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靜待時機的來臨
回到家中,天色應(yīng)完全暗了下來,星辰布滿了天空,遠(yuǎn)處的田間傳來各種昆蟲的聲音,一起一伏的仿佛奏起了一曲樂曲。
收拾完自己的慕蘿端著一杯泡好的桂花茶,走到院中的梨花雨桃花交疊的下面,緩緩的坐在下面的竹榻上,將茶放在一旁看著天空一閃一閃的星河。
感覺有許久沒有看到這么美的星河了。
可在記憶里她仿佛昨日才看到似的,明明陪伴著那兩個孩子度過了十幾年,現(xiàn)實卻不過轉(zhuǎn)瞬,自己白發(fā)未起,他們在這個時空里已到了適婚的年齡。
呵...倒是頗為有趣!
可有一件事,至今她還沒有弄明白,為何她又會回來這里與他們牽扯?難道還有什么其他的秘密存在嗎?
若說之前一年的時間是她猜測,猜測會不會重新來過,那么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實錘了,確實是與原來的這些產(chǎn)生過羈絆的人,又開始了重新的路了。
收回望著天空的視線,回眸看向那燈火映照在窗戶上的身影,復(fù)雜的情緒被若有所思的情緒壓下,冷靜理智還是多過了沖動的憎惡。
或許,這一切有一個人可以給出自己答案,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讓她相信的人。
看來,也是時候離開這里了。
該遇上的人哪怕想方設(shè)法的躲避,終究還是會遇上,在危險還沒有找上門之前,還是要做好萬全之策。。
也許是她想的太過入迷,以至于對方在她視線之內(nèi)出來,走到了她的面前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娘親,你在想什么?”
“嗯?”
回神后,一張好看的大臉?biāo)查g映入了她的眼中不說,那雙氤氳著霧氣的眼眸小心翼翼的望著她,好似怕她會生氣一樣。
“你怕我?”慕蘿肯定的說道,眼眸微挑,身軀自覺的后退了一些。。
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也看清楚了對方這一身粗布麻衣雖穿的有那么一些問題,但好在也是全部遮住了,并無什么大問題。
“暮時不怕?!彼壑新冻龅捏@慌與小心明顯和他說出的話不符合。
那想靠近又不敢的樣子,反應(yīng)她倒是在兩個人身上見過。
忽然,她輕笑一聲,看著他這瑟縮恐懼的樣子,感慨道,“倒是有幾分相似,卻也不同啊?!?p> 他們沒有容暮時冷漠,眉間神韻有幾分清冷,眼眸中是純真無邪的笑,舉手投足之間倒是和那個人有些相似。
“誰?”聽到慕蘿這么說,容暮時眼中露出好奇。
慕蘿挑眉,平淡里夾雜了一絲柔和,“我的兒子和女兒?!?p> “娘親還有兒子和女兒?”
“怎么?就許只有你一個?”
“不是...”他欲言又止,為難的說道,“那...那我排第幾,他們...去哪兒了...”
“他們...算了...”呢喃著說了兩字,便停了下來,慕蘿眼中閃過了一絲暗沉,有些惆悵的垂下了眼眸,疲倦的感嘆。
那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又重新開始了,即便活著也在某個狹小的時空里,某個自己無法達到的時間。
比起相信消失和重生,她倒是寧愿有平行時空的存在。
沉默了會兒,慕蘿重新抬起了眸子,恢復(fù)了自然,口吻盡量輕松的說道,“你現(xiàn)在是第一了?!?p> “哦?!比菽簳r乖乖的應(yīng)答。
他不知是失落還是平靜,只是淡淡的回答了她,眼中偶爾浮現(xiàn)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大膽的打量著她的反應(yīng)。
沒有多久,他身軀微微晃悠了一下,白皙寬厚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肘,卻也沒有過于用力,緩緩的滑落至手腕處,自己也慢慢的蹲了下去。
或許是怕她擔(dān)心,月光下,他額頭出現(xiàn)了些許細(xì)汗,揚起了一個十分懂事蒼白的笑,嘴里還逞強的說道,“娘親,暮時有些累了?!?p> 突然襲來的黑暗一下子將他的視線吞噬,眼前冷靜淡然的慕蘿的樣子在他的眼前漸漸模糊,以致慢慢的消失在了這片黑暗里,他的手卻絲毫沒松開。
在他的理智快要消失的時候,他仿佛聽到了慕蘿的聲音,似虛無似復(fù)雜,“下次,喊我名字吧。”
喊名字?為什么?
