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25日
三月下旬,北方的天還殘留的冬日的余溫,我披了件夾克,剛打開門,顧許燁夾帶著風(fēng)就闖了進(jìn)來。
我的嘴角微動,不知怎么的,眼角狠狠跳了下,分不清眼前有祥云萬里還是一片迷霧。好像會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發(fā)生。
“你干嘛???”我嗔怪道。
“沒什么?!币娝桓庇杂种沟哪樱曳炊鹆撕闷嫘?。
我推開他,“你不說就趕緊走,我還要去劇組?!?p> “我跟那個可樂分手了。”
我白了他一眼,顧許燁分手這件事早已見怪不怪,我不會相信他分個手都要和我報備。
知道自己的話毫無說服力,顧許燁又一本正經(jīng)添了句:“她說你壞話?!?p> 其實今天沒有拍攝計劃,因為《天選之子》迎來了最后一期,我必須作為嘉賓參與。
打發(fā)走顧許燁沒多久,就聽到夏穎在門前按喇叭。不得不慶幸這兩個人沒碰到一起,夏穎通過了老季的考核,現(xiàn)在是我的經(jīng)紀(jì)人。盡管我和顧許燁的傳聞滿天飛,我也不愿意澄清我們是兄妹關(guān)系,因為我怕顧天明,那個永遠(yuǎn)對我漠不關(guān)心的父親。
夏穎來接我去參加《天選之子》的彩排。
到了現(xiàn)場,零散的有幾個學(xué)員跟我問好,又匆匆忙忙離開。節(jié)目進(jìn)行到這里,只剩下二十多個學(xué)員,他們需要爭奪最后的九個席位。
和夏穎并排走著,猛的被撞開,我站定,始作俑者卻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夏穎小聲嘟囔了句:“拿劇本的人就是拽哦。”
我雖然不關(guān)注,卻也知道選秀節(jié)目這些黑幕,楚藝甜的出道就是季博冬和主辦方談的合作。
潤喉糖事件過后,我便開始留意劉大上,他的原名叫劉恩宇。我見過很多因為名字土而改名的藝人,卻沒有見過像劉大上這樣把名字改土的人。我能理解,紅的方式有很多種。
等我再看向夏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空無一人,夏穎早已跑到了池城身邊,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夏穎對我招了招手,我下意識的看向池城,四目相對,我倏地紅了臉,卻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剛站定,夏穎的手機(jī)鈴聲響起,她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接電話。這里,就剩下我和池城。
“池老師,你好。”賭氣似的,我對他的稱謂也刻意疏離。他淺笑,剛要開口,夏穎就走了過來。
“冬哥讓我過去一趟,我晚上過來接你?!毕姆f的語氣透著無奈,經(jīng)過我的時候,她故意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擠眉弄眼,頗有些兇神惡煞的意味。
我不理解她的意思,看著她三步一回頭的離開演播廳。
夏穎走后,場面變得尷尬起來。池城淡淡開口:“吃午飯了嗎?”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我忽然泄了氣,乖巧的搖了搖頭,就屁顛屁顛跟著池城往車庫走。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拳搗在了棉花上。
“想吃什么?”
“想吃壽司。”我毫不客氣的回答。
車在附近的日料店停下,池城訂了一個包間。落座以后,才看到夏穎發(fā)來的信息:“別打我池大神的主意。”
我哭笑不得,余光瞥到手機(jī)右上角電量變紅,才想起充電寶在車上,不免懊悔自己粗心。池城一眼看穿,問我:“手機(jī)沒電了?”
我點點頭,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
兩個人又是一陣靜默,我想著,總要找個話題,便開口發(fā)問:“你對鉆石很感興趣嗎?”
