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偶爾聽過岳老的課,他那位更是從未接觸過。”木秉書端起酒杯,掩飾眼里的不悅。
“哦?可我聽若若說,你們是一同進京的?”問話的公子哥名叫孫許,問話同時,眼神一直在木秉書身旁的白若華身上流轉(zhuǎn)。
“只不過一同上路,那位姑娘又不常出馬車,別說接觸,連照面都未曾有過幾回。”說罷,仿佛宣告主權(quán)般,木秉書攬住了白若華的肩。
“不日,小弟將與若華完婚,屆時還望各位公子來湊個熱鬧,今日已晚,若華膽小,我就先送她回去了。”
“唉?這就要走了?這京城的夜,可才剛開始???”孫許試圖挽留。
“待下次若華不在場,我再陪各位一醉方休,今日,就實在不好意思了?!蹦颈鼤f著,一口喝干杯中酒,以示賠禮。
“孫公子,人家都這樣說了,你就別再強留了?!苯裢碜鰱|那位公子哥,看上去似乎不大高興。
白若華拉了拉木秉書的衣袖:“阿書太小瞧我了,幾位哥哥們做東,我們哪有就此離開的道理呢?”
“來,這杯酒,就當是我替阿書賠罪的?!?p> 白若華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若華妹妹果然如傳聞般豪爽,來,我也敬你一杯?!币恢倍⒅兹羧A的孫許立馬把白若華的酒杯滿上。
“我酒量可不好哦,各位哥哥們可要記得手下留情?!卑兹羧A拿起酒杯,再次一干而盡。
做東的公子哥沒動,臉上卻明顯舒展:“來來來,今晚不醉不歸。”
木秉書看著被四五個公子哥圍住的白若華,閃過一絲心疼?
……
散席時,已臨近拂曉。
木秉書滿身酒氣,卻神思晴明。
白若華蜷縮著身子,窩在他懷里,看上去很是難受。
木秉書讓車夫走慢些,手撫在白若華背后,像是這樣就能讓自己心愛的姑娘少受些罪。
一路山,白若華不知吐了多少回,小臉慘白。
好不容易回到府上,卻不料和白老爺迎面碰上。
白宜年一身朝服,面露不悅:“這是去做什么了?”
“伯父,是小侄與朋友聚會忘記了時間。”自己被看清沒關(guān)系,只要白老爺不責(zé)怪若華就好。
白宜年的視線從木秉書懷里的白若華臉上轉(zhuǎn)移到木秉書身上:“這是京城,凡事需小心,我可不希望若華嫁給一個沉迷酒色,聲名狼藉的小子?!?p> “是,小侄會注意的,定不會辜負伯父的期望?!蹦颈鼤嵵爻兄Z。
“行了,趕緊進去吧,我不希望還有下次?!卑滓四暾f完這句,就上了自己的軟轎,由四個腳夫抬著往皇城方向去了。
木秉書沒有停留,抱著白若華入了府,直奔白若華閨房。
木秉書入贅姑爺?shù)纳矸荩缭谀颈鼤畾q那年便已確認。
所以如今才能這般堂而皇之的行走于白府。
“怎么喝這么多?”白若華的娘聽聞消息很快趕來,臉上除了擔(dān)憂還有一絲不滿。
木秉書自然又把責(zé)任擔(dān)著。
事實上,木秉書也確實認為責(zé)任在自己,要不是自己不懂迎合,也不會有后來的若華的“賠禮道歉”。
“真不知道老爺在想什么,京城這么多公子哥,怎么就偏偏把若華許給你這么個無官無職,無才無名的半大小子!”
白若華的娘是這府中的五姨娘,一向看不上木秉書。
偏兒女的婚事從不由她置喙,她也沒那膽子敢在白宜年面前抱怨,因此每見木秉書一次厭惡就更深一分。
木秉書沒吭聲,任白若華娘親數(shù)落。
說了幾句,許是累了,秦敏禾帶著眼淚與不甘囑咐了身邊的丫環(huán)幾句,離開了。
耳邊終于清靜,木秉書看著丫環(huán)喂白若華喝下解酒湯后,這才回去暫住的院子。
疲乏地洗去渾身疲憊,木秉書躺在了床上。
他腦海回想起懷古書院門前,推著岳老緩慢前行的女子。
……
江忠清一路快馬加鞭,來到京城。
但他并未進城,反而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
“叩、叩、叩?!比曢g隔絲毫不差的敲門聲響起。
短暫等了一瞬,極普通的木門被人從內(nèi)拉開。
“請問找誰?”問話的,是一位和善的老婦人。佝僂著身子,滿臉皺紋。
“來往皆是客?!苯仪寤卮?。
“不知貴客前來?!崩蠇D人趕緊把門打開,佝僂的身子挺直,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迅速起來。
眼前的變化在江忠清看來,沒有絲毫意外。
相反,要是毫無變化,那也屬于意料之中。
那人做事,一向小心,找個真正的老人守在門前實在正常不過。
挺直身軀的“老婦人”帶著江忠清進了院落,走到看似廚房的小房間內(nèi)。
“主子在里面,貴客進去找到水缸所在位置,把水缸拔起幾分便能看見密道,屆時一直往前便可?!崩蠇D人說著,退后幾步,又往院子正中的椅子去了。
江忠清也沒耽誤,推開門,按照老婦人所說,順利進了密道。
密道內(nèi)伸手不見五指,只有身后逐漸合上的石門透出些微光亮,卻不足以照亮所有空間。
江忠清索性閉上眼,兩手伸直,大步往前走去。
走了許有一刻鐘的模樣,眼前再度感受到光亮,還有隱隱的說話聲。
仔細辨別,似乎正是那人。
“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各自散去吧!”江忠清聽見那人說。
于是他停住了腳步,靜待無關(guān)人員離開。
“都走了,可以出來了?!蹦侨苏f道。
江忠清不徐不緩?fù)白咧?,猜測那人叫自己來的原因。
往前走的過程中,江忠清逐漸適應(yīng)了光亮的存在。
在徹底走出密道那一刻睜眼。
眼前儼然一處地洞。
點著微黃的燭火,無門無窗,只有四通八達,不知通往何處的條條密道。
“有多少出口?”江忠清沒有掩飾眼里的驚訝。
“不好說,不如你慢慢試?”那人的異色瞳孔中有束光在跳躍,說不出的,興奮?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去試這個?”江忠清有些慍怒。
“自然不是?!蹦侨苏伦约旱拿婢撸彶阶呦蚪仪?。
饒是見過一次那人的臉,江忠清仍不敢直視。
“我希望你能以我的身份,管理我管理的一切。”阿契握住江忠清的手,把面具放在江忠清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