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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遇千城

酸酸甜甜的少年

至此遇千城 言北歡sum 4960 2019-10-09 22:09:47

  大發(fā)集團的籃球比賽總決賽終于到來,張千城拿著門票給幾個平時要好的同學,說是要好,其實也就是前后左右桌這些人吧,比如一直借給她抄作業(yè)的王佳佳,比如從初中就是同學的沈清,還有她的現(xiàn)任同桌,成靜余,和陸思昭。

  上面這幾個人都是她的高中同學,相處日子久了,大家關系好,給陸思昭門票純粹是因為這人對籃球的喜愛已經(jīng)從眼睛里溢出,傻子才會看不懂這個初三的小朋友喜歡籃球這項運動吧。

  陸思昭曾經(jīng)在自己的課本上寫過一個NBA球星的名字,不過可惜了他的那一手破字,愣是讓人將布萊恩特看成了布萊思特,為此還整整將某個人笑話了一堂課。

  將別人偶像的名字叫錯了,張千城覺得十分對不起他,星期天上課的時候特地帶了一張票,問他去不去看這場非官方民間籃球賽。

  “去,只要是比賽,我都去看。”

  陸思昭爽快得接過了票。

  總決賽時間安排在星期六的晚上六點半。

  晚飯過后也才五點半,張千城看著她媽媽在鏡子前后走右360度無死角徘徊了將近半小時,期間身上的衣服換上換下不下數(shù)十套,臥室的床上全是她媽媽換上又脫下的衣服,連衣裙,套裝,各式各樣的衣服都有,張千城看著自己身上的運動服,忍了又忍,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一個民營企業(yè)舉辦的非專業(yè)性質的籃球比賽,您老人家這前前后后換多少套衣服了,您也不看看這都什么時候了,大晚上的,誰會來看您穿得什么啊?!?p>  一聽張千城嘴里“老人家”那幾個字,張媽媽就做勢要兇她,一邊看著鏡子里自己調(diào)整絲巾的系法,嘴里也沒有停下,抓住機會對著孩子就是一陣“愛的教育”。

  “你懂什么,這是我作為一個女人的體面。”

  “我是不懂,您這磨磨蹭蹭的,跟造房子似的,往臉上抹了一層又一層,衣服試了一套又一套,我打量著你怎么也還要再配個口紅配個包,配個鞋子才能出門吧?!?p>  “答對了,姑娘?!?p>  張媽媽總是抓住機會教育女兒,關于一個女人的臉面還有高姿態(tài),教她為人處事時克己自律,教她在生活中的底氣和底限,教她明白涉事未深的驚艷和過盡千帆的淡定,只是當時年紀太小,經(jīng)歷的太少,她不懂也不明白,后來才知道,無形之中媽媽教給了她作為一個女人自信與自尊,奈何,她骨子里倔強總是不合時宜的出來作妖,當然,這是后話了。

  張千城最服她爸爸的就是這等人的功力,她媽逛街幾個小時,她爸也會等,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那里看著電視,一邊打電話,一邊等她媽,換成是她,早就生氣了,可她爸爸卻能夠幾十年如一日的等待。

  “你快點,我爸還要上去講兩句呢。他都要等煩了?!?p>  聽到閏女點名的張爸爸立即起身表忠心,“沒等煩,你慢慢試?!?p>  一手拉著張千城往客廳走,“讓你媽慢慢試吧,她從來都愛漂亮,我們一邊看電視一邊慢慢等吧。”

  “爸,你脾氣真好?!?p>  張爸爸笑了,年輕的小姑娘只看到這樣就覺得他脾氣好,可是從來沒有看到他發(fā)脾氣把人罵哭的時候。

  “你媽啊,以前嫁給我的時候什么都沒有,沒錢打扮,現(xiàn)在啊,年紀大了,打扮打扮也不是小姑娘那時候的水靈模樣了,唉,是我沒本事,在她最好的年紀里給不了她富足的生活?!?p>  沒有人生來就是富貴的,張爸爸年輕的時候是個暴脾氣的,一點點不如意就要發(fā)狠,那時候沒有錢,他只能一點點努力,歲月讓他沒有脾氣,但骨子里多了堅韌,只是那些經(jīng)歷過的苦,就沒必要讓自己姑娘知道了,小孩子,就應該單純一點。

