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肉食店二號雅間的食客,也察覺到了店內(nèi)的情況變化,一名手執(zhí)群山連綿的紙扇,長相似書生,腰間掛“黃”字的男子,笑瞇瞇正從門縫往外看。
水千柔與道陵上樓時,黃字腰牌男子一眼就看到了道陵背上的那個朱紅劍匣,還有水千柔手中的禍水神劍,霎時笑容變得詭異。
笑面男子興致沖沖轉(zhuǎn)過頭故作懸疑問道:“你猜我看見了什么?”
雅間內(nèi)剩余的一名穿著紫色絲綢長裙的美女,喝著酒,眼神冰冷,寒氣從身體不自主地向外散發(fā),水蛇般的腰間掛著“天”字腰牌,對黃字腰牌男子愛搭不理
另一名男子則粗獷黝黑,亦是沉默少語,赤裸上身,身上肌肉呈塊狀,像一頭人形野獸,在大口吃著肉,亦并沒理會黃字腰牌男子,“地”字腰牌被他隨意插在腰帶間褲袋間。
“我說你們兩個怎么這么悶,難得出來一趟,就別老像在天神殿一樣板著個臉給神主看,笑一個,地劍侍,笑一個?”
黃字腰牌男子對黝黑的人形野獸調(diào)笑道。
神域有神宇,宙光,洪濤,蠻荒四支大軍,有天地玄黃四名劍侍,而在二號雅間的三位,正是天選神域的四大劍侍之三。
黃劍侍一臉懷念,依舊滿臉興致,他展開雙臂,仰望屋頂,像是在做大學(xué)問道:“哎,要是玄劍侍在就好了,他肯定有興致與我一起探討此等神秘?!?p> “你要是想我可以送你去見他,不然就少說廢話!”紫裙天劍侍冰冷地開口,周身的寒氣將黃劍侍凍得伸展的臂膀僵硬。
黃劍侍滿臉委屈道:“把你的寒氣收起來,我可不像地劍侍這野人,渾身肌肉禁得起你這天寒玄陰氣,想我寒窗苦讀十余載,已經(jīng)夠清寒的了,你別再刺激某?!?p> 天劍侍依舊不搭理自說自話的黃劍侍,但黃劍侍興致絲毫不減。
地劍侍雖然個高體大,但人并不呆滯,堅如磐石的雙目瞥了瞥黃劍侍,終究也被黃劍侍浮夸的動作吸引出聲道:“你和玄劍侍還真是一對,一個蒼蠅一個蚊子,然而蒼蠅死了,蚊子還在叫?!?p> “什么叫蒼蠅蚊子,玄劍侍那好歹也算是蒼龍?!秉S劍侍一副替玄劍侍辯解的模樣道,不覺中他的鼻梁高傲了起來。
天劍侍語氣冰冷,對玄劍侍不屑一顧:“哼,狂妄自大,竟然被兩個丹虛境的人給殺了,丟盡我等四劍侍的臉!”
黃劍侍不可置否,笑容有些玩味地道:“據(jù)眼睛回稟,玄劍侍是死在了妙心劍于禍水劍,雙劍合璧之下。
他先是吞噬了云水神女大量的靈氣,導(dǎo)致靈氣暴漲失控,最后心神受到天劍反噬,失去判斷力,最終被妙心劍與禍水劍聯(lián)合擊殺?!?p> 紫衣天劍侍譏諷道:“神主賜予的天劍,是模仿五大神劍威能鑄造,由魔人族秘法的控制,我等才能應(yīng)用自如。
但我等即使有神主傳授的魔人族秘法,依舊不能灌注超過自身靈氣底蘊的靈氣進(jìn)入,否則就會暴走反噬。
可笑的是玄劍侍還笑我等怯懦,不敢去嘗試如此快活之事,最終自己卻落得個尸骨全無的下場。
新的玄劍侍希望不要再是這樣的白癡,否則耽誤了神主宏圖霸業(yè),我等是萬死難辭?!?p> 黃劍侍瞬間將玄劍侍身死之事一下拋到九霄云外,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興致盎然地問道:“難道你們真的不想知道剛才我看到了什么嗎?”
