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晚上的手術(shù),田椏溪從死亡線上被拉了回來。北澈博聽到她醒來的第一句話是,我餓了,好想吃螺螄粉。他不知道是該罵她,還是笑她。
“這手鏈,我?guī)湍阆锤蓛袅??!北背翰┌咽宙湻诺剿?,起身去飲水機邊打一杯溫水,小心的把她的頭投起來,拿著杯子微斜讓她喝水。兩人第一次這么平靜和諧的相處,竟然是在醫(yī)院里。
“你把這手鏈賣了吧,挺貴的?!碧飾肯咽宙溸€給北澈博,腹中傳來的疼痛讓她皺著眉。
“你不送給你那個朋友了?”北澈博有些不可置信道,她為了這手鏈,對他又是求又是威脅的,現(xiàn)在又不送了,女生的心思真難猜。
“沾了我的血,把它送給生魚片不合適,以后再補給她?!碧飾肯哪抗馔A羰宙溕希^了一會兒輕松的笑著說,眼里卻有著不易察覺的悲傷。手鏈的含義是一生幸福,可沾了她的血,打破了這美好的寓意。
顧余笙和李皓熙兩人到天錦醫(yī)院時,撞見了剛好出門的北澈博。李皓熙認(rèn)出他是堵王亦銘的人里的頭,眼里頗為戒備的看著他。北澈博看著兩人,臉上恢復(fù)了往常的痞笑。他打完電話才半個小時,兩人來的但是挺快的。
“那個電話是我打的,我有些事想跟你說,就在那里?!北背翰┲噶酥缸呃壤锊贿h處的一排椅子,嘴角掛著一絲壞笑的看著顧余笙。一個人的目光快要把他穿透了,偏偏他還喜歡這種感覺,誰讓自己壞啊。顧余笙看向李皓熙,征求一下他的意見。李皓熙微微點頭,告訴她自己在這里等她。他跟田椏溪的關(guān)系不是很熟,這人不讓他聽也是在理的。
“顧余笙,你覺得你和小溪溪算是朋友嗎?”北澈博坐在椅子上,腿不安分的翹起二郎腿,頭隨意的靠在墻上,漫不經(jīng)心的說。
顧余笙不假思索的說:“朋友這個詞不是靠說出來的,是需要時間來證明的。
“哦?”北澈博第一次接觸顧余笙這種類型的女生,有些驚訝。她的樣子看起來很稚嫩,眼睛卻比同齡人多出些什么。他習(xí)慣性的摸了一下巴,想了一會說:“她是把你當(dāng)朋友的,很在乎你,你知道我說這話的意思。”
顧余笙沉默了一會兒,想去回答他時,北澈博看著她,自言自語了起來,像是陷入回憶里不可自拔。
“我一直覺得,你們不適合當(dāng)朋友,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除了性別相同,沒有半點一樣的地方。我們是生活在黑暗里的蛾子,隨心所欲的生活著,直到她遇見了你,就像一盞燈吸引著她飛去。沒有感受過溫暖的人,當(dāng)有人對她好時,她就會用力的去回報。田椏溪明知道她和你不是一類人,可還是像飛蛾一樣飛向光。她送你的那顆毫不起眼的石頭,是冒著生命危險拿回來的,她一定要穿過那三條鯊魚身邊拿石頭,我拉都拉不回來的。她是真的在乎你,把當(dāng)做你重要的朋友。我和她認(rèn)識這么久了,都沒看到她關(guān)心下我。”北澈博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說晚上吃什么的隨意。等他側(cè)頭看顧余笙時,她低著頭看著地板,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也無法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她是昨天出的事嗎?警察捉到那個人了嗎?”過了很久,顧余笙抬起頭低聲問他。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或許是怕辜負田椏溪的友誼吧,不敢說出承諾的話。
“哦,不是,那是她早上跟別人打架時,被人陰了幾刀。我讓她站我后面,她一定要逞能,以后誰娶她誰倒霉,一點都不聽話。”北澈博嫌棄得翻了一個白眼,說話都不帶停頓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壞笑著。他覺得自己要不要進軍演藝圈,這演技差點把自己都騙了。那個男人被捉到了,是被田椏溪打的一個女生男朋友,整件事的起因是,田椏溪幫了一個顧余笙班上被欺負的女生,女人去找男人幫忙時,男人知道自己跟田椏溪走的近沒同意,女人就跟男人鬧分手?,F(xiàn)在那男人落到自己手里,自然有很多教他做人的方法。
“你前面問的,我的回答還是,朋友不是靠說出來的,而是時間來證明的?!鳖櫽囿险f完起身往李皓熙那邊走去,北澈博輕笑出聲,或許時間比語言更真實吧。
病房里
“生魚片啊,我這里痛死了,你快安慰安慰我?!碧飾肯稍诖采希ブ櫽囿系碾p手,可憐兮兮的哀嚎道。李皓熙無奈的看著田椏溪,從她身上明白了,無賴和臉皮厚真的能吃到糖,活到老,學(xué)到老。
“小溪溪,我回來了?!北背翰┑鮾豪僧?dāng)?shù)耐崎T進來,把粥放在她眼前晃晃。田椏溪忍著痛一巴掌呼過去“我的螺螄粉,我要我的螺螄粉!”北澈博敏捷的躲過,求助的看著顧余笙和李皓熙,李皓熙愛莫能助的搖搖頭。
“你剛做完手術(shù),不能吃辛辣的東西?!鳖櫽囿蠌谋背翰┦稚夏眠^粥,有些嚴(yán)肅的看著鬧脾氣的田椏溪。田椏溪委屈的撇著嘴,看向北澈博沒好氣的說:“你過來,喂我喝粥?!北背翰┡宸目聪蝾櫽囿?,他是真的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