  張千城一家踩著點到了體育館籃球場,張媽媽踱著黑色的高跟鞋,咚咚地看著確實挺好看,紅唇卷發(fā),大晚上的體育館,沒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打扮,但,確實挺好看的,很多人的目光就朝著她看過去,張千城穿了一身灰色的運動服,懶洋洋地地靠在欄桿上,往前看了一眼,第一排的位置坐得滿滿當當?shù)?,但她,沒有看到沈清,也沒有看到成靜余和王佳佳。

  陸思昭是個狂熱的NBA愛好者,不放過任何一場有的沒有籃球比賽,然而實際上他喜歡的更多的是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陸思昭其實長得很好看,學校里面暗地里喜歡他的小女生也不少,不過這個人性格太跳躍了,導致別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是跳脫的性格,是眼睛里的星輝,以致于被人忽略了他的長相。

  好看的眉弓,眸子里閃耀著迷人星光,挺拔的鼻梁,薄唇微微咧著,劃出一道笑容,整張臉像是看著還帶了三分幼稚,卻已經(jīng)有了少年人的氣質,混雜著天真與單純,這樣的一張臉,和張千城的單純十分不一樣,眉眼間能看出從小到大順風順水,所以顯得單純,有別于張千城不諳世事的懵懂。

  少年人的熱愛總是真誠又直白,陸思昭喜歡這樣的熱鬧,就像他喜歡身邊每個人朋友,他總是愿意幫助別人,所以,他的朋友很多,遇見的每一個人都喜歡他,就像張千城送了他一張票一樣,票本身不要錢,但球場就這么大,想要看比賽的人那么多,所以顯得珍貴。

  你看,總有人愿意把自己擁有的和他分享。

  比賽在哨聲中開始,全場燈光都聚焦在場地中,周圍有人輕輕坐下,挨著張千城,她知道,那人就是成靜余,只是她沒有提前知道的是,有個穿著白色連衣裙披著毛衣開衫的小姑娘就坐在她的隔壁,沈清的位置上。

  昏暗的燈光下,她只看到成靜余的手上那只黑色的表,泛起一道冷光,像是射在她的心里一樣,嘀嘀嗒嗒,安靜不下來。

  沈清的票,最后到了林以羨的手上,成靜余親手去送的,他們倆都不喜歡籃球比賽,手里的MP3里還在循環(huán)播放著英語,兩個人靠得很近,一人一只耳機,林以羨百無聊賴聽著英語打發(fā)時間,成靜余嗅著她的發(fā)香,空氣里的那一股似有似無的從張千城身上發(fā)出的酸味,他們倆都聞不到,陸思昭也聞不到。

  四個人坐在第一排,陸思昭沉迷球賽無法自拔,一邊還要給通過《灌籃高手》了解籃球的張千城科普。

  “看到?jīng)],這就是三分球,不過,唉,可惜沒有進啊。”

  “看,這人走位不行,對方很容易就把他給攔截了,我跟你說啊,這要是讓我上去啊。。?!?p>  “讓你上去直接出局了?!?p>  張千城沒什么心情聽陸思昭在耳邊給他科普籃球知識了,右手邊的兩人說說笑笑,分外刺眼。

  饒是沒心沒肺的她都感覺到了不舒服,心里默默埋怨沈清,只是可惜沈清沒有手機,不然倒是能問問為什么她把票給了別人了。

  “你帶了可樂?。俊?p>  陸思昭從張千城腳邊那一塑料袋的東西里分辨出了可樂,立即將袋子拖到了自己身邊,彎下腰從里面掏東西。

  可樂有五瓶,她按著人數(shù)買的,因著陸思昭的大喊大嚷,成靜余轉過了頭看著他們,雙眸幽深清澈,轉轉一描眼,像一陣風掃過張千城的心口,她微微一怔,愣了愣神,又不是邊上陸思昭捅了捅她的胳膊讓她及時收回了視線,這個時候她怕是就要醉在那樣深淵一般的眼眸里,蕩漾開來了。

