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且試江湖
出了京城街道，來到城門口。一行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著最前方的程堂。
“接下來往哪兒走？”沈歸淡漠地問著。
程堂轉(zhuǎn)身“沈歸你用的劍是什么？桃夭你的武器呢？”沈歸聽見程堂這般一問愣了一下。繼而沈歸將自己平日使用的劍遞出給程堂。程堂晃了一眼“太差?！鄙驓w也不多說，沈歸知曉自己的劍的確普通至極，蓬萊仙島靈物多，殺伐少，武器自然只是作為練劍的工具罷了。在看見季孫胥使用的龍戰(zhàn)將后，沈歸對于自己原本一般的劍就也歸為極差中去了。
桃夭看著程堂一臉無辜的嘲諷，想著自己沒有武器，沈歸有武器都這樣了，自己沒武器還不得被程堂好一頓奚落。于是一下?lián)]手就對著程堂的腦袋一個板栗。程堂原本在桃夭伸手的瞬間就可以避開，不過他想著以桃夭的身法傷不了自己，也想弄清楚桃夭究竟想干嘛，便也不避，誰曾料到桃夭竟是如此。一下吃了個悶頭，驚異地看著桃夭“看什么看，程堂。你有本事就給我們也找一把好兵器啊，就在這兒臭得瑟！”
程堂苦笑不得的看著桃夭“我正有此意，話還沒說完，你的拳頭就掉在了我的頭上。既然如此，你的武器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吧，我只負(fù)責(zé)沈歸。”說完程堂閃身站在了沈歸的身旁，擠開了一旁的尹框。桃夭看著鼻子哼哼的程堂，強(qiáng)壓住再揮手一拳的沖動。臉馬上就燦爛起來，笑著沖過去拉住程堂的臂膀“咱們有話好商量啊，程哥哥，你最好了?！?p> 可惜，桃夭遇見的卻是程堂。只見程堂嫌棄地用內(nèi)力拍開了桃夭挽著的手臂“不要?！?p> “阿堂這人一向小氣，睚眥必報。”季孫胥搖搖頭，季孫胥雖然臉上沒有微笑，可是眼角卻彎了彎，周身凜冽的氣息也淡了淡，對著桃夭說道。
桃夭已被氣的差點吐血，而一旁的尹框已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沈歸也抿嘴微笑。
程堂不再看桃夭，轉(zhuǎn)身大踏步向前走去，擺明了要氣氣桃夭。桃夭氣憤地轉(zhuǎn)身，本想轉(zhuǎn)身去拉季孫胥，卻被季孫胥周身的寒冷氣息嚇得打了個寒顫，調(diào)轉(zhuǎn)去拉了拉沈歸“沈姐姐，你看程堂，真是太過分了，你不會不管我吧？”說完還不忘努力擠了個委屈的表情。
“咦——”沈歸故意拉長了語調(diào)，看著桃夭充滿希望的神色，繼而話鋒一轉(zhuǎn)“那可不一定?！鳖D時，周邊便響起了“啊—哈哈”的笑聲。沈歸也難掩，眉角彎成了月牙，程堂恰逢轉(zhuǎn)頭，便看見陽光絲絲點點灑在沈歸青色衣袍上，就像水墨青花般渲染開，那明亮的笑容一下烙在了程堂的心上，程堂瞬間忘了轉(zhuǎn)身要開口的話，嘴張開卻愣了一刻。繼而快速轉(zhuǎn)頭，仿若剛才一切都是幻想。一旁也面帶笑意的季孫胥默默看著眼前瞬間變化的程堂，將一切盡收眼底。卻在不知不覺中收起了笑意。
“走吧，我們?nèi)ヂ尻枴Ｓ陕尻枛|門出城就可以上斷嵇山，去斷嵇山為你們尋一把利劍?！背烫寐曇艋謴?fù)了淡淡的淺淺的含著笑意。
“我出蓬萊，師尊給了我龍吟鶴。我們乘龍吟鶴上路吧，會大大地縮短時辰。”沈歸說完，正欲召喚出出島。一股內(nèi)息破空而來，打斷了她的念想。沈歸只覺那股氣息撲面襲來時，自己體內(nèi)竟有股力量遙相呼應(yīng)，那股氣息自己竟是有種熟悉。沈歸不禁晃了晃神。
“洛陽距離京城也不遙遠(yuǎn)，只有五座城池而已，大可不必浪費(fèi)你的靈氣，我們快馬馳騁，些許時日也可到達(dá)。這一路上，我們既然相伴，那就好好欣賞這大好河山吧，也或許可以找出滅門線索?！背烫梦⑽⑿χ吞椎鼐芙^了沈歸。
