云天在她的意識海里笑的打滾,“哈哈哈,宿主你要不要這么搞笑,簡直是本寶寶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p> 圭懶猛的揪住銅鈴的芯,徒手捏碎了最下面的撞球,嚇得本來要過來跟她搭訕的人,目瞪口呆半天之后,小心翼翼的又退了回去。
“還什么級?宿主你是要笑死智能體啊,一個只能在小世界里打轉(zhuǎn)的精神體,就敢問自己屬于什么級,不不不,我從被創(chuàng)造出來,都沒有見過比你還自戀的人,哈哈哈......”,云天笑的更歡了,哪怕它只是一個智能體,它也沒見過這么搞笑的精神體。
圭懶陰沉著臉,手再往上一伸,銅鈴中的另一顆較小的撞球,再一次碎成了粉末,偷偷溜上船,本來想跟她好好聊聊的檀盛荷,抖著身子,默不作聲的,又躲了回去。
“林小姐,你還在啊,太好了,麻煩看一下敵人有多少?幾艘船?裝備如何?向什么方向行駛?距離我們有多少距離?船身上的標(biāo)記是什么?”
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何朝戈才勉強歇了口氣,就聽到對面人輕聲問他,“通知人備戰(zhàn)了?”
沒有多想,何朝戈就點了點頭,“放心吧,已經(jīng)全部通知了,只是現(xiàn)在方位不太明確,霧又大,我們不敢冒進(jìn),不過我們不敢冒進(jìn),敵人肯定也不敢冒進(jìn)?!?p> “哦”,圭懶詭異的笑了笑,好在這個笑容何朝戈沒看見,“五十丈外,5艘船,載重”,她看著臉色發(fā)白的何朝戈,惡趣味的停了一瞬,“每艘至少五百人,槍炮配備齊全,全副武裝,跟他們一比,你們這船就跟紙糊一樣,不經(jīng)打。”
何朝戈沒有問她為什么能說的如此清楚,只是越聽,他的臉色越難看,等到聽完后,他深吸了一口氣,“林小姐,看到上面的標(biāo)記了嗎?”
“撲克牌上的國王?”
何朝戈嘴唇抖了抖,飛快的又跑回了船艙,圭懶在后面看的有趣,她還是不要告訴他另一個好消息了,雖然這個好消息肯定會讓他高興,不過現(xiàn)在她不高興,憑什么讓別人高興。
背傷未好,有些發(fā)熱難受的檀盛文咬著牙撐著,一邊快速的讓人傳遞消息,唯一慶幸的是現(xiàn)在船只之間的距離還算近,這讓他們的信息傳遞不算太艱難,只是與敵人的這個距離太近了,現(xiàn)在天時相護(hù),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一旦進(jìn)入炮彈范圍,死傷難免不說,還不一定能贏。
不過這一次的檀盛文,倒沒有說什么拿圭懶抵罪,讓何朝戈偷偷的松了口氣,畢竟,他心里還算有底線,他可以為國為民不顧生死,卻不能忍受拿無辜的人茍延殘喘。
一聲聲的長笛或長或短,嗚嗚咽咽如同鬼哭,圭懶認(rèn)真的聽了一會兒,又看著完全被一堆大怪魚淹沒了的大船,不知道這些人是倒了幾輩子的霉,才能大半夜趕來喂魚。
其實她有件事沒有說,這五艘船上真正的外國人并不多,大多更是招募的華龍人,恐怕這其中還有故事,不過她才不說呢,誰讓她心情很不爽。
獨不爽不如眾不爽。
檀秋荷還是被抓了出來,她也不在意,如同個幽靈般,總是喜歡躲在一邊觀察圭懶,幾次腳伸了出去,又縮了回來。
而每次伸出腳,她又瞅到了沒有了聲音的銅鈴,總覺得自己的命運,也會落得個跟銅鈴撞球一樣的下場,但是她想放棄,又覺得心有不甘。
她長這么大,還沒有人敢打她!
最重要的是,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不給她面子!
