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門牙女孩與來信
時間過得很快，夏日在悄悄流逝。
埃爾文又開始鍛煉他的動能賦予能力，具體方法是只用意念控物來完成刷牙洗臉吃飯等日?；顒?，這種精細活可比射出一枚九毫米手槍彈困難的多，打個比方來說，就好像讓綠巨人去刺十字繡，他肯定覺得還是錘爆一個鐵疙瘩更容易。
埃爾文也嘗試過將這種能力作用于自己的身體，但很不幸，他只是個普通的血肉之軀，他確實可以在一秒讓自己獲得一輛汽車的正常速度，但后果可能是因為承受過大的加速度而直接眩暈，同時在這種高速下哪怕一枚硬幣都會要了他的小命，因而他很快就放棄了這種危險性大到近乎等于自殺的行為。
和費伍德那邊也恢復(fù)聯(lián)系，出于保險起見，埃爾文決定還是不回莊園或是去克萊登大學(xué)的實驗室，他至少要和曾經(jīng)的身份保持一定的現(xiàn)實距離，這是對魔法部執(zhí)政效率的最基本的尊重。而根據(jù)費伍德所說，迪普傷勢恢復(fù)的不錯，同時表露出了留下來當(dāng)弗羅斯特家族顧問的意圖。
“他本身無處可去，同時又覺得你是個潛力股。”費伍德在電話笑道：“這家伙精明著呢?！?p> “如果他愿意留下來的話，那就給他盡可能高的待遇?！卑栁暮敛华q豫地說道。
即便迪普的專業(yè)素養(yǎng)堪憂，但物以稀為貴，他是埃爾文現(xiàn)在唯一能招募的巫師。
剛掛斷和費伍德的通訊，立刻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是一個女士，“請幫我轉(zhuǎn)接斯圖爾特教授。”她說。
埃爾文也沒多想。
“我女兒過幾天要來看我?！敝v完電話的斯圖爾特教授對埃爾文說道。
是的，這老頭有個女兒，這很不可思議，因為意味著他曾經(jīng)有過至少一位妻子，而任何認識斯圖爾特的人都會覺得他這種人大概率一輩子都只能和物理學(xué)約會。
不過這樣的玩笑話埃爾文很久以前就說過了，反復(fù)提及也沒什么意思，“我年輕時至少聽過五百句比這更糟糕的垃圾話。”斯圖爾特教授甚至還有點驕傲。
但不管怎么說，斯圖爾特教授的家人和他應(yīng)該沒什么太大關(guān)系，埃爾文沒放在心上。然而他忘了一點，那就是他現(xiàn)在和斯圖爾特可不只是雇傭和被雇傭的關(guān)系，教授是他名義上的監(jiān)護人。
所以當(dāng)埃爾文被瑪格麗特·斯圖爾特·格蘭杰擁抱在懷里的時候，他的表情是木然的。
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受雌性激素的影響而表現(xiàn)出博愛的母性，就好像哺乳期的貓咪甚至愿意撫養(yǎng)小雞那樣，但問題是他并不知道該怎樣回應(yīng)這樣的熱情。
畢竟他從一歲起就沒有了任何直系女性親屬，從那以后就再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擁抱，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挺悲傷的。
“可憐的孩子。”瑪格麗特溫柔地撫摸著埃爾文的腦袋，“你照顧他沒問題吧，爸爸？”
“怎么說呢，”斯圖爾特擺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樣子，“埃爾文有挺不錯的自我管理意識，一般不用我太操心。”
“瞧瞧你說的什么話！”瑪格麗特突然壓低了聲音，“這孩子不久前才失去了他最后一位至親，你應(yīng)該給他更多的溫暖。”恢復(fù)到正常音量，“自我管理？你難道還讓他自己做飯嗎？”
