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闊別已久的夫妻
沉默觀察的顧湛蕭明顯感到了這里的空氣中無形有一股壓迫感,心口時不時會有一股窒息存在,當看到慕蘿和梵夜之間的互動時,他又覺得有些刺眼。
尤其是梵夜的那雙寵溺的眼眸,仔細觀察之下會發(fā)現(xiàn)隱藏著心事與壓抑著什么。
心底沉思了一番,顧湛蕭這才看似隨意又有些認真的問道,“國師似乎有心事?”
梵夜回眸看向他,只是一瞬就讓他后背發(fā)涼,他輕笑隨和道,“世人皆有心事,我也是一個俗人,不過比起我,顧王爺身處南麓,心事該是比旁人層出疊見?!?p> 顧湛蕭一愣,這人是在夸他生活充實還是在詛咒自己麻煩一件接著一件?
聞言,顧湛蕭嘴角抽了抽,明亮的眼眸時琥珀一般好看,精致的臉龐笑意晏晏道,“國師是南渚大陸的守護國師,說這話不覺得過分嗎?”
梵夜輕描淡寫的答道,“我在這山野之地呆慣了,身上未能染上皇室氣息,王爺不會怪罪吧?!?p> 顧湛蕭,“......”
這人還能不能聊天了,專戳自己痛處。
為了能夠扳回一局,顧湛蕭覺得自己不能在找這位國師的問題,目光便一轉(zhuǎn)落在了慕蘿身上,似笑非笑的調(diào)侃道,“素聞國師喜好獨身,女子更是避之不及,姑娘可知道這事?!?p> 這兩人明顯就是今日才見的人,行為舉止卻不像是今日才認識。
而且對于梵夜這個人,他曾派人調(diào)查過,國師極少下山,為人神秘莫測,也不將任何人放在心上,更不用說來親自接見誰了。
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不盡然啊。
慕蘿瞅著事情上身,自己被拖下水,無語的瞥著他一眼,這廝現(xiàn)在這么狂嗎?
站在面前的梵夜渾身透著一股慵懶,清冷的目光看著他,唇邊揚起一抹和善的淺笑道,“王爺這般對本國師感興趣...那我倒想問問王爺,為何跟蹤我的人來到本座這里?”
被直白拆穿的顧湛蕭內(nèi)心也是一頓,尷尬之余他又很驚訝,沒想到對方會知道并且毫不避諱的說出來。
比起驚訝,對方更多給人的是危險,仿佛是一個天生在黑夜里看透人心里隱藏最深的人。
不僅顧湛蕭感到好奇對方知曉這件事,慕蘿同樣也十分好奇,她沒記錯自己是這輩子是第一次與梵夜見面。
慕蘿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怎么知道他一路跟著我來的?!?p> 就在她問出后的同時,容暮時孩子氣的聲音傳來,一下子就讓事情實錘了。
“可不就是跟蹤了我們一路,心思歹毒?!?p> 顧湛蕭嘴角一抽,今天到底是個什么日子,怎么接連揭開自己的底。
被戳穿的顧湛蕭也明白這件事肯定是無法在隱瞞了,索性他也不在兜圈子,直接承認道,“我確實是跟著姑娘一路而來,不過至于為什么,想必慕姑娘心底也清楚吧?!?p> 說完他還沖著慕蘿眨了眨眼,僅僅就是這一個動作,他又感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朝他而來。
而最讓顧湛蕭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有做些什么,西澤倒是默默的往旁邊跨出一步,好像他是什么衰神一樣,怕連累到他了。
林間突然升起一陣涼徹心扉的風,吹著大片的樹木互相碰撞搖晃,氣氛慢慢變得冷凝起來,寒氣從腳邊慢慢移到腿上,詭異又危險的氣息瞬間籠罩在了四周。
慕蘿輕咳一聲,打了一個寒顫,“咳...怎么突然覺得有一些冷?!?p> 她話落那股氣息一下子消散,在場的人都看向了她,而慕蘿則一臉蒙圈的看向自己,重復了一遍,“怎么了?”
