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水清然那張委屈至極的臉,杜水縈羞愧萬分。
她扯住水清然的手臂。
“好嫂嫂,你在就更好了???!你這棟樓有我們要找的人,幫我們一起對付他!”
水清然一愣,堅毅的臉上泛起女子嬌羞。
她輕聲咳了咳,才道:“這么晚才發(fā)現(xiàn)?我比你們先追尋至此??墒俏乙矝]辦法,方才都已經(jīng)著過那東西的道了!”
杜水縈來又驚又急,忙問道:“那你們兩個,都不能判斷墨妍的具體方位嗎?”
水清然搖搖頭,金月言卻突然聚起靈力,朝墻上的一柄長刀打去。
那長刀顯然是被水清然日日擦拭過的,不管是刀身和刀鋒都閃著明晃晃的冷冽銀光。
然而被金月言的靈力擊中之后,從那銀色的刀鋒中竟猛然生出一股濃重的黑氣。
杜水縈心中一驚,就那樣看著那黑氣下了刀鋒,在地上化出個眉眼清晰的男人形體來。
“花公子,你我可真是有緣,到哪都能遇見你?!?p> 杜水縈看著面前那個戲精,真想一刀就砍上去。
奈何她從來不舞刀弄劍,因此也只能口上罵道:“吳用,你這個不要臉的慫包,上次白溪巖怎么沒直接把你一劍刺死?識相的就快點把墨妍和李信的魂魄交出來!”
吳用抱著雙臂將她和金月言打量了一番,嘴角彎起一個十分頑劣的弧度。
“花公子,怎么的?幾日不見,又換了男伴了?”
說完又譏諷道:“是,我是打不過白溪巖,你要是一直依附于他也還好,可現(xiàn)下白溪巖不在,我看你能奈我何!”
說完竟現(xiàn)出那柄彎刀,朝金月言霹靂一般劈了過來。
他這動作起得極其突然,杜水縈根本就不知道這戲精怎么就盯上金月言了。
她忙以神魂之虛體發(fā)出靈力來助金月言,卻發(fā)現(xiàn)兩人沒過幾招,吳用又掛了彩。
杜水縈扶額。
她又默默將聚好的靈力散回,心道:“要是碰上的對手都是吳用這水平,那天下得多太平?。 ?p> 水清然在旁,也有點發(fā)愣,湊到杜水縈耳邊道:“方才我就是被這人治住,為何他突然變得這般無用?”
杜水縈兩眼放光看著金月言,心道:“厲害!”
金月言朝她輕笑。
杜水縈連忙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吳用,朝他喝道:“快點把墨妍和李信的魂魄交出來!”
她心里想著,如果這個戲精還是不肯交人,就讓金月言帶回去好好拷問。
雖然她自己從來不喜歡用刑逼問那一套,可是這人看著就很讓她不爽,她倒是不排斥在這人身上開個先河。
沒想到方才還一身倔強的吳用突然就收了刀,臉一垮,對她說:“師妹,你真是太讓我傷心了。你我也算是青梅竹馬,我顧著你的心情陪你玩,幾次都不揭開我倆身份,你倒好,裝作不認(rèn)識這么久,居然變本加厲到誣陷起我來了?!?p> 這一番話說得像是慷慨去赴刑場的含冤義士一般,唬得杜水縈不知如何反應(yīng)。
原來這廝并不是演戲上癮,而是以為水娘子喜歡玩這戲精上身的戲碼?
原來他從第一次見面便識破了她水娘子的身份?
天哪,這水娘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性子??!為何明明被人取代,身邊的人卻都沒有發(fā)覺?
難道她既往就是這樣瘋瘋癲癲,所以不管做出多么怪異的事,人家都當(dāng)她是在玩?
杜水縈輕輕晃了晃腦袋。
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應(yīng)該想方設(shè)法逼問出墨妍神魂的下落。
她不管吳用臉上做得多么可憐心碎,仍雙目如箭,問:“你到底把墨妍弄到哪里去了?”
吳用卻仍是那句話:“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杜水縈氣得直磨牙,厲聲呵斥道:“不是你是誰!不是你你為何襲擊我未來的嫂嫂,不是你你來她房中作甚?不是你身上怎么會有墨妍神魂的味道?”
吳用眉頭緊鎖,頸上青筋暴出,卻仍沒有將刀再次召出的跡象。
水清然見兩人僵持,過來說:“小縈,莫要與他廢話!對這種一身邪氣的人,無需多言,殺就是了!”
說完竟從腰間召出一把軟劍,朝那吳用殺了過去。
杜水縈見她如此霸氣,心中很是觸動,也聚起靈力準(zhǔn)備沖上去。
然而,金月言卻輕輕過來,將她鎖在懷里。
“別動,好好看戲。”
耳邊傳來他柔和的聲音,輕飄飄帶著一絲愉悅。
杜水縈不解,但還是放下了聚滿靈力的手。
偌大的木質(zhì)房間中,兩個黑影打得靈光四射。
不一會兒,桌椅床柜都散了架,墻上那些琳瑯滿目的兵器都噼里啪啦掉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木樓整個坍塌,激起一地灰塵。
周邊許多水家奴仆聞聲趕來,唄金月言一揮手,排在了一張金光燦爛的防護(hù)網(wǎng)罩之外。
眼見著那兩人打得難分難解,金月言原本悠哉悠哉看著,突然雙眸一亮,朝兩人直沖而去。
“你!”
不一會兒,遠(yuǎn)處傳來水清然尖利的怒喝。
杜水縈這些日子與她相熟,知她不愛說話,便是說,也絕對不似撒潑女子這般叫嚷。
她說話一向像個男子,聲音里都透著如鐘般沉穩(wěn)氣勢,哪會似這樣,活像是利爪撓瓦片,不忍卒聽!
杜水縈正自驚疑,忽見金月言飛回,手中捏著一顆黑色果實。
“月月……”
她正想問,卻被他摟在懷中,道:“來不及解釋了,快去找水衡!”
杜水縈不再問,安安靜靜任由他帶著,朝臨淵城飛去。
只是身后一下一下的劍鋒擦身而過,著實煩人。
杜水縈忙往后看去,居然見水清然黑著張臉朝他們追來,手中軟劍游蛇一般左右舞動,發(fā)出一道道嗜血的劍鋒。
她忙問金月言:“月月,這是怎么回事?”
金月言道:“這個女人,就是奪取墨妍神魂的那個人!”
“啊?”
杜水縈再次回頭看水清然,眼里全是不信。
“不可能,應(yīng)該是吳用,哦,不,林蔽涔才對呀!你不是說沒在她身上探到墨妍他們嗎?”
她急切地抓住金月言的胳膊搖了搖,卻被他重重一扣,扣在胸前。
“她用這東西將他們的氣息關(guān)住了?!?p> 杜水縈瞠目結(jié)舌良久才道:“你是說墨妍在這個黑果子里?”
“嗯。”
金月言點頭,將那果子牢牢握在手心。
“那……那我們還跑什么?回去抓住水清然啊!”
她其實更想問個清楚。
為什么明明是喜歡她哥哥的,卻要做出這樣的事?
“我們沒時間了,一炷香時間就要到了。而且,恐怕墨妍也等不及。”
金月言話到此處便專心飛行,不再開口。
杜水縈看看他凝重的表情,又看看身后氣急敗壞追來的水清然,終于還是按捺不住被人背叛的火氣,從他掙扎出來,道:“不行!我要和她說清楚,她明明……”
金月言將她拎了回來:“放心,只要這東西在,她不會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