沈歸回神，靜靜看著面前的程堂。好奇怪，為何自己體內(nèi)似乎有著和程堂相熟悉的力量。而程堂雖然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可是，他也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內(nèi)息在靠近沈歸的那一刻，似乎有熟悉的力量在沈歸體內(nèi)深深召喚著。二人心中各懷著疑惑。
“好啊，好啊。”桃夭開心的拍著掌。季孫胥還是面無表情地不做任何評論。尹框也不想坐出島，已經(jīng)在心里留下了深深地陰影，于是也附和著桃夭。
青天白云下，沈歸與程堂隱藏著自己的心事，默默對視著，任憑面上云淡風(fēng)輕，而心里波濤海浪。桃夭閃爍的笑容恰似‘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然而眼睛卻余光輕輕瞟著季孫胥，而尹框也看著桃夭溫暖地笑著‘千樹萬樹梨花開’。季孫胥在一旁遺世而立，淺淡若水的看著笑靨如花的桃夭，看著滿腹心事的沈歸、程堂，看著憨厚歡樂的尹框，眼底融化了一片冰涼。
“上路！”桃夭篤定地冒出倆字，就一溜煙地跑到最前面去了，歡快地哼著歌兒。銀鈴兒的歌聲也感染了身后的人，沈歸也從思慮中回過神來，微笑地看著前方那一抹粉色在風(fēng)中迎風(fēng)飛舞。程堂微微一瞥看了看沈歸的側(cè)影，也恢復(fù)了以往淡漠的神色，微微笑著看著前方。
走出京城，沿著官道一行人走到了樹林野外。天已遲暮，夕陽西下?！叭障孪^，我們就地取火將息一晚吧。明天再趕半天路應(yīng)該就能進(jìn)城了?！奔緦O胥走在前方看著眾人提議道。
“好！”走了一天，所有人也略微疲憊，便也都贊同。席地而坐，季孫胥用靈力升起了火堆，尹框和程堂便去周邊拾來了柴木，沈歸與桃夭便去前方小溪打水。待所有人收拾整齊，圍坐火堆旁時，夜幕已經(jīng)沉沉蓋了下來，繁星閃爍，火光明亮，寂靜無聲。大家都靜靜坐著，享受著寧靜，感受著跳耀火光的溫暖。
“你們說，十年后我們會是何種情形？大家希望十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模樣？我們來說說吧?！碧邑泊蚱屏似届o，微笑看著周邊的人。
“我起的頭，我先說！我希望—就不告訴你們?！碧邑部粗娜?，眸光映射出火光，跳躍火紅的焰光映襯著她的粉色，月色灑下，那一抹粉，卻似也被火光渲染，竟是粉中透著紅，分外奪目，俏皮可愛。
“哈哈哈，該你們了。不能耍賴啊，尹大哥來吧?！碧邑舶涯抗廪D(zhuǎn)向尹框，尹框看著桃夭，笑著。
倏地尹框站了起來“你這是等著我呢啊，我希望，希望十年后亂世太平！”月色下，尹框的眉目越發(fā)清晰，而更加清晰的是他堅定的語氣。
季孫胥著眼看了看尹框，粗布麻衣下竟是那樣一種的胸懷。
沈歸想起初見尹框，自己預(yù)測到尹框往后非凡，再轉(zhuǎn)念聽見尹框今日的話語，心中不覺有了一絲釋然。
沈歸他們也再未曾多言一句，桃夭有些不甘，卻也只能作罷。而十年后的期望，也都只能深深存在季孫胥、沈歸與程堂的心中，深深隱藏。
淺淺休息一晚，天色泛白，眾人收拾了一下，便再次上路。晌午之前，他們便到達(dá)了下一座城池。買了五匹快馬，再存?zhèn)淞诵└杉Z，便再次上路。
離京城越行越遠(yuǎn)，待他們到達(dá)第三座城池時，卻再也不現(xiàn)京城繁華局面。從城外官道進(jìn)城，一路上卻是有些許難民，進(jìn)了城，也發(fā)現(xiàn)城內(nèi)乞丐難民也數(shù)量不少。
“滾開！”突然傳來厭惡聲，眾人循著聲音望去，一個打扮華貴大腹便便的公子哥一腳踢開周邊的難民，而這其中還有小孩子。尹框正按耐不住欲上前，卻看見官差聞聲過來，心下也一放。官差聽見聲音尋來，一見公子哥馬上堆滿笑臉“二公子”點頭哈腰，恭敬地稱呼著。公子哥看著面前的官差“這都是些什么人啊，你們拿了俸祿就是這樣辦事的嗎？看看，我的袍子都被他們給弄臟了?！闭f完，公子哥似乎不解氣，伸腳狠狠踹了官差幾下。官差默默受著，還帶著笑“公子使勁踹，只要公子解氣。小人賤命不值一提。”
——“當(dāng)然，你的賤命難道還想和我比？！”公子哥聞言怒道。
官差嚇得一下跪倒在地“不敢不敢?！北拔⒌囟哙轮?p> 公子哥又狠狠踹了一腳方才作罷，拂袖而走。沈歸與桃夭都是不諳世事，雖看書學(xué)習(xí)，可真正看見眼前一幕還是驚了驚。