他抬眸,搖了搖頭。
我不理解,追問道:“那你為什么要拍下那顆粉鉆?!?p> “我想把它送給一個人?!彼垌镉形覐奈匆娺^的柔情。
呼吸一滯,不想再繼續(xù)聊下去,還能送給誰,送給鄭微晴唄。誰不知道,池城對前妻念念不忘,恨不得榨干自己去成全前妻。離了婚以后不僅凈身出戶,還每個月定時定點的給前妻轉(zhuǎn)賬。
食不知味,早早的放下了筷子,池城眉心微蹙,我假裝沒有看到。他顯然有了怒意,可我不明白他為什么生氣。
回到大樓,池城把我丟在他的休息室里,就去檢查學(xué)員的排練情況。臨走,池城把手機(jī)留給我,我也沒跟他客氣,接過手機(jī)玩了起來。藝人一般都有兩個手機(jī),一個公用,一個私用。這樣一想,我理直氣壯的打開他的通訊錄,溫小姐三個字赫然眼前,不禁翻了個白眼。
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像一個翻男友手機(jī)的人,覺得窘迫,放下了手機(jī)。
沒多久,池城的助理時夏在桌子上放了一碗藥湯,說是他老大讓買的。
我一邊道謝一邊接過,打開碗蓋,藥草的清冽撲鼻而來,我嘴角抽了抽,沒有動勺子。
“溫小姐,你怎么不吃啊?!?p> 我語塞,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這兩人都叫我溫小姐。
我訕笑道:“熱,一會兒吃?!碧熘牢矣卸嗯懦馑幉莸目酀?p> 他頷首,搬了個椅子坐在一邊玩手機(jī),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憋著氣喝了大半。
“溫小姐,你和我們老大在談戀愛嗎?”
“???”突然的問題讓我不知所措,我急忙否認(rèn)。
“哦,沒關(guān)系,很快就是了?!?p> 時夏自顧自的說著,絲毫不在意我的反駁。我無奈,也不辯解什么了。
工作人員來叫我看學(xué)員彩排,我如釋重負(fù),理直氣壯的扔下了手里的藥湯。到了演播大廳,第一時間就看向池城的位子,他輕輕點頭回應(yīng),我之前的不快煙消云散。
相比第一期的魚龍混雜,能留到現(xiàn)在的都有過人之處。我聽的倒也還算享受,王彥維不愧為人氣第一,唱跳俱佳,可塑性很強(qiáng)。
很快,就到了直播的時間。流程都在彩排的時候走過,可是劉大上忽然cue到我,搞得我措手不及。
“想聽小藝姐唱首歌?!?p> 這個節(jié)目大多數(shù)學(xué)員的年紀(jì)和我相仿,大家統(tǒng)一口徑,不管比我大還是比我小,都叫我“小藝姐?!笨墒锹爠⒋笊线@樣稱呼我,心里十分抗拒,好像是個油膩大叔在叫我姐。
雖然不情愿和他互動,還是一臉和善的拿起話筒。腦海里閃過很多歌,大多數(shù)都是池城的,最后,我選了《微晴》這首歌。
這是池城五年前寫的歌,那一年,他遇見了鄭微晴。
入圈第一次,想要在公眾面前擺脫人設(shè)二字,我并不是五音不全,我只是比較普通。
簡單清唱了幾句,臺下的觀眾很捧場,我反而有些不大自然。抬眼看了看劉大上,他一臉驚羨,可我看的穿,他是裝的。
為期三個月的《天選之子》終于落下帷幕,老生常談,結(jié)束后四個導(dǎo)師和我要接受記者采訪。可是由于九人剛剛贏得了比賽的勝利,采訪我們的記者就顯得寥寥。
收工的早,陳瀟提議一起去吃火鍋。時夏替池城拒絕,我知道他不吃辣。而我,擔(dān)心會長痘,影響明天的拍攝,也委婉的拒絕了她。出了大樓,和他們一一道別后我就找了個沒有記者的地方,等夏穎把車開過來。
感到有人在偷窺,我望過去,一身黑衣,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吹轿业哪抗?,他非但沒離開,反而徑直的向我走過來。雙腿有些不聽使喚,胡亂的從包里翻出防狼噴霧,一邊安慰自己夏穎一會兒就來,一邊強(qiáng)迫自己別和他對視。直到那一聲“初初”,我雙腿癱軟,幸而他在身邊扶住我。
我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如果不是他叫我,我不會記得我叫“顧清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