“事實上我們的伙食主要由街對面的家庭餐廳負責(zé)，他們的廚師會做意大利菜?！?p> 瑪格麗特做出了個無法接受的手勢，對于一個很注重生活的人來說，這種對日常飲食的敷衍簡直就是犯罪。
“那倒挺不錯?！闭f話的是瑪格麗特的丈夫格蘭杰先生。
“話說回來，你們?yōu)槭裁赐蝗粊韨惗兀俊彼箞D爾特教授岔開話題。
“赫敏需要買一些學(xué)習(xí)用品，她要去新的學(xué)校了，需要做些準(zhǔn)備?！备裉m杰夫人有些含混地說道。
埃爾文看向那個女孩，從外表來看她基本只能說和可愛沾了點邊，五官還算清秀，但是門牙明顯大了一號因而相當(dāng)惹人注目，配上一頭濃密的亂糟糟的棕褐色卷發(fā)，讓埃爾文立刻聯(lián)想到了某一種大型嚙齒類動物。
很好，海貍鼠小姐。
赫敏·格蘭杰這名字他有點印象，但只是知道名字又有什么用呢？干脆還是直接當(dāng)做普通陌生人好了。
海貍鼠小姐也看向埃爾文，兩人目光相撞，并沒有任何火花產(chǎn)生，赫敏轉(zhuǎn)過頭去關(guān)注花園里一只上下翻飛的蝴蝶。
只是兩個陌生人而已，并且第一次見面并沒有產(chǎn)生多少好感。
格蘭杰夫人正壓低聲音和她的父親說話，“事情有點復(fù)雜，我們還是進去說吧?！?p> 眾人進屋，三個成年人去了斯圖爾特教授的書房，讓兩個孩子留在客廳里，“你們兩個人可以互相說說話，交個朋友?！备裉m杰夫人在離開前叮囑道。
“好的，媽媽?！?p> 客廳里恢復(fù)了寂靜，氣氛有點尷尬，埃爾文是真不知道和一個十一歲小姑娘有什么好聊的。他只能拿起沙發(fā)旁的一本小說，這是斯圖爾特教授買回來的，講的是幾個侏儒和一個魔法手鐲的故事。老頭曾經(jīng)對這些幻想小說嗤之以鼻，但在見識到真正的魔法之后，就從一個極端轉(zhuǎn)化到另一個極端，沒事的時候就會讀幾頁，似乎想從這些作品中找到魔法在現(xiàn)實世界中留下的印記。
“《手鐲王》問世距今已有近四十年，雖然是一本幻想小說，但在文學(xué)史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之后很多同類型的小說都采用了其中的設(shè)定。”
埃爾文抬起頭，看向說話的赫敏，眼神里有一絲困惑，“你要讀這本嗎？”
“不用，我在八歲時就已經(jīng)讀過全部三本《手鐲王》了?！焙彰糇暮芏苏?，口氣中帶著一絲小驕傲。
“哦?！?p> 埃爾文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一句，繼續(xù)看書。
這種令人窒息的尷尬并沒有持續(xù)很長時間，門外突然傳來了翅膀撲騰的聲音，還有很響亮的叫聲。
埃爾文打開門，一個厚重的信封就直接砸在了他頭上，他條件反射地用手接住，這是一個厚重的棕黃色羊皮紙信封，上面用翠綠色的墨水寫了地址，反面則是個盾牌徽章，大寫的“H”周圍是一頭獅子、一只鷹、一只獾和一條蛇。
來自霍格沃茨的信件，和迪普描述的一模一樣。
雖然表面平靜，埃爾文還是松了口氣的，因為時間倉促，他給自己安排的新身份還是有不少漏洞的，不過總算是蒙混過關(guān)了。他雖然已經(jīng)十二周歲超齡了一年，但這顯然也不足以成為霍格沃茨放棄一名學(xué)生的理由。
其他學(xué)生只需要在家里等來信，而我卻要費這么多手段。埃爾文不由撫額嘆息，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嗎？
他抬頭，看到一只棕色的貓頭鷹站在屋檐上，這封信應(yīng)該是它送來的，迪普說過巫師間最主要的通信手段就是用貓頭鷹送信，驚異于這種通信手段之原始的同時，埃爾文更好奇這種食肉性禽類是怎么具備比信鴿更高的功能性。