“你在這做什么”,檀盛文黑著臉,一臉疲憊的看著妹妹,“下次再敢跟上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檀盛荷才不怕他,本來想頂嘴,不過看到哥哥一臉慘白,心虛的又把話咽了回去,“哥,我擔(dān)心你嘛。”
妹妹的撒嬌,是這世上最讓人無奈的東西,檀盛文只能叮囑她,‘“不要去惹小樓,要是再被打飛,你哥我可沒本事下海去撈你?!?p> 檀盛荷氣呼呼的瞪他,半晌轉(zhuǎn)身就跑開了,“小樓小樓,我還大樓呢,誰稀罕!”
圭懶后半夜又找了個軟軟的床鋪補覺,而船上的人,等待著將來的大戰(zhàn),一個個都沒怎么敢閉眼,熬的全是一臉滄桑,即使是檀盛文與何朝歌,看著都憔悴的可憐極了。
“早啊”,圭懶伸著懶腰,和看見的人打招呼,收獲了無數(shù)憤怒的眼神,這樣的眼神不但沒有讓她有半點愧疚,反而讓她更開心了。
何朝戈看著她這樣的精神,松了一口氣,“林小姐,能不能再幫我們看看怎么樣了?”
圭懶的魂識展開,‘看到’漂浮在海面上的殘留物,滿臉無辜的看向何朝戈,“我沒有跟你說嗎?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p> 何朝戈愣了愣,“好像是?!?p> 但是他好像忘記了是什么事。
“小樓,你看這霧薄了很多,大戰(zhàn)馬上不要開始,先別管什么好消息壞消息,先幫忙看一下情況如何?”
檀盛文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但是圭懶這一次卻搖搖頭,急的他還想再勸,卻聽對方道,“必須聽完好消息,我這人有個毛病,要說的話一定要說完,不然我心里不舒服?!?p> 檀盛文跟何朝戈無奈,兩人苦笑著對視一眼,何朝戈連忙請她說,“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
圭懶活動了下身體,又打了個哈欠,“你們運氣好,那些想進(jìn)攻的船,被海上的霸魚群圍住了,不知道能活下來多少?!?p> 什么!
別說聽見這話的人了,檀盛文更是猛的上前一步,不敢置信,又期待萬分的問她,“小樓,你...說的是...真的?”
何朝戈也忍不住問她,“那船上的炮火呢,完全沒用嗎?”
圭懶奇怪了,“被五六十只霸魚圍攻,還是近距離圍攻,你覺得炮火能有多大的作用?”
“不...不是開玩笑吧”,檀盛文的副官喃喃自語,猶自不敢相信,“傳奇話本里也不敢這么寫啊,這得走什么狗屎運。”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檀盛文暴燥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昨天晚上做了多少功夫!”
“我們擔(dān)驚受怕了一晚上,你就這樣看熱鬧”,檀盛文真的氣壞了,難怪她能睡得一夜安穩(wěn),這是明知道結(jié)果了,有恃無恐。
圭懶看著一圈人暴怒的樣子,心情格外的好,“我有說啊,但是你們不聽,怪我咯?!?p> 何朝戈氣的心口疼,他本身就有輕微的心臟問題,還熬了一夜,疲憊不堪又氣大傷身,當(dāng)下不由的按了按心口,暗恨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不聽完再走。
——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回想起對方問他的問題,他真想回到那個時候,把那個沒聽完就跑的自己掐死,如果他選擇了聽好消息,是不是就沒有后來一串的事。
在這一刻,檀盛文完全忘記了自己對對方的好感,只剩下無窮的憋屈與憤怒,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想不管不顧的把人狠狠揍一頓!
“你沒開玩笑!”
圭懶可愛的歪歪頭,“當(dāng)然沒有,霧快散了,你們可以自己看哦,人家是好孩子來著?!?p> 一口血直往上涌,這一刻,檀盛文真恨不得敵人還是好好的,他情愿跟他們打一仗,也不想跟圭懶再多說一句話。
何朝戈示意副官去傳消息,現(xiàn)在霧淡了些,相鄰的船支清晰可見,雖然他們相信圭懶的神秘之處,但是該做的防備還是要防備的,而且,他還有些怕圭懶在亂說話。
船前進(jìn)了一些,霧更淡了,遠(yuǎn)遠(yuǎn)的,一截船身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數(shù)只船呈弧形緩慢靠近。
越來越近。
更近了。
噗!
何朝戈忽然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