書中哪寫得出現(xiàn)世十分之一的疾苦。
程堂和季孫胥相互患難十年，看遍人間冷暖，對于眼前這一幕早已冰涼。而尹框顯然早已氣急，于是在看見官差起身將之前受的屈辱拳打腳踢在難民身上時，再也抑制不住，沖了出去制止住官差“你在干什么！他們犯了什么錯？你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官差顯然被突然冒出的尹框嚇了一跳，看清楚尹框后，一推手將尹框揮倒在地“哪來的毛頭小子，還出頭逞英雄！人命？他們一群賤民，我就算打死了又如何！啐”官差說完舉起棍棒正欲朝尹框落下，季孫胥瞬間閃到面前，一掌將官差打飛三尺之外。沈歸和程堂上前扶起尹框，桃夭來到難民身邊，扶起受傷的難民。尹框被扶起身，拳頭緊握，面色屈辱和著悲憤。
“世道如此已久，當(dāng)朝君主昏淫無道，魔道正道相廝相殺。人命賤如浮游，多少人活得像浮萍，亂世如此。”程堂負(fù)手而立，面色波瀾不驚，卻深深道出了亂世中悲壯的無可奈何。
當(dāng)朝天子周顯宗本為四皇子，如今的天子本應(yīng)是當(dāng)年的周太子?？墒侵茱@宗卻借助一些力量，在除夕夜發(fā)動了除夕宮變，頓時血染皇宮。清明正直的周太子全家皆被屠殺，殘暴荒淫的四皇子繼位，史稱：周顯宗。天下也就此動蕩不安，百姓身處亂世，生活凄苦不堪。而自從正道劍圣滿門被魔道魔宗滅后，正道魔道斗爭不斷，而正道、魔道內(nèi)部也是一灘渾水，每個人為了私欲大打出手，身為君主的周顯宗卻不聞不問，只顧著在他的金鑾殿里鶯歌燕燕。
“若想改變這亂世，就首先得有推翻亂世的資格。可惜，尹框，你還不具備。你縱使氣急也無可奈何。再者你即與我們一同，那我們就是一體，你惹亂，也得我們?nèi)ソo你處理，所以，不要再隨便泛濫同情。你救不過來?！背烫靡蛔忠痪涞目粗蛘f著。
尹框聞聲倏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眸光流轉(zhuǎn)的沈歸，看著擔(dān)憂自己的桃夭，看著季孫胥與程堂，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畞y世如此，本不該如此！’
“上路吧。”半響，尹框吐出這句，似乎是所有的力量都用于說出這句，說完后，整個人像散了氣，翻身上馬，靜靜看著前方。程堂給了官差幾兩銀子，此事便了了。
一行人再次上馬趕路前行，終于在夜幕下行到了洛陽?！拔覀冊诳蜅Ｐ菹⒁凰蓿髟缭俪龀侨囡桨??！背烫妙I(lǐng)著眾人來到客棧前，卻聞言只剩一間客房了。因為洛陽外就是斷嵇山，所以不論魔道正道，日日都有人來到洛陽，只為去斷嵇山尋一把心怡利器。所以洛陽客棧常常都是滿客狀態(tài)。程堂也深知，有這一間客房也算不錯了。好在桃夭與沈歸雖是女兒，卻也不刻意講究。倒是尹框一個男兒卻開始不滿起來“什么？一間客房？那我們五個人怎么睡?。俊闭f完看看其余四人，再看看自己，不禁兩手環(huán)抱胸前，一臉小女兒的姿態(tài)。桃夭和沈歸都不禁“噗呲”樂了出來。程堂一拳打在尹框擋在胸前的手上“你一個大男人的，丟不丟臉，倆姑娘都沒你話多！”季孫胥站在一旁看著面前，雖是無言，可是嘴角卻也微微上翹。
尹框看看周圍人偷偷笑著，也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我就說說而已，知道啦?！闭f完還不忘丟一個白眼給程堂。在小二的帶領(lǐng)下，眾人來到了客房?？纯粗挥幸粡埓驳目头?，尹框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這怎么睡??？”程堂再次毫不留情地丟了一個白眼給尹框“你難道還想和女生一起睡？女生睡床上吧，我們?nèi)齻€打地鋪！”
