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忽然覺得,秦越彎彎繞繞一大堆,目的就是這個。
至于他為什么要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那就不得而知了。
當(dāng)然,她也不想知道。
可能是剛吃了一份熱騰騰的餛飩的原因,此時她的胃里暖烘烘的,渾身好像都來勁了。
面對秦越,她忽然有種能把他秒成渣的念頭。
許知意從小板凳上起來,往旁邊摞了摞,又后退了一步,鼓足了氣勢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唇畔勾起一抹不冷不熱的弧度:“我說秦越,你這樣有意思沒意思?”
“我只是想拿回,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東西?!?p> 面對她的冷嘲熱諷,秦越偏偏絲毫不為所動。
甚至那雙深邃的眸子十分認(rèn)真的在看她。
“……”
許知意眨了下眼睛,見鬼般的被這句話觸動了某根心弦。
有那么一瞬間,她差點誤會了秦越所說的重要的東西是指自己——
可下一秒,就被她否決的干干凈凈。
呸!
她才不是什么東西!
……額,這么說好像也不對。
總之,秦越所說的應(yīng)該和她沒關(guān)系才對。
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許知意直接問道:“那你丟的到底是什么東西?體積多大?什么顏色?你總得說清楚吧?!?p> 頓了頓,又說:“不然我現(xiàn)在幫你一起找,找到了最好,找不到也能確定東西不在我這里不是嗎?”
許知意覺得自己這番話說的已經(jīng)是很誠懇,并且很有耐心很給一位前任面子了。
秦越要是再不識趣,她可真要把他趕出去了。
偏偏還有人就是這么不識趣。
秦越看著她,忽然問:“聽過墨菲定律吧?!?p> 許知意不懂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扯到墨菲定律上什么意思,她懵了一下,下意識點頭:“知道?!?p> “墨菲定律說,如果你擔(dān)心某種情況發(fā)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發(fā)生……”秦越一字一句說,“我覺得我的東西就是落在你這里了,并且我認(rèn)為今晚再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到它。”
“所以為了不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你還是把聯(lián)系方式給我吧?!?p> “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在沒事的隨便騷擾你。”
許知意:“……”
原以為能將對方秒成渣的戰(zhàn)斗力,實則是反過來的。
從前,她是個涉世未深的大學(xué)生,面對秦越,三言兩語被他秒,現(xiàn)在她是個創(chuàng)業(yè)多年社會經(jīng)驗豐富的成功人士,面對秦越,她還是被秒。
誰來告訴她,這老男人怎么這么能!
……
最后。
許知意在稀里糊涂下,和秦越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還加了微信。
拿到聯(lián)系方式,秦越很干脆的走了,并且從外面幫她帶上了門。
輕微的關(guān)門響,讓許知意在愣了兩秒后,低下頭,盯著手機屏幕上微信頁面頂端的那個頭像——
一棵超大的芒果樹,樹上黃澄澄的碩果累累。
記憶回到初遇的那個晚上,男人寬大的手掌拖著一顆青芒的樣子。
怎么好像比她還要愛吃芒果。
直到手機在手里震動了起來,秦越發(fā)來了一條微信,許知意才后知后覺一件事。
明明她才是那個找到東西要聯(lián)系秦越的人,怎么反而被秦越要去了聯(lián)系方式?
雖然結(jié)果都是一樣,可兩者之間還是有差別的。
怎么就感覺那么不對勁哩!