  “張千城,幫我打開吧?!?p>  陸思昭手里的可樂往張千城的方向遞,這個時候他大概是沒有留意這位臨時同桌的眼神里下著刀子般的陰狠,他渾而未覺。

  成靜余呵呵笑了,修長的手指越過張千城,接過了陸思昭手里的可樂,瓶蓋包裹在掌心里,五指微微用力,瓶蓋擰開了。

  陸思昭不客氣的拿過了可樂,“謝謝同桌的同桌?!?p>  成靜余微微訝然,同桌的同桌,對他來說又是個新鮮詞。

  “那個,他是我培訓班的同桌,星期天同桌。”

  張千城很囧。

  “嗨,我是陸思昭,張千城的星期天同桌?!?p>  “成靜余,她的同桌?!?p>  “謝謝你幫我擰蓋子,我手前兩天去輪滑,剛學,摔倒的時候撐在地上,傷了。”

  “恩,沒事,一點小忙?!?p>  “謝謝你啊?!标懰颊鸦剡^頭又對張千城說了句,“你這位同桌也很好,還幫我擰蓋子。”

  “他比你好,紳士多了,哪像你,讓我一個女孩子給你擰瓶蓋,虧你想得出來?!?p>  張千城不止眼神兇猛,說話的口氣更是兇狠,看得陸思昭不敢反駁,明明先前這人大姐大的很,二話不說幫自己擰開了蓋子,現(xiàn)在,這是在演林黛玉嗎?

  兩個少年人都穿著黑色的衛(wèi)衣,雙手疊放在長腿上,姿態(tài)放松而慵懶,張千城看著這兩位同桌,又看一眼還沉迷于耳機里的林以羨,笑了。

  她的小臉蛋圓圓的,可是下巴小巧,一雙大眼明亮漆黑,個子也不高,小巧玲瓏,挺乖巧的一個姑娘,看了讓人心生歡喜。

  林以羨在張千城不知道的時候偷偷觀察著這邊的動靜,天知道她一個學霸小話嘮這樣文靜聽英語到底是有多難。

  她拽了拽成靜余的衣角,將身子往他那邊探了探了。隔著一個成靜余,張千城終于見到了這個讓她羨慕的姑娘,學習成績好,長得又漂亮的林以羨,看吧,就連名字都比自己的要耐聽和浪漫。

  給自己加了不少內(nèi)心戲的張千城面上維持著云淡風清,這是她在家里對著鏡子練習很多次以后會遇見林以羨的表情,她想要走高冷女神范,但想不到對方走得竟然是親民路線,文文靜靜的姑娘扯著一張笑臉向張千城和陸思昭打招呼,手臂大幅度揮舞,熱情迷人。

  梳著齊劉海的直長發(fā)的林以羨身材高挑,瘦而不柴,骨骼勻稱,可能是張千城見過的最美的女孩了。

  看著面前這個女生,張千城復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灰色的運動服,突然就想問問她媽媽,她的人生中有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姑娘,讓自己自慚形愧。

  那天晚上,天氣挺好,沒有風,沒有云,也沒有什么星星,天氣還不冷,穿個外套嫌熱,不穿嫌冷的季節(jié),四個年輕人有人興致高昂,有人打發(fā)時光,有人想要一往無前遇了坑,有人,完全是個搭頭。

  至少,在某人眼里,是的。

  星期天下午沈清返校,公交車晃晃悠悠在學校門口的站牌下停住,沈清背著書包提著一袋子東西跨出車門看見了等在那里的張千城,那人靠著站牌撥弄手機,一雙腿交叉站著,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站牌上。從下午開始張千城就在那里等著了,星期天沈清要返校,她得等著她,想要問問為什么把票給了別人。

  “千城,你在這干嘛呢?”