天地劍侍兩人一副愛說不說模樣,喝酒的繼續(xù)喝酒,吃肉的繼續(xù)吃肉。
“算我服了你們了,寒鐵雙煞,當(dāng)真無聊。剛才我看到禍水劍和紅木劍匣了!”
黃劍侍話音一落,天劍侍突然轉(zhuǎn)過妖精般妖艷的臉,地劍侍也停止了吃肉,用銅鈴大的眼神詢問黃劍侍是否屬實。
黃劍侍一臉得意,終于是引得兩人的興致,傲然神色地繼續(xù)說道:“與神主所給畫像上一模一樣,那儒面男子身負(fù)赤紅寒木劍匣,女的一身韻藍(lán),手持禍水神劍。
那持物的二人定然是鏡花水月的水千柔與沈道陵,他們現(xiàn)在二人就在對面的一號雅間?!?p> 天劍侍與地劍侍相視交流眼神后,繼續(xù)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將黃劍侍一人晾在那。
黃劍侍見二人對自己的所見又失了興致,氣急敗壞:“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交流也!”
紫群天劍侍寒氣爆發(fā),一塊玄冰封住了黃劍侍的嘴,黃劍侍嘴中嗚嗚聲說不出話。
緊接著黃劍侍周身黑色的靈氣爆發(fā),臉皮竟然像一層鍋底灰一樣,紛紛掉落,粘在嘴上的寒冰也隨之脫落。
黃劍侍正欲張口訴說不滿,地劍侍雙指如劍,直抵黃劍侍喉尖。
黃劍侍無奈地攤開手,表示住嘴,不再說話了,畢竟一個打不過兩個,黃劍侍只好乖乖認(rèn)慫,老實的坐在飯桌前。
黃劍侍一臉苦悶相,似是影響了天劍侍的酒興,天劍侍破天荒的開口解釋道:
“我等赤霄劍四劍侍,只聽令赤霄劍主,不做任務(wù)之外之事,以免節(jié)外生枝。
臨行前神主只是交代了讓我等先潛伏在大羅寺中,伺機將大覺刺殺,到時馳援我神域神降大軍洪濤軍,助其攻破大羅寺?!?p> 黃劍侍癟了癟嘴,他自然是懂得這道理,但是他心里就是想開口說話,想逗弄沉默寡言的天地二劍侍,殊不知黃劍侍是在龍嘴和虎口上拔毛,雖然自己也是一頭猛獸,但終究抵不過虎嘯龍吟。
看到天劍的忍耐程度已經(jīng)到了極限,黃劍侍只好收斂起玩樂的心態(tài),耷拉著書生腦袋,完全沒有干勁,像一名不聽課的學(xué)生趴在桌上。
一號雅間中,鏡飛花向水千柔道明此次來聯(lián)盟的進(jìn)展。
“此次前來大羅寺相談聯(lián)盟一事,我們已經(jīng)與大覺禪師談好,如若天選神域有所異動,大羅寺便加入到鏡花水月所提出的誅天盟中。
但我們始料未及的是,此時竟有流言傳出,說大覺禪師昔日曾殺大羅寺區(qū)域內(nèi)商賈望族世家,凌云商會。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僅在幾天內(nèi),就傳遍了整個大羅寺周邊的寺廟和人家。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醞釀發(fā)酵,大羅寺內(nèi)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大羅寺的許多商賈貴族,像驚弓之鳥,都害怕會遭到毒手,舉家向外遷徙避難。
有人問大覺禪師事實是否真如傳言所說,大覺禪師回答出家人不打誑語,承認(rèn)傳言屬實。
面對大羅寺這種紛亂的情況,大覺禪師站出來,欲要給大羅寺一個交代,也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更給大局禪師所言心中的‘佛’一個交代。
因此,所談好的聯(lián)盟之事,也因為大覺禪師出了這件事而不了了之,如果大覺禪師不能給出一個讓天下人滿意的答復(fù),那么我們就需要再找另一各個能代表大羅寺的人商量。
但是讓天下人都滿意那是何等的艱難,聯(lián)盟之事多半是不成了?!?p> 鏡飛花垂頭喪氣,第一次躊躇滿志而來,結(jié)局可以預(yù)見,將是出師未捷。
花霓裳在一旁安慰,既像是姐姐,更有幾分娘親慈愛模樣。
正當(dāng)鏡飛花等人愁眉不展,小店的下方,有人喊了一聲:“快去大羅寺萬佛廣場,大覺那老禿驢出來了?!?p> “快快快,走走走?!甭曇舾O窸窣窣,沒了吵雜的吹牛勸酒的聲音。
“別吃了,憨貨,辦完正事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外面啥肉沒有?”