許知意思考中點開聊天頁面。
秦越:【記得吃藥,早點睡】
許知意:“……”
說好的沒事不會隨便騷擾她的,秦先生,麻煩請守個信用。
……
秦越的ID:秦。
許知意的通訊錄里好像沒有第二個姓秦的,正好也懶得改了。
朋友圈,一條動態(tài)沒有。若以他以往那種與世隔絕的性格來看,估計這號才剛注冊沒多久。
許知意不知道,她還真猜對了,秦越的微信剛注冊不到一個月。
—
關(guān)掉手機,許知意準(zhǔn)備關(guān)燈回房間,轉(zhuǎn)身的時候余光覷了一眼茶幾上的熱水壺。頓了頓,她繃著張臉又折回去把熱水壺以及剛喝過的那杯水一并帶回了房間里。
趁著水溫正好,她從儲物盒子里拿出半年前剩的半盒藥,面無表情的扣出兩粒吞了下去。
吃完藥,拿衣服去洗澡。
——
秦越并沒有立馬離開,而是靠在了昨晚一樣的位置看著對面緊閉的門。
走廊的燈滅了。
黑暗里,他低著頭,盯著手機屏幕,翻看許知意的朋友圈。
她應(yīng)該沒設(shè)置什么權(quán)限,能從頭看到尾。朋友圈內(nèi)容簡單粗暴,除了一些日常,大部分都是網(wǎng)頁鏈接,好像是她公司旗下簽約作者的小說鏈接。
秦越對言情小說沒什么興趣,專挑日常看,最后一條停留在上次夜市燒烤那次。
也是那晚,兩個人不期而遇。
回想那晚許知意的樣子,高傲的昂著腦袋,刻意冷著臉,繃直嘴角,對于他的出現(xiàn)視而不見,后來在同事面前又大言不慚的說他墳頭草三米高。
八年過去,這個女人外表成熟了不少,可是內(nèi)里明明就還是個別扭的小姑娘。
想到這里,秦越不自覺彎了下唇。
——
許知意這一夜睡得挺好,胃也好像沒有不適了。
早上七點,鬧鐘準(zhǔn)時響起。由于氣溫下降,身體里的賴床因子被勾了出來。
許知意在床上滾了幾圈,終于在鬧鐘第五次響起后,磨磨蹭蹭的起了床。
公司定的九點上班。
從這里開車過去,把堵車算上了都不要二十分鐘。之所以起這么早,是因為許知意決定去吃個早餐,安撫一下她這個嬌弱的胃。
洗漱好,換一身干練的衣服。
黑色鉛筆褲,搭配白色棉質(zhì)襯衫,再隨便套個卡其色風(fēng)衣,踩上高跟鞋。簡單又方便,是許知意最愛穿搭的風(fēng)格。
除了這張臉,被她砸了很多錢保養(yǎng)外,許知意對穿著真的挺不上心的,去買衣服也是挑容易搭配的買,價格也是無所謂。
不過她這人有個毛病,特別愛收集口紅。
各種品牌的全套口紅:Dior,YSL,Mac,Chanel……
昨天她又買了一套Armani全套唇釉,現(xiàn)在還在包裝盒里原封不動的躺著,被她塞在某個儲物箱子里。
買就算了,偏偏她又不愛用,買來的口紅都被她晾在家里,偶爾心血來潮才會臨幸一回。
如果不是因為年近三十,她真的連淡妝都懶得化。
……
衣服換好,淡妝化好,也不知道哪里突然來的好心情讓許知意心血來潮去摸了只Dior999,對著鏡子描了兩下嘴唇,再抿抿。
Ojbk!嘴角沒有沾到一星半點。
涂了口紅,整張臉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心情好像跟著飛揚起來。
許知意拿了包出了房間,經(jīng)過客廳沙發(fā),她莫名扭頭瞅了一眼昨天秦越坐的位置,撇了撇嘴,徑直朝門口走。
擰開門,剛跨出去一步,余光不經(jīng)意間掃到了旁邊靠在墻上的一抹高大的影子,許知意一個不注意嚇得腳下一崴。
“?。 ?p> 眼看著人就要栽倒,許知意下意識閉上眼睛。下一秒就感覺到手腕被一只干燥溫?zé)岬拇笫志o緊擒住。
那只手有力的拉了她一把,讓她穩(wěn)住了身子。
沒有狼狽的摔倒,許知意狠狠松了口氣,她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耳邊就響起了一道低沉的含著揶揄的嗓音。
“一大早的,見到我也不用這么激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