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16日
正是暑假,茆淼便跟著我一道回洛城。
陸竺租下了我附近的房子,家里便空下來,兩個女孩子住正好寬敞。
我不在的這兩天,陸竺已經(jīng)搬空了我的冰箱,正咬牙切齒,想去罵陸竺一頓,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了進(jìn)來。
我遲疑了幾秒,還是按下了接通。
那人一出聲,炎炎夏日,我仿佛置身于冰桶之中。
她的聲音和我一模一樣,我一下子聯(lián)想到和池城從酒店出來的女人,那個和我有一模一樣面孔的女人。
她說:“溫小姐,我們見一面吧?!?p> 生怕談話的內(nèi)容被茆淼聽到,我握著手機(jī)往最近的衣帽間走,拉上門后,我穩(wěn)了穩(wěn)心緒,嚴(yán)肅道:“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是知道嗎?你不是能聽到別人所想嗎?”
牙齒輕顫,手也有些發(fā)抖,強(qiáng)顏歡笑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我知道你和別人不一樣,我什么都知道,因?yàn)槲覀兪峭??!?p> 剎那間,一種極度復(fù)雜的情緒包裹著我,我不知道擺在我眼前的,是觸手可及的秘密還是未知的深淵。
我別無選擇,只能按照她說的,去找她。
正是盛夏,花草肆虐的生長,墻后的藤蔓冒出來,纏繞在銹跡斑斑的鐵門上,明明只空置了半個月,卻像是許久無人居住,小區(qū)內(nèi)外到處都是荒涼之景。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我怎么覺得有點(diǎn)滲人呢。
明明剛剛還意氣風(fēng)發(fā),像個披荊斬棘的女俠,看到眼前一幕,也不免害怕起來,猶猶豫豫著到底要不要進(jìn)去。
容不得我多做考慮,我驚奇的發(fā)現(xiàn)車子出了故障,發(fā)動不了。下一秒,車窗被人打破,我下意識的捂住腦袋,還未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被一個陌生的男子拖出了車外。
等我意識清醒只能看到室內(nèi)一片幽暗,一簾厚厚的幕布將大好天氣擋在屋外,只有偶爾襲來的微風(fēng),搖曳著陰影淺淺晃動,陽光若隱若現(xiàn)。
我又一次被綁架了,更可怕的是這一次是被眼前五大三粗的男人綁架了。我連忙閉上眼睛,假裝自己還沒醒。
“小英什么時候回來?”男人似乎在詢問誰,我呼吸一窒,看來不只是一個人了。
“快了?!?p> “好家伙,這一票夠大的呀,咱這輩子都吃穿不愁了?!?p> “行了,管好你的嘴。”
和上次被綁一樣,我聽到了他們心底的聲音:有人買通他們殺我。
現(xiàn)在的情形和上次卻是極不相同,他們不會放我走,更不會讓我活著離開。
我沒辦法再保持冷靜,整個人止不住的發(fā)顫。眼前的人似乎是察覺到我已經(jīng)醒了,摩挲著雙手向我走過來。
他的話里帶著些許情色的意味,“哥,我們要不要先爽一爽。”
我嚇得睜開眼,正好被這個粗笨的男人捕捉到。
“呦,醒了?”男人似乎有些緊張,自言自語一般小聲嘟囔著:“醒了可不好,不好?!?p> 說完,他抬腳要往這里走,躲在一邊的精瘦的男人不同意他這做法,阻止道:“行了,這娘們都要嗝屁了,你他媽以后不會做噩夢嗎?”
聽到這話,眼前有些粗笨的男人果然停下了腳步,他憤憤坐到椅子上,殘破的支腳險些被折斷。顯然,他有些煩躁。
而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又站起來,猥瑣的聲音從口罩縫里流出:“不是說她是什么千年美女嗎?不知道這千年美女是什么味道?!?p> 他又搓著手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只能發(fā)出“嗚嗚”的求救聲,精瘦的男人又想阻止他,怒斥道:“別亂來,這娘們跟小英長一模一樣?!敝皇撬宦爠窀?,不停的走向我。
嘴里念念有詞:“媽的,憑什么聽你的,你算個屁?!?p> 此話一出,兩人便扭打在一起。我對眼前的景象完全摸不著頭腦,唯一能理出頭緒的是他們?yōu)樾∮⑥k事,所謂小英,就是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她要?dú)⑽摇?p> 精瘦的男人當(dāng)然敵不過另外一個,很快,似乎有龐然大物擋在我眼前,如果不抬頭,我會以為這人是在保護(hù)我。
可一抬眸便會發(fā)現(xiàn),他此刻面貌猙獰,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般。
劇痛襲來,即便疼得全身發(fā)顫,我也不敢輕易地閉上眼睛。心底有聲音告訴我,不能死,要堅(jiān)持到小英來。
只要我能活著出去,池城一定會看到她的真面目。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氣若游絲,迷迷糊糊的瞥見一個女人,這大概就是小英。
我沒力氣細(xì)看她的臉,我太累了。
她嘴唇翕動,好像在說:“神女大人,再見了。”
還有微弱的聲音傳進(jìn)耳朵里:你死了以后,我會頂替你的位置。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殺掉池城。
意識漸漸的流散,我大概是死了吧。
2017年8月16日
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可怖的夢,抬眼居然和夢里的景象無異。
他的話里帶著些許情色的意味,“哥,我們要不要先爽一爽。”
我嚇得睜開眼,正好被這個粗笨的男人捕捉到。
“呦,醒了?”男人似乎有些緊張,自言自語一般小聲嘟囔著:“醒了可不好,不好?!?p> 眼前肥胖的男人還是一副色相,搓著手向我走過來,我連連往后縮。
和夢里不同,他還沒有和精瘦的男人扭打起來,陸竺便踹開了房門,直直走到了我的身邊,替我撕下嘴上的膠帶。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有這么大的氣力。
他低聲安慰道:“別怕?!蔽矣行┠驹G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表情,剛要轉(zhuǎn)身,我拉住他的手,語氣有些自責(zé):“對不起?!?p> 陸竺只是看著我,沒有說話。
“你來的時候報警了沒?你打不過他們的吧?!?p> 陸竺掰開我拉他的手,只留下一句“少兒不宜”就脫下外套遮住了我的腦袋,眼前更黑了些。
等待總是焦灼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許久也不見光亮,驚慌沒過了心底的一絲僥幸,明明是很危險的事情,我卻一腔孤勇,還拖累了陸竺,這樣一想,眼眶有些濕潤
衣服被人揭開,一抬頭,就看到陸竺正看著我,眼角滿是戲謔,我一定是瘋了,這個嘴炮居然有點(diǎn)帥。
陸竺檢查了一下車的狀況,他動作流暢,可我卻看出了一絲拘謹(jǐn),或者說是別扭。
“怎么嗎?”我小心詢問。
“沒事?!标戵靡桓钡鮾豪僧?dāng)?shù)纳袂椤?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果不是嘴角有一塊擦傷,我或許會相信,真的沒發(fā)生什么事。
“你沒受傷吧?!?p> “沒?!彼D了頓,笑道:“這群人不行啊?!标戵玫恼Z氣淺淺的,好像在和自己說話。見我不相信,他拍了拍我的頭,輕聲道:“真的沒什么事,我們先回去?!?p> 陸竺或許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對我難得的溫柔只存在于他身心疲憊的情況下。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灰色T恤上有幾處褶皺。
可我沒再問下去,心臟好像被人用針戳了一個小孔,誰也看不到這個孔,可是起風(fēng)的時候就覺得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