......
樓下的食客一哄而散,竟全都是為了今日要看大覺如何給天下一個交代來的。
“我們的朋友在大羅寺中,我與千柔要去看一看?!钡懒晗肫鹬唹m,開口道。
花霓裳作為年紀(jì)最大的,做出決定道“那便一起上去吧,此時的大羅寺暗潮涌動,你們兩個人前去太危險了。”
鏡飛花點點頭,表示認(rèn)同。
道陵道謝:“多謝花姐,飛花兄。”
道陵擔(dān)心天選神域的人會借此機會,推波助瀾,到時候如果眾人被有意地引導(dǎo),將仇怨遷怒到謫塵頭上的話,說不得道陵會為謫塵出頭,畢竟與謫塵,是共過患難的朋友。
對大覺禪師道陵不甚了解,但對佛子謫塵,道陵認(rèn)為這是一個值得交的纖塵不染的朋友。
鏡飛花分析道:“如果這一切是天選神域的人在搞鬼的話,那么大覺禪師此舉定會讓這些人浮出水面,如果能將大覺禪師逼死,天選神域的目的就算達(dá)到了。”
花霓裳滿意地點點頭,鏡飛花慢慢地懂得分析事情原委,不再是那個吊兒郎當(dāng),容易被一些表象牽著走的花花公子了。
“我們走吧。”道陵等四人隨著眾人的方向,一齊朝大羅寺所在,四方塔樓行進(jìn)。
樓下的動靜,自然是少不得黃劍侍的關(guān)注,本來耷拉著腦袋的黃劍侍,聽到有人喊時,立馬就立馬像一只好奇的貓,整個身體彈射起來,將門縫打開得稍微大一些,瞄著外頭動靜。
透過門縫向外看,黃劍侍興致勃勃,如果能給他安上一條貓尾巴,那此時他那尾巴定然是使勁地左右搖擺。
“沈道陵他們走了,跟在人群后面,身邊還有兩個人,一個妖艷得跟娘們似的男人,境界在丹虛中期,一個像朵玫瑰花似的女人,丹虛巔峰?!?p> “你的星術(shù)還是這般無賴,對方連靈氣都沒放出,你就能看清人家的修為,趨利避害的本領(lǐng)你倒是沒落下?!弊先固靹κ汤浔氐卣f了一句。
黃劍侍不以為恥,反倒是覺得這是一種稱頌,越發(fā)來勁地笑道:“你想要你蛇腰的尺度我也能算出來喲?!?p> 碰~黃花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天劍侍手中的酒杯被捏碎,渾身寒氣釋放,整個雅間像一個冰窖,還未等天劍侍有實質(zhì)性地發(fā)作,地劍侍偽劍出鞘,劍光一閃,削掉了黃劍侍的幾根頭發(fā)。
“再調(diào)戲天劍侍,我殺了你?!钡貏κ虒S劍侍虎視眈眈,聲音低沉地道。
“哎,要是玄劍侍還在就好了,你們定不敢這樣欺負(fù)小生。”黃劍侍認(rèn)慫,裝作哭腔,轉(zhuǎn)移尷尬地氣氛道。
“走吧,該干活了?!碧靹κ躺炝擞袷?,攔了地劍侍,開口道。
地劍侍收起偽劍,黃劍侍也將一臉嘻哈相收起,三人尾隨道陵他們之后,前往四方塔樓,大羅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