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辦公室秦抒禮就開始查那筆五十萬到底從哪里流出去的。
雖然學的是會計,但是資金流向這塊她也有所了解,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愛看一些關于公司財團出現(xiàn)資金漏洞的案例,現(xiàn)在總算是派上了點用場。
一查就是一天,還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真會躲啊。
秦抒禮靠在座椅上,想點煙,翻了翻包,才發(fā)現(xiàn)煙放在房間沒有帶出來。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的是周卜。
“周特助?!彼B忙起立。
“秦小姐,您查得怎么樣?”周卜比起霍奕臣可好多了,起碼臉上有表情。
秦抒禮攤了攤手,“查不到,應該是現(xiàn)金交易。”
“不用查了?!敝懿钒咽謾C里監(jiān)控畫面調(diào)了出來,“就是這人?!?p> 畫面中,荷官私藏籌碼的小動作一覽無余,再把籌碼交給對接的人,最后去兌換處成功套取了五十萬。
和她猜測的一樣。
賭場里的荷官大都經(jīng)過專業(yè)培訓,身家性命估計都押在賭場里,敢如此鋌而走險的人,想必是真的急著用錢。
“霍老板怎么說?”秦抒禮挑了挑眉,她好奇霍奕臣會不會故技重施。
“老板沒有指示。”周卜說,“不過還是要請他出來談談?!?p> “哦?”秦抒禮笑了笑,“我方便參與嗎?”
周卜愣了愣,“哦……秦小姐愿意的話,也可以?!崩习逯该麄儍蓚€負責,那讓秦抒禮參與也是情理之中。
賭場換班時間是凌晨兩點,秦抒禮真是硬生生在辦公室坐到了兩點。
不過,是在霍奕臣的辦公室。
萬幸的是,他不在。
凌晨兩點整,周卜叫來了一群人,個個兇神惡煞,卻又西裝革履。
按周卜的計劃是,他和秦抒禮在賭場跟著那個荷官,其他人在門口伺機,一旦目標出現(xiàn)就上前逮住他。
不過唯一的顧慮是,要避免引起玩家的注意,省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主要還是不能砸了招牌,這責任誰都擔待不起。
秦抒禮還換了件裙子,孔雀綠絲絨的連衣裙,襯得膚白。這樣在賭場里也方便觀察那個荷官,畢竟職業(yè)套裝在賭場里顯得有些突兀。
眼看著到了換班時間,荷官今晚沒有小動作,只是去更衣間換了便服,像沒事人一樣走出賭場。
照理來說就該上前把他摁在地上打上兩拳,可偏偏這時候來了四五輛車,無論如何都不能在玩家面前抓人。
無奈之下,周卜和秦抒禮只能一直跟著那人。
凌晨的澳門,除了娛樂城還燈火通明,其余街道已經(jīng)陷入了安靜。
“跟緊了。”周卜其實后悔了帶秦抒禮了,畢竟是女人,行動起來還是不太方便。
秦抒禮連忙加快了腳步。
在走過一個轉(zhuǎn)彎時,周卜明顯放慢了腳步,在拐角處停了下來。
兩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個荷官突然從轉(zhuǎn)角沖了出來。
如果秦抒禮沒看錯,他手里有刀。
而且正沖著她來。
這次她沒有再嚇暈了,不過腿還是不禁一軟,跪坐在地上,躲了過去。
周圍的保鏢圍了上來,給了荷官一拳,人當場就暈了。
秦抒禮晃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周特助倒在地上,下腹處已經(jīng)鮮紅一片。
原來那人沖出來的時候周卜擋在她面前,受了一刀。
“周特助!你怎么樣?”秦抒禮沖到他旁邊。
周卜坐了起來,“小傷?!?p> 秦抒禮才不管他大傷小傷,見了血就要去醫(yī)院,從包里掏出手機撥了急救號碼。
周卜的傷口不深,縫了四針,不過短期內(nèi)要在家休養(yǎng)了。
秦抒禮剛?cè)ソ涣酸t(yī)藥費回來,就看見霍奕臣靠在醫(yī)院的走廊,臉上還是沒有絲毫表情。
“霍老板?!鼻厥愣Y這次理虧,不敢再笑臉盈盈,低著腦袋喊他。
“人沒事吧?”這話從霍奕臣嘴里說出來都感覺變了味。
“沒事沒事,就是周特助是替我擋了一刀。”
霍奕臣回頭看了眼躺在診室里的周卜,“人抓回去了?”
“嗯。”秦抒禮抬頭看著他,“又要……那啥了嗎?”
霍奕臣皺了皺眉,“什么?”
“就是……”秦抒禮做了個剁手的動作。
霍奕臣露出了難得的淺笑,“這是澳門,秦小姐。”
哦,這是在澳門,剁手不合法。
“老板?!崩锩娴闹懿肪駹顟B(tài)稍微好了一點。
霍奕臣走了進去,“醒了?”
