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錦繡坊,才恍覺方才一切如夢。
她怎么可以,沉淪。
秀娘揉了揉眉心,淺淺一笑,看向南宮延的眼神冷淡而疏離。
“秀娘,你還有什么想吃的?我做來送給你!你以后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找我的,我會(huì)陪你,天上地下,你若想去,我便陪你!”南宮延樂顛顛的下馬,就對上了一張冷淡的臉。
“不必了,王爺,尊卑有別?!毙隳锸桦x地笑笑。
“什么尊卑有別?你若想,我可以讓你變得尊貴無比!”南宮延不樂意了,這會(huì)兒又怎么了?剛才不都好好的嗎?
秀娘瑤瑤頭,“王爺,秀娘一生平凡,也只想作個(gè)平凡的人?!?p> 看著她冷淡的臉,南宮延沉默,眼底劃過戾氣。
她微抬著下顎,嘴角勾著清冷疏離的笑,有禮地看著他。
“呵,平凡,”南宮延冷笑,壓身而上,挺拔高大的身軀屹立在她面前,頓時(shí)給人天地一暗的感覺,“楊錦秀,我告訴你,別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我若想,你和你的錦繡坊都可以在這個(gè)世間不復(fù)存在!”
冰冷的話落在耳邊,就像一石于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巨大的風(fēng)暴在他的眼底醞釀。
秀娘淺淺一笑,四兩撥千斤,“王爺說的是,民女知曉。”
突然覺得很無力。
一種蒼白、頹廢之感倏地涌上心頭,似乎說再多,也不能再她平靜的眼底激起波瀾;做再多,也無法在她冷硬的心底留下痕跡。
“你知曉,呵……哈……”南宮延冷笑,眼底的落寞卻無處掩藏,“那便很好……”
笑了一陣,南宮延停了下來,無比冷淡地看著她,眼底的寒芒似要化為利刃,直指她光潔的面門。
“那很好,楊錦秀,很好……”南宮延冷笑,“希望你不會(huì)后悔!”
冷冷甩下一句話,決然轉(zhuǎn)身離去,不再停留。
他怕,他怕他再留下來,會(huì)忍不住刨開了她的心看看,是不是暖的,是不是,有他……
“唉?王爺,您什么時(shí)候來的?”剛進(jìn)門的雙袖驚奇地看著怒氣沖沖走出來的南宮延。
南宮延卻冷冷地繞過她,連眼神也沒有給一個(gè)。
搞得雙袖頗不好意思。
“秀娘,你回來了???”走進(jìn)門,便看見立在窗前,眸光深遠(yuǎn)看著窗外的秀娘。
“秀娘,你是不是又惹王爺生氣了?”見秀娘不理她,雙袖也沒有不自在,便自顧自地說道,“秀娘,我說你也真是的,王爺待你的心,你難道還不知曉么?做什么總與王爺尋不自在呢?王爺對你這么好,你都不知道,全錦城的姑娘家都羨慕死你了!王爺又俊俏,又會(huì)疼人秀娘你怎不開竅呢……”
“雙袖,我與他,非是一路人?!背聊季茫隳锏卣f道。
……
回來之后,山中竹林的事就好似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秀娘依舊該做什么做什么,帶領(lǐng)著繡娘們繼續(xù)完成千里山河圖的最后工程。
唯一有不同的,就是經(jīng)過見識過真正的山,領(lǐng)悟了山中的風(fēng)光歲月,秀娘突然有所感悟,于繡工上又精進(jìn)幾分,原本死氣沉沉的精美畫面,此刻,在她手下漸漸有了靈。
千里山河圖最終完工,是在三日之后,雖然誤了期限,好在一幅圖,盡顯山川之靈,不僅秀娘自個(gè)兒有著前所未有的滿意,連見慣了精美工藝品的三王南宮延也覺得好極了,宣召的公公便更滿意了。
“楊錦秀,待此圖送到圣上面前,定少不了你的賞賜!”公公眉開眼笑。
“有勞公公費(fèi)心!”秀娘禮貌地笑笑。
隊(duì)伍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走了。
這次,南宮延也走了。
過年了吧,南臨帝宣他進(jìn)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