可這疑惑注定是不可能有答案了!
慕蘿看著倒地靠著她膝蓋的容暮時,他的手不似她記憶中的溫度,寒冷而疏離,現(xiàn)在她居然覺得有些平常人該有的溫柔和依賴了。
垂下眼眸的一瞬,借著月光的亮光,他那略顯狼狽的黑發(fā),清洗后變得黑而亮澤,回想起回來的路上他偶爾摸著自己的后腦勺,齜牙咧嘴的樣子...
想到這里,她伸出手將對方的頭輕微一扳,讓對方后腦勺對著自己,撇開那一頭柔順亮澤的黑發(fā),果然如她猜測一般這廝的腦殼有一個包。
至于是他自己摔成這樣的?還是被人打了,這個就不在她的考證范圍之內(nèi)了。
話說回來,這么大個包,現(xiàn)在才昏迷,也算小子扛疼能力可以。
忽然,慕蘿眼中露出了邪笑,盯著他的頭笑的賊恐怖,心想著她要不要直接趁著機會敲死這廝報仇,容暮時要是死了這后面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了。
這么想著慕蘿就準(zhǔn)備上手行動,眼神掃了掃四周有什么可利用的東西,但重新掠過容暮時身上時,她又熄滅了剛?cè)计鸬南敕ā?p> 他父王容檀為鞏固地位,與人合謀,讓自己背鍋,也算間接導(dǎo)致了自己萬箭穿心的結(jié)果。
一個爹算計自己,一個容暮時讓人放箭的人,真是多么和善的一家人。
她還沒有找這些人算賬,這就主動遭到報應(yīng),真真是來的讓人猝不及防。
話說,這容暮時現(xiàn)在傻了,接班人成這樣,容檀恐怕氣的都要生煙了。
而且,在沒有找到要找的人之前,回去的路也是迷茫,之前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了,現(xiàn)在看來只有順著原本的路在走一遍了,只是這次已經(jīng)沒有羈絆在一起的人,她來這里難道是上天見自己太可憐,給個機會報仇?
越想越迷茫的慕蘿無語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輕哼笑了一聲,接著她眼神落在容暮時身上,陰森森的說道,“小子,算你好運,姐姐今天心情好,救你一命?!?p> 畢竟游戲剛開局,對手就死了,剩下的有多無聊。
暗自決定先去找人后,心里輕松了一些,慕蘿起身強行掙脫對方握住的手,直接起身將容暮時丟在竹榻上,隨后進屋拿了一些包扎用的東西,走到竹榻旁坐下開始包扎。
行為舉止雖不溫柔,卻也是包扎的有模有樣,認(rèn)真的消毒上藥一點都不含糊。
一番折騰之后,容暮時頭上的傷口也被好好的包扎好了,樣子雖丑勉強可用,又從屋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出來,給他蓋上后,慕蘿才轉(zhuǎn)身走到院中央的桌子旁坐下,透過院子看向那邊,一股微風(fēng)和清冷的氣息讓夜顯得有些孤寂。
回望漆黑的遠(yuǎn)方,慕蘿感慨,“唉...以前還有幾家人的燈火,現(xiàn)在一家都沒有了?!?p> 一年前,她穿越到這具身體,來到這民風(fēng)淳樸,人煙稀少的地方,按照以前那個人的說辭,當(dāng)不確定的時候便找個地方細(xì)細(xì)梳理,在做打算,先保萬全,再考慮其他。
整個局勢的走向在這一年里她多少也摸清了,不變的消息和歷程總是驚人的重復(fù)著,該扯上的關(guān)系不亂呆在哪里都會被發(fā)現(xiàn),自己就像磁鐵一樣,老是和容暮時扯上關(guān)系。
回頭再看容暮時,她亦沒有從前的那般心境了,沒有沖動的憎怨,沒有委屈與質(zhì)問,也沒有眷念與喜愛了,唯一留下的是無盡的夢魘和擺脫不了的宿命。
在這里,她的命運就像呆在別人的網(wǎng)上,不管她如何行走,都會被人窺視的一清二楚。
有時她在想,如果有一個結(jié)果可以終結(jié)這場不該有的羈絆,她一定會想法設(shè)法去獲取,不論什么代價。
這一世的命運好像有些不同了,是不是說明她可以主動改變,亦或者靜待時機的來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