  沈清換了個手提袋子,里面滿滿都是零食,是她媽媽提前給她備好的,還有些水果,有點沉,拎得她手疼。

  “來,幫我搭把手?!?p>  張千城怔了幾秒,接過沈清手里的袋子,是挺沉的。

  兩人都站在公交牌邊上,被公交站牌的陰影籠罩著,沒人說話。

  “千城,星期六那天,我不是故意不來的,我。。。”

  “你不來,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把票給了別人?”

  沖口而出的話里帶著不滿與憤怒,而沈清卻無法體會這種滋味。

  “我沒給別人,我給了成靜余,我想著,想著。。?!?p>  “你想了什么?你什么都沒有想到,你為什么把票給他,為什么不自己來看比賽?”

  “星期六比賽結束太晚了,我沒有回去的公交車,而且這里離我家里也遠,我爸爸媽媽會不放心的。”

  “那你可以告訴我啊,我可以讓我爸開車送你回去,或者你可以睡我家啊,你為什么要把票給別人,給了別人你還不告訴我?!?p>  沈清不知道要怎么解釋,張千城的質問來得莫明奇妙,沒有理由,她不明白僅僅是一場比賽,面前這個人就像瘋了一樣的來詢問她,非要逼著她說出理由,那樣咄咄逼人,冷面帶霜。

  從她的眼里看過去的張千城,盛氣凌人,即使提著那一袋零食水果,卻沒有她心里以為的凌亂,好像一個電視劇里的大小姐,霸道,還很神氣,在她面前,自己就是一個卑微的小丫頭,沒什么底氣,還不能有脾氣。

  “你為什么要把票給別人,他沒票嗎,要你給?!?p>  沈清一把奪過了她手里的東西,扔在自己的腳邊,她的眼眶里有淚,卻硬生生忍住了,“你有錢,你可以叫你爸開車想上哪里上哪里,可比賽要到晚上九點才結束,我怎么回家???”

  “睡我家?!?p>  “我不要。”

  倆人吵架的由頭緣自張千城的心魔,緣自前一天晚上心里的酸澀,她本能的以為,如果沈清沒有把票給人,那么她就不會那么早得認識林以羨,知道有這么一個連老天爺都偏心喜歡的人,而這個世界上哪里有如果啊。

  她不僅遇見了林以羨,還不是很自愿的交換的手機號碼,聽著那個人講了一晚上成靜余初中時候的故事,聽著聽著,她就覺得難受。

  也許,沈清把票給了成靜余不是重點,令她耿耿于懷的是那個位置上面坐了林以羨。

  沈清耿耿于懷的是明知她在鄉(xiāng)下看不了比賽,卻還在無端的責怪她,真正的朋友難道不應該是設身置地的為他人著想嗎?

  張千城不知道的是,在沈清面對她的時候感覺自己是丑小鴨一樣,可當她自己面對林以羨的時候,也把自己當成了小丑,只看著別人的光鮮亮麗,內(nèi)心的嫉妒讓她忘形。

  灰姑娘總是敏感而自卑,她盡力的表現(xiàn)著自己的無謂去掩飾自己的處境艱難。可每個人都渴望愛啊,友情啊,關心啊,當王子愛上盛裝成就的她,為了她一擲千金,為她輾轉反側,思念成疾,她卻要像迷茫的雪兔躲入漫天大雪之中,盡力去隱藏自己的影蹤,因為她怕最后的結局會像童話故事里一樣,王子最后還是和公主在一起了。

  沈清是,張千城有時候也是,她們其實并沒什么與眾不同,明明是紅塵中的俗人,普普通通一個人,既不特別,也不個性,卻無法放棄自己成為最特別的那個愿望。

  沈清拿得出手的成績,在很多人眼里都重要,但在同樣成績好的人面前,那不過同樣的努力,得到了回報罷了,沒什么特殊。

  在張千城的眼里,這個人優(yōu)秀,是自己做不到的努力,但她有底氣,所以,她不惶恐。

  這對初中時不太熟絡的同學,在高中的友誼只維掛了一個半月就宣告了結束。

言北歡sum

本身張千城和沈清初中時候話也不多,到了高中才熟悉起來。大概是因為開學時班級里認識的人少,所以兩人都有心攀談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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