說著她又看向梵夜,“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么知道的,不會是你偷偷跟蹤我吧?!?p> 西澤看著慕蘿對著梵夜‘你呀我呀’的說著,絲毫沒有對梵夜的距離與尊卑,身為國師的梵夜則是默認了她的舉動,兩人好像是一對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
聽到慕蘿的詢問,梵夜沉思了幾秒,才開口解釋,“你踏上天階城的范圍,便有人告知我了?!?p> 慕蘿呢喃,“原來是這樣?!?p> 梵夜,“嗯?!?p> 這一番對方倒是讓顧湛蕭寒毛直豎,也就是說他的一切行為都在對方的監(jiān)控之內(nèi),難怪之前他感覺到了殺意,恐怕也是因為靠近她的緣故。
為了做更近一步的確認,看看國師是否真的對這個女子特別,顧湛蕭故意直接繞過梵夜,借助著自己本身容貌的天生優(yōu)勢,對著慕蘿做出可憐兮兮的神情,“慕姑娘?!?p> 出乎意料的是梵夜根本沒有任何阻止的行為,深邃的眼神瞥向他時微瞇了一下,整個人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之后的目光全部落在慕蘿身上。
“嗯?”被喊的慕蘿下意識尋找聲音的出處,看過去的一瞬,眼眸里一下子就映入了一個耀眼的委屈的神情,怔然了一下回神,當即讓她覺得有一些好笑,“怎么了?”
他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十分順手的對著慕蘿耍賴,渾身不同于他們的氣場,像一個小太陽閃耀著。
顧湛蕭委屈的指責道,“你知道我跟著你還故意帶我上山,我不管...你要負責我的住宿問題?!?p> 慕蘿愣了一下后,有些為難道,“話是說這么沒錯,但我沒有錢?!?p> 盯著的她的梵夜眼中染上了一層笑意,同時也有一些哀傷的神色夾雜其中。
噎住的顧湛蕭欲哭無淚的伸手捂住了臉,故作哽咽道,“我不管,我不要流浪街頭。”
西澤面癱的臉上一臉無語,視線直接移到旁邊。
慕蘿下意識的伸手摸著他的頭發(fā),好笑的想安撫他,摸了兩下她便覺得哪里有一些不對勁,回想起來后整個人都石化了。
糟糕!她還以為是以前了。
她記得顧湛蕭在他們初見時說過,他最討要別人摸他頭發(fā)的了,現(xiàn)在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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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她,還有顧湛蕭自己,他自己也懵了,移開遮臉的手,明亮的黑眸里退卻了委屈,專注的盯著她,“你......”
她竟然摸了自己,可是為什么他沒有反感的感覺?
慕蘿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的撇著顧湛蕭的反應,看到他抬手,以為他要給自己一拳頭,嚇得她身體想都沒有想就移到了梵夜的身后。
透過梵夜的胳膊,她.硬.氣的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觸犯你的頭發(fā)的?!?p> 話出的一瞬間就讓顧湛蕭抓到了其中的問題,眼神變得深沉起來,凝視著慕蘿卻沒有出聲。
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的忌諱是不喜人觸碰頭發(fā),她怎么一下子就知道了自己在在意什么?
看了一眼幾人,喧囂熱鬧的氣氛愈來愈濃烈,梵夜一把抓住慕蘿抓著他的手,對著眾人道,“客房都備好了?!?p> 說著他看向慕蘿道,“走吧,回家了?!?p> 任由對方拉著她離開慕蘿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跟上梵夜悠哉懶散的步伐,她感激的說道,“謝謝啊,要不是你,今日恐怕沒有這么容易了。”
梵夜低沉輕笑道,“笨蛋?!?p> 兩人手拉著手,像兩個生活了許久的夫妻,兩人分別已久又重新遇見了。
走在后面的顧湛蕭摸了摸自己堵著的胸口,慢悠悠的走了幾步,不知從哪里飄來了一抹紅色的綢條,直接落在了他的肩上,前方傳來慕蘿輕松高興的笑聲,他漸漸停下看著肩側(cè)的紅綢,取下還沒有做什么,眼前逐漸模糊,黑暗與光命相互交疊,腦海深處一道模糊的影子,一道冷漠的男聲響起,狠絕又冷漠的盯著誰。
“你不過是我整個計劃里的一枚棋子,你不會以為那是我的真正的樣子吧?!?p> “我知道。”
“既然知道以后就不要來礙我和她的眼,滾遠一些......”
“你一定要當一個好皇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