那只貓頭鷹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毫無危機意識。
埃爾文舉起手，對著它隔空一握。
這只畜生立刻驚恐地大叫起來，拼命撲騰掙扎，但這依然阻止不了它被一只無形之手拉到地面。
“別緊張，我不是要傷害你?！卑栁脑噲D安撫。
但這毫無作用，貓頭鷹看起來只想惱怒地抓瞎他的眼睛。所以他只能繼續(xù)把這只鳥兒鎮(zhèn)壓在地面上，用自己的鞋帶把它那對鋒利的爪子捆住，防止被劃傷。而在徹底失去行動能力之后，貓頭鷹棕褐色的眼睛中只剩下驚懼，它大概是以為自己要被吃掉了。
“你在做什么？”身后傳來赫敏吃驚的聲音，她是被貓頭鷹巨大的叫聲引出來的。
“出于科學(xué)目的做一些調(diào)查?！卑栁念^也不回地回應(yīng)道，他很直接地撥開羽毛，貓頭鷹高亢地尖叫著。
除了腿上有一個標(biāo)著“317”數(shù)字的腳環(huán)，這只鳥和其他禽類并沒有什么不同之處，它體表并沒有一個能讓它準(zhǔn)確找到收信人的特殊的器官或是什么特別的魔法工具。
總不能直接把它解剖了，埃爾文便解開了對這只鳥兒的束縛，后退了兩步，“你自由了。”
貓頭鷹沖著他大叫了兩聲，這畜生很有靈性，知道自己沒能力報復(fù)，因而直接飛走了，離開前在窗戶留下了一大灘白色的粘稠物表示自己被冒犯的憤怒。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敏感覺有些無法理解。
“只是收到一封信而已?！卑栁臎_她揚了揚那個厚重的信封。
赫敏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你也收到了？“
“也？”埃爾文眉毛一揚。
“我去告訴媽媽?！焙彰魶_進了屋。
五分鐘之后，格蘭杰一家和斯圖爾特教授以及埃爾文一同看著桌上兩個羊皮信封，一個上面寫著埃爾文·弗羅斯特，另一個則寫著赫敏·格蘭杰。
“簡直就像是命運的安排。”格蘭杰先生推了下自己的眼鏡。
“確實不可思議，前幾天我發(fā)現(xiàn)埃爾文的超自然能力時還以為他是獨一無二的?！?p> 也難為斯圖爾特教授了，一個謊言需要數(shù)個謊言去掩飾，甚至?xí)纬芍笖?shù)效應(yīng)，他必須在所有細節(jié)都保證“埃爾文是他一個月前收養(yǎng)的孩子”這一概念的真實性。
“赫敏也曾不止一次讓她看的書自動燃燒起來，”格蘭杰夫人道：“我們從來不敢聲張，直到收到這封信，才知道她有這方面的天賦。之后來了一位米勒娃·麥格教授，向我們展示了真正的魔法?！?p> “她把我的車變成了一匹馬?！备裉m杰先生回憶道：“一匹真正的馬。我甚至騎著出去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她又把馬重新變?yōu)檐??！?p> “生物和非生物之間相互轉(zhuǎn)換？”斯圖爾特教授咂了下嘴，“確實，既然埃爾文能夠毀滅經(jīng)典物理學(xué)，那沒道理生物學(xué)和化學(xué)能夠幸免?！?p> “從那以后，我們對那個魔法學(xué)校沒有任何懷疑了，我們支持赫敏去那里。”格蘭杰夫人接著說道：“因為當(dāng)時診所那邊的工作不能放下，所以我們就約好了時間來倫敦買必備的學(xué)習(xí)物品，也就是明天?！?p> “那正好，讓埃爾文也一起去，既然要上同一所學(xué)校，那兩個孩子可以結(jié)個伴?！彼箞D爾特立即說道。
對于外孫女也有魔法天賦這件事，老頭似乎也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