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山山腳開平鎮(zhèn),原本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鎮(zhèn),平日里除了鎮(zhèn)子里的二三十戶人之外,也見不到什么外人。如今卻是熱鬧的很,修仙界涌入了不少的人,引得鎮(zhèn)里的人好奇。一時間,原本冷清的茶肆酒樓都擠滿了人,茶肆酒樓的老板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了,短短幾天時間就賺了以前幾年的銀子。
從茶樓二樓望去一位身穿一件淡金色綢衣的公子,仔細看,衣服領(lǐng)口袖口還用金絲線繡著暗花紋,陽光下,流光溢彩,十分好看,腰間掛著一塊花鳥紋玉佩,一看就是價值不菲,腰帶上也密密墜滿了寶石珠子,手中折扇一甩,白底黑字上的折扇寫道‘天命風(fēng)流’,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不過,明明就是秋高氣爽的天氣,溫度宜人,還能將手中折扇搖的嘩嘩,面上一派我自風(fēng)流的模樣,果然夠騷包的。只是此人眼眸清澈明亮,絲毫沒有面上輕佻之氣,一雙桃花眼中隱隱透出笑意,初見以為天生風(fēng)流難自棄,細看卻是風(fēng)流兒郎難篤定。此人正是五大世家之一季家的二公子季玥軒。
這位季二公子自命風(fēng)流不凡,自詡憐香惜玉,見到美人又是嘴甜的不行,一向喜歡停留在花叢中之中,那些世家小姐被這位季二公子逗的花癡亂顫。
原本應(yīng)該擠滿了人的茶樓,二樓只有幾位公子,一位身著玄色外衣,看似普通,可在瞧瞧腰間掛著那塊勾云紋玉佩,就知道價值不菲,略看似是白面書生,再看卻象夜空中星辰般的神秘,深邃,配上冷漠剛毅的臉龐,好看是好看,可惜全身都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白瞎了這么一副好皮囊。此人正是樓下季家二子季玥軒的好友五大世家之一的歐陽家的獨子歐陽辰。
歐陽辰身后兩位青年,江天和秦豐,都是歐陽家弟子,歐陽辰的貼身近侍,秦風(fēng)老成持重,江天面上看起來穩(wěn)重,只是一雙眼睛四處轉(zhuǎn)個不停,透露了他孩子心性。
歐陽辰身旁坐著一位俊朗挺拔的青年,身著月白色外衣,仔細看那外衣上密密繡著銀線,腰間也掛著一塊玉佩,雙龍云紋顯示這位青年的身世不凡。這位白衣青年到不似那位歐陽公子渾身透著寒霜之氣,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容,讓人見之心喜,可若仔細瞧去,就會發(fā)現(xiàn)這笑意只是掛在臉上不及眼底,整個人透出淡漠而疏離。此人也是季玥軒的好友,五大世家之一凌家的二公子凌子君。
凌子君身后的兩個少年,蘇正宏穩(wěn)重少言,石建飛卻是俏皮靈動。
這幾位世家公子一來就將這里包場了,還多給了三個月的銀錢,茶樓老板高興的差點沒把幾位公子當成祖宗供起來。
石建飛見季玥軒又開始圍著鶯鶯燕燕打轉(zhuǎn),忍不住吐槽,“季二公子到底是來干嘛的?。繗W陽公子和公子都在此處等他許久了,他居然還在圍著那些世家小姐打轉(zhuǎn)?!?p> 凌子君接過蘇正宏遞過來的茶杯,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季二公子是好人緣,自然討人喜歡?!?p> 歐陽辰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看到,只是端起茶杯細細品著。
話聲剛落,一個聲音順著樓梯傳了過來,“你們還好意思說,這里本就擁擠了,還搞什么包場,看看那些美人們,都無處可去了,外邊太陽毒辣,你們竟然人心讓美人遭受太陽的荼毒,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凌子君:“季二公子教訓(xùn)的是,我們乃是俗人,自然比不得二公子風(fēng)雅憐香惜玉,既然二公子不忍心美人受罪,那留給你房間,不如就送給那些美人了?!?p> “別別別~~~我可不想風(fēng)餐露宿?!奔精h軒打哈哈。
季玥軒打量了一圈,此處早已被凌家派來的人翻修一新,裝飾家具也早就換了模樣,簡潔古樸卻不失風(fēng)雅。
“不過,你會不會太夸張了,我們就來這里幾天而已,你的潔癖又升級了,連這里的裝飾風(fēng)格都變成你凌二公子的了。”
凌子君:“客氣,這些俗物豈能入季二公子的眼,出門左轉(zhuǎn),那里依然保持了小鎮(zhèn)原有風(fēng)格,慢走不送。”
“別啊,我還是比較喜歡凌二公子你的風(fēng)格。”季玥軒又聞到一股茶香,“好香啊,出了趟門竟然還帶了松花青這樣的好茶。”
“松花