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房里沒有陽光,沒有沙漏,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似乎過得很漫長,如同一場有無休止的煎熬一樣。
橋西抱著大雄的身體,時不時在喂他喝一口水,他們被關進來以后,得到唯一的福利就是一碗水,但是這一碗水橋西一口都沒有喝,都留給了大雄,她欠大雄,似乎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小西,沒事的,等事情弄清楚了,他們就會放了你,是我殺人,與你無關……”里面黑暗一片,但是大雄的聲音卻是那么的溫和,似乎能安撫人的心靈。
但是橋西越聽越難受,眼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流,她趕緊用衣袖去抹,唯恐眼淚滴在大雄的臉上。
“什么不關我的事?都是我太沖動了,才惹了這么大的麻煩,大雄,都是我的錯,我害了你……”
“什么你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應該說是我太沖動了,我不應該下手那么重的,如果我不殺死他兩個人,你也不會跟我一起被關到牢房里……”
大雄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愧疚。
到了這個時候,居然他還愧疚,橋西的心更難受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的抹眼淚。
“哐當”一聲,牢門被打開的聲音。
突然間,牢房里一片光明,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在幾個人的擁護之下走進了牢房。
橋西驚奇的發(fā)現(xiàn),所有的光芒都是從這個男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男人一襲白色長袍,長袍上用金線勾勒著精美的花紋,金冠束發(fā),如墨的長發(fā)披在肩上……
肌膚白凈,劍眉微蹙,眼眸深邃,薄唇緊嶠,目光清冷。
淡淡看過來的時候,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壓。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老實交代,本公子說不定會放你們一馬……”
這個男人一開口,橋西就知道他是誰了,他就是坐在大轎之中的涵公子,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樣,清高又冷漠,就像站在云端里的人一樣。
“我們是昨天才來到盛東城的……普普通通的百姓而已……”大雄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他心里懷著一絲希望,就是希望這個涵公子能夠放過小西,所以他才很認真的回答。
他的話剛剛落下,就感覺一縷勁風襲來,他胸前的衣衫就被吹開了。
橋西感覺到不對勁,馬上大聲的說道:“你們到底想干什么?人是我們殺的,但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才是屬于自衛(wèi)行為,有什么事你們就沖著我來,不關大雄的事……”
涵公子拿出一塊絲帕,捂著自己的鼻子,似乎不習慣大牢里的味道……
他微微的彎下腰,伸出玉蔥一般的手指……
“你想干什么?不要傷害大雄……”橋西警惕的說道,那雙眼睛里噴射著憤怒的光芒,只要這個涵公子一靠近,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護得了大雄嗎?在宇文涵面前她卑微的如同塵埃,他一個清淡的眼神就讓她渾身都動彈不得……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首伸向大雄的胸口,她的心臟不由得一縮:他不會要了大雄的性命吧?
眼里的目光更會憤怒了,卻又無可奈何……
那修長的手指到了大雄的心口以后,微微的一頓,然后輕輕的往上移,抓住那個小木牌。
“這是哪里來的?你知道這是什么嗎?”清冷的目光停留在小木牌上,仔細的端詳著。
大雄一愣,他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有人對他的這塊木牌有興趣。
“這塊木牌是我撿的,覺得很好玩就掛著……”大雄一點都沒說謊,他也忘記是什么時候了,在自己所住的山洞附近,發(fā)現(xiàn)了這個木牌,當時小木牌上拴著一根紅繩子,那個紅繩子編織的很漂亮很精美,所以他就撿起來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不知不覺就在脖子上掛了幾年,他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小木牌的存在,再也舍不得取下。
……
“這個小木牌真的是你撿的嗎?你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涵公子用凌厲的目光逼視著大雄。
還沒有等大雄回答,橋西就搶著說道:“大雄從來都不騙人,我們都是從小地方來的,沒有你們大地方人這么多花花腸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說這么多沒用的……”
涵公子目光一閃,看向橋西,“你是和他一起來盛東城的嗎?你們昨天才進城?”
“我們已經(jīng)說過了,你還要我們說幾次?”橋西大膽的用目光以凝視著他,目光與目光的相撞,她并沒有露出一絲的怯意。
看見她那清澈的眸子和他對視著,他的心微微的一震,從來都沒有人敢用這種目光凝視著他,哪一個人見到他不是垂眼束手的?
可是這雙眼睛里充滿著野性與狂妄,她以為她是誰?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而已……
難道僅僅是因為鄉(xiāng)下人愚昧,所以不知道膽怯?
這目光,這雙眼睛,一下子就深深的刻入了宇文涵的腦海里。
目光又是微微的一閃,橋西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可以動了,渾身都舒坦了很多……
宇文涵直起身體,居高臨下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后對旁邊的人說道:“刑法師,事情已經(jīng)調查清楚了吧?”
在他身邊有著一個微胖的男人,這個男人唯唯諾諾的,一臉諂媚的笑容,“早就調查清楚了,他們兩個將告示貼在玄仙門的告示牌上,歐陽靜出面阻止,不過據(jù)圍觀的人說,他真的出言調,。戲了這位姑娘,后來又指使家奴要打人,他們屬于自衛(wèi)殺人,按照律法,要監(jiān)禁三個月……”
“事情就這么辦吧,一切遵從律法……”說完,宇文涵又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牢房。
牢房頓時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他離開了,似乎把一切的光明都給帶走了。
黑暗之中,橋西輕輕的搖晃著大雄的身體,懷著一絲欣喜說道:“大雄,聽到了沒有,我們都不用死,監(jiān)禁三個月,看來我們真的是誤會這個涵公子了,他真的可以替我們主持公道……”
喬西現(xiàn)在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為什么我總是這么沖動呢?沒有把事情搞清楚,就開始發(fā)脾氣……
在盛東城他們不過是剛搬來的外鄉(xiāng)人,而歐陽家應該在這里有些背景,他們殺了兩個人,卻只判監(jiān)禁入獄三個月,如果不是那個涵公子出面的話,絕對不可能判的如此輕……
這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
“還要在這里關三個月,有什么好高興的……”大雄淡淡的說道,心里卻想著,這里一片黑暗,到處都散發(fā)著霉爛的味道,這樣的環(huán)境,小西怎么能待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