“什么叫我想和女生一起睡！明明是你吧，你這個家伙！”尹框一聽見程堂挪揄的話，再一看帶著笑的桃夭和沈歸，臉一紅，撲上去要找程堂理論。程堂一個閃身就讓尹框撲了個空，尹框還想上前，程堂把棉絮鋪蓋一股腦丟給了尹框“看來我們尹哥哥今兒精力旺盛，就麻煩你把我們的地鋪鋪好了哦。”說完對著剛剛從鋪蓋中探出頭的尹框微微一笑。也不再理會尹框，飛身來到一旁的季孫胥身旁，季孫胥也帶著笑意地對著尹框說著“麻煩了?！闭f完季孫胥還抱拳對著尹框作揖。尹框氣的連翻白眼，卻也只能默默鋪著地。沈歸和桃夭看著眼前的一幕幕，也不禁彎了彎嘴角。尹框和程堂一抬頭，也正好瞥見沈歸彎起的嘴角，心下也一暖，‘如此也挺好。’
收拾洗漱后，沈歸和桃夭上了床，看著兩尺外地上躺著的三人，相視一笑，不禁莞爾。正欲躺下，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嚢Ш俊拔业暮⒆?，我的孩子啊?！碧稍诘厣系募緦O胥和程堂條件反射地站立起來，尹框也隨之站立起來，沈歸和桃夭翻身下床。
“你們在屋里等著，我們出去看看。”程堂說完拉上季孫胥走了出去。桃夭和沈歸卻似沒聽見程堂說話一般也緊隨其后，尹框一看都走了，也緊跟著出來。程堂回頭看了看跟出來的三人，拂拂額頭‘就知道他們沒有這么聽話?！?p> 一行人下了樓，便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中年婦女。中年婦女滿臉淚痕，嘴里不停哀喚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周圍人七嘴八舌地問著。沈歸他們才從中弄懂了來龍去脈，原來是婦女正欲睡覺卻沒想到有一人影翻身進(jìn)來搶走了放在床上的襁褓嬰童，婦女追了出去，卻杳無人影。婦女的眼睛哭的已經(jīng)泛紅，身體不停顫抖著，拉過身邊每一個人的手“你看見搶孩子的人了嗎？幫幫我找找他?！边煅手鴮χ磉吤總€人哀求著。原本守在婦女身邊的人頓時散去一半，剩下的人也同情的搖搖頭。
“大娘，我們也沒看見啊?！?p> “大妹子，我們也不知道上哪兒找人去啊?！?p> “小妹，如今天已經(jīng)如此晚了，明日一早早去報官吧?！?p> 身旁的人說著毫無作用的安慰話，世態(tài)本是如此，惻隱之心皆有之，可是將這惻隱之心真正付諸為行動的人卻少之又少。畢竟在這世上活著，每個人都是不易的，又哪有那么多時間去為了他人不易的生活奔波呢。“安慰捉襟見肘，而冷暖自知?！备型硎芴^苛刻。
婦女仍舊不停哭泣哀求著，一遍遍拉過身邊人的手，顫抖著走到了程堂和季孫胥面前。而原本冷淡不近人事的季孫胥卻沒有甩開婦女伸出拉過的手，卻仍舊是一言不發(fā)。而這時，桃夭卻一步?jīng)_上前，在婦女快收回手的同時將自己的手蓋在婦女的手上，婦女的手被重新壓回了季孫胥的手上，而桃夭隔著婦女的手也緊緊壓在季孫胥的手上。季孫胥微微皺眉，深深看著桃夭的眼眸，桃夭靜靜看著季孫胥的眼“大娘，你別擔(dān)心。在這客棧內(nèi)都敢公然搶人，我們一定不會放任不管的。你先去好好休息，我們出去看看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明日一早再陪你去衙門報案?！边@話雖是對著婦女說，可是桃夭的眼睛卻未曾離開季孫胥。季孫胥也就這樣靜靜看著桃夭。婦女聽見桃夭的話，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也似乎被嚇得止住了哭泣，半響，另一只手忍不住伸出緊緊拉住桃夭的手，不停說著‘謝謝?！欢邑埠图緦O胥卻似乎停住了時間，未曾聽見周遭一切喧嘩，仍舊靜靜對視著。桃夭看著面上不曾改色，心跳卻是越發(fā)厲害，季孫胥會不會打自己啊。
良久，季孫胥收回被握住的手，轉(zhuǎn)身，不再看任何人，朝著客棧外走去。行至門口，季孫胥停住了腳步，未曾回頭“不走嗎？不是說要找線索嗎？”桃夭站在身后愣了一愣，繼而臉上掛起了比之以前都更加明媚的笑容“來了！”轉(zhuǎn)身對著剩下三人說道“沈姐姐麻煩你與程堂去大娘房間找找線索，我和季孫大哥就去客棧外面看看了。尹大哥，你好好陪著大娘吧?！闭f完桃夭小跑著追上繼續(xù)走出的季孫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