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云撓撓脖子道:“夫人說的話我不太懂,但我覺得打仗會死人,很不好?!?p>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可不是瞎說的,瞅著夏玉涼沒有說話,貴云又道:“我娘說我家鄰居的兒子就是在北建打仗死的,二老只有一個遠嫁的姑娘,現(xiàn)在只能拿著朝廷的撫恤金茍延殘喘,怪可憐的。”
夏玉涼攏了攏衣襟,神色微冷。畢竟還是新主子,貴云還沒摸清楚她是如何脾性,以為是自己說的惹惱了她。
哪知下一刻夏玉涼堅定道:“所以總要有個了結(jié),讓你說的事少發(fā)生?!?p> 不一樣的夫人,貴云靜靜地看著夏玉涼,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星半點兒的崇拜。
至于為什么這崇拜只有一星半點兒呢,因為剛才那句話敢說出來的人是不多,但是面前的夫人現(xiàn)下也真的只是說一說罷了。
回了府中,聽說葉公回鄉(xiāng)了,要一個來月才能回京。夏玉涼深感松了口氣,算算日子再有八天便是與那些姐妹相見的日子了,但是心中還是有些思念趙紫苑。
貴云道:“您怎么嘆氣了?”
夏玉涼本身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她沒有注意到自己是否嘆氣,笑道:“在想些陳年往事?!彼谌~浩君的書房拿了些兵書,放在桌案前,突然問貴云道,“貴云,你家在哪?”
貴云毫不隱瞞:“我家是京城郊外的佃戶,小時候少爺在京城住,少爺?shù)牡镔I我進來的?!?p> 夏玉涼沒想到貴云還接觸過葉浩君的爹娘,驚訝道:“你見過浩君的爹娘?”
貴云呆呆地:“是啊?!?p> 夏玉涼來了興致:“他的爹娘是怎么樣的人?”
貴云道:“老爺?shù)脑?,脾氣很好,身子骨也硬朗。夫人呢……夫人沒怎么接觸過,但是他倆都是好人?!?p> 一個府就算再大也不可能沒怎么接觸過女主人吧,夏玉涼不禁問:“你只服侍浩君嗎,沒見過幾面浩君的娘親?”
貴云憂傷道:“不是因為我只服侍少爺,而是夫人身子骨非常不好,不能長時間在太陽底下,基本上都是在房內(nèi)閉門不出。所以真正了解夫人的只有老爺和夫人當(dāng)時的侍女。”
夏玉涼也沒繼續(xù)往下問,最后說了句:“浩君沒跟我說過他爹娘,謝謝你跟我說這些?!?p> 貴云惶恐:“夫人這是哪里的話,您問府內(nèi)任何一個知道的人都會和你說的,只不過您是問我了而已。”
夏玉涼每太在意,她從小都把寧施當(dāng)做照顧自己的姐妹,主仆森嚴的那種等級觀念在她心中不是很強烈。
父親身體硬朗,卻在母親去世后沒多久也仙逝了,但是葉浩君從來不跟自己談這個事,自己探究別人的家事總歸是不禮貌的,夏玉涼不再去想,看著手中的三十六計,陷入了更深層的沉思。
夜色黑了,貴云添燈,笑道:“夫人,怎么還在看,要吃晚飯了。”
夏玉涼道:“我還不餓,你去吃吧。”
貴云道:“您不去吃飯,我們這些下人哪敢動筷子?!?p> 夏玉涼抬頭看她:“沒事,就說我讓你們先吃的,送點糕點進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