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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腳印向外,是一片,荒涼而又干涸的土地,只有幾顆枯樹屹立。
然而腳印到這,也就戛然而止。
這一道足跡,就這樣突然的消失了。
方寧偏著腦袋,微微有些疑惑,是土質(zhì)問題嗎?蹲下身輕輕輕輕撥弄氣一團泥土,在手指間捏了捏,泥土化成泥沙向下抖落,隨著威風(fēng)畫成了一條斜線。
看風(fēng)向,是下風(fēng)口。
這只小家伙,似乎挺聰明的,方寧忽然意識到,也許腳印消失,并不是因為土質(zhì)的問題。
卡蒂狗搖了搖腦袋。
這幾天的風(fēng)挺大的,吹散了氣味,卡蒂狗現(xiàn)在什么也聞不到。
線索到這,也算徹底斷了。
方寧搖頭,對于這個不速之客的事,看來只能另想辦法了,他站起身來,輕緩地摸了摸卡蒂狗腦袋上的鬃毛,“咱們回去吧,狗老大?!?p> “汪汪!”
回到別墅,一股食物的香味便從廚房傳了出來。
太陽逐漸落下了山坡,天邊的云彩被染的通紅。
已經(jīng)是晚飯的點了。
眾人圍在飯廳前,留出了一個空隙很大的空位,那是屬于方寧的,在他們面前的食物是壓縮糧食與魚肉繪制成的雜燴湯。
方寧走了過去,盤腿坐下,向著眾人點了點頭。
眾人見方寧首肯,這才開動了起來。
喬安用方便面的包裝袋盛了一份魚湯,遞給了方寧,鋁制小鍋就那么大,喬安盛的這一袋就劃去了半鍋的分量,剩下的眾人又分了分,肯定是不夠的,于是喬安又回到了廚房,準備下一鍋。
方寧點了點頭,“謝謝?!?p> 沒有調(diào)味料,湯的味道有些淡,但是魚的腥味被很好的掩蓋住了,喬安的手藝不賴,將里面的湯汁喝完之后,方寧用手把里面的魚肉和壓縮的牛羊肉擠了出來,送進嘴里咀嚼。
對于喬安的這種獻殷勤的舉動,聞人易是表示鄙夷的,他看了看方寧一眼,然后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頭兒,我覺得咱們以后吃飯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再順便開個會什么的,大家在一起匯報一下工作進度,還有規(guī)劃一下未來,隨便您也給指派指派明天的任務(wù)什么的?”
方寧有些沒明白,聞人易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不過會議的提議似乎不錯,大家從早上開始就要忙自己的事務(wù),每天說話的時間也就只有吃飯的時候還有晚上,而且匯報工作的話,似乎也能提升工作效率。
馬特魯寧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我同意這個提議,在末日以前,我們的社會是高度量子化社會,缺少中間組織,在城市里,大家可以互相不認識,只專注于自己的,城市依舊能穩(wěn)步運轉(zhuǎn),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卻不同了,社會秩序崩塌,我們由高度量子化社會轉(zhuǎn)型成了共同體社會,我們現(xiàn)在是一個共同體生命圈,就像是古代的氏族一樣,會議能夠決定我們未來發(fā)展的方向,方,這個提議很好啊。”
聞人易先是點頭頷首,隨即又搖了搖頭,“博士不愧是博士,說的很對,我們現(xiàn)在是一個共同體社會,就像一個氏族,而氏族里面,必須擁有一個首領(lǐng),而我們現(xiàn)在的首領(lǐng),那就是方寧!所以博士,請注意一下你的稱呼,不要一天方,方的,缺少對首領(lǐng)的敬意,至少我是感受不到的,我覺得有必要規(guī)范一下稱呼,還有安娜,和喬安,你們也是一樣的?!?p> 馬特魯寧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的鼻子嗅到了一種味道,名曰權(quán)利。
聞人易的話,他沒法反駁,而且說的也很在理,以往的方寧也很有威嚴,但是這些威嚴,來源于他的力量,并不是來自于統(tǒng)治,馬特魯寧很清楚,聞人易現(xiàn)在做的,就是把方寧的階級無限提高,將方寧變成一個統(tǒng)治者。
將他們命運共同體,變成一個社會。
而聞人易現(xiàn)在的舉動,就像是以前那些追逐權(quán)利的政客,奪取統(tǒng)治者的歡心,借以提升自己的地位。
方寧聽完這一席話以后,內(nèi)心浮現(xiàn)了許多想法,心態(tài)也有了一些變化,他的確提供了住所,提供了食物,提供了保護,借以換取眾人的勞動力,好讓自己變得更強,以往的方寧似乎并沒有什么自覺,也不在意這些,但是以后呢?共同體發(fā)展的社會,最為重要的就是勞動力,有了勞動力,他們的共同體社會才能得到發(fā)展,人口是必不可少的,那么以后人多了呢?是否還要像這般隨意呢?最終,他沉默了。
聞人易和馬特魯寧同時望向方寧,見方寧沉默,他們都讀懂了,沉默的意思,是一種默許。
聞人易的嘴角漸漸揚起了弧度,露出了像是勝利的微笑。
馬特魯寧則是神情有些復(fù)雜,甚至說有些反感,這種反感并不是來源于方寧,對于方寧,馬特魯寧無比的感激,知恩圖報這四個字,不只是本區(qū)人會寫,外區(qū)人同樣會寫,他知道到底是誰救了他和安娜的命,對于方寧,他也想在這科技樹重寫的末日研究出點什么,作為報答。
他反感的是聞人易剛剛的那一席話,明顯有著追權(quán)逐利的意味,或許,這個家伙以前就是一個政客?剛剛的一席話,在他看來,似乎左右了方寧。
那么以后,這種情況會不會越來越多的發(fā)生?
這就像是一艘小船,方寧是這艘船的擁有者,但同時他手底下也也有著替他劃船的水手,方寧可以決定,這艘小船將要駛向那里,但是劃船的,畢竟還是那個水手,也許水手趁著方寧不注意,輕輕歪了一下槳呢?
在馬特魯寧看來,聞人易也許就會成為那個歪槳的水手。
兩人的眼睛對視在一起,但氣氛并沒有多和諧。
方寧從第三方的角度看過去,聞人易是聞人易,馬特魯寧是馬特魯寧,兩者之間涇渭分明。
該發(fā)生的還是發(fā)生了,只是這種場景,比起方寧預(yù)料的,要來的更早一些。
他重重的用指節(jié)敲擊了一下地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