“這事沒辦好,老板該罰就罰。”周卜的臉還有些慘白。
霍奕臣拍了拍他的肩,“你人沒事就好,那小子也抓住了?!?p> 他還算有點良心,秦抒禮心里想。
“你帶薪休假三周?!被艮瘸祭^續(xù)說。
“休息三天就行?!敝懿房烧媸枪ぷ骺?。
霍奕臣嚴肅拒絕了他,“傷必須養(yǎng)好?!庇洲D(zhuǎn)念一想,“但是身邊沒有助理總歸不行?!?p> 病房里陷入沉默。
“秦小姐,你來吧?!?p> 秦抒禮本來低著腦袋發(fā)呆,突然被點名。
“我?”秦抒禮反問。
霍奕臣沉默表示默認。
秦抒禮也乖乖不出聲了,反正反抗也是無效。
“你的本職工作照常進行,不過是多了幫我安排行程的工作?!被艮瘸颊f,“不過,把辦公地點搬來32層?!?p> 秦抒禮忙點頭。
她現(xiàn)在倒希望被捅的是她了。
隔日是周末,不用和霍奕臣共事,秦抒禮松了口氣。
終于能睡到自然醒,起床化了個妝,準備去樓下的茶餐廳吃早餐。
門鈴響了。
打開門,是不認識的女人。
“秦小姐嗎?”女人說。
“是?!?p> “老板請你去樓上一趟。”
大周末的又不上班,找她干嘛。
不對,現(xiàn)在是臨時助理。
秦抒禮趕緊回房間換了衣服,銀灰色的吊帶裙,黑色的西裝外套,耳旁鉆石耳墜微閃,頸間的Chocker勾勒得脖子線條更加修長。
趕到32層時,在木門前深深吸了口氣,才推開它。
霍奕臣坐在黑色漆皮沙發(fā)上,對面坐了個女人,穿著某奢侈品品牌的白色套裝,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
“霍老板?!彼M量做好一個助理的形象。
霍奕臣對面的女人把她全身打量了個遍。
“介紹一下,這是裴姐,裴子嫻,太陽城的合伙人之一?!被艮瘸枷蚯厥愣Y介紹,“這是,我的新助理?!?p> 裴子嫻輕笑了聲,“聽說了,周卜為了抓那個荷官,受傷了?”
“準確來說是英雄救美?!被艮瘸颊f這話的時候不忘看秦抒禮一眼。
“哦?”裴子嫻雖然談吐帶著幾分幽默,但由內(nèi)而外的氣質(zhì)依舊不容忽視,“叫什么名字?”
“秦抒禮?!?p> 裴子嫻微微挑了挑眉,“抒禮,好名字?!?p> “謝謝裴姐?!?p> “找你來,是想告訴你,晚上我有一個酒會,你跟我一起去?!被艮瘸及炎郎系恼?zhí)f給她。
全是英文,應該是什么國際酒會。
“明白。”
“霍奕臣,今天可是周末,你這是苛刻員工啊?!迸嶙計剐ζ饋眍H有點明艷的感覺,像是人間富貴花。
霍奕臣轉(zhuǎn)頭看秦抒禮,“今晚有事?”
“沒事。”秦抒禮老實回答,她一個人來的澳門,能有什么事。
“沒事就跟著,幫我擋酒?!被艮瘸寄樕线€是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秦抒禮這下慌了。
抽煙她可以,喝酒就不行了。逢喝便吐,而且容易神志不清。有次和楊若微慶祝節(jié)日,三杯威士忌下肚,醉得把楊若微罵了個狗血淋頭。
想到她要是喝醉了,把霍奕臣罵了個狗血淋頭,不禁打了個顫。
趁著霍奕臣去拿雪茄,裴子嫻朝她使了個眼色,“他這人就這樣,不會讓你喝的?!?p> 秦抒禮心中多裴子嫻的好感度飆升。
“不會喝酒?”霍奕臣問她。
秦抒禮真情實意地搖了搖頭。
“今晚Ryan會來?”裴子嫻問。
霍奕臣點了點頭,低頭劃動手里的打火機,點燃雪茄。
“真是想不到他還能東山再起,當年他被穆家整垮,居然還能在馬來西亞卷土重來。”
“今晚見到他,你就知道他多有本事了?!被艮瘸颊驹诖扒埃屑毤糁┣衙?。
裴子嫻站了起來,“行,那不打擾你了,晚上再見?!?p> “秦助理,送送裴姐。”
秦抒禮還不是太適應這個新名稱,遲鈍了幾秒,才迎了上去。
裴子嫻走在前頭,她跟在后面。
“聽下面的人說,你是做會計的?”等電梯時,裴子嫻問。
“是?!鼻厥愣Y回答得落落大方。
“跟著霍奕臣,就得受得了他那臭脾氣。”裴子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不過跟著他,能學到很多?!?p> “是,多謝裴姐指教?!鼻厥愣Y莞爾。
“不用送了?!迸嶙計拐f罷走進電梯,“晚上見吧,小姑娘。”
秦抒禮看著電梯門緊閉,才慢慢走回辦公室。
裴子嫻,處事如此圓潤,更懂得人情世故,況且能讓霍奕臣叫一聲“裴姐”,來路一定不簡單。
折回辦公室才被告知她可以回去休息,秦抒禮松了口氣,和霍奕臣在一個空間里,她分分鐘都有窒息的可能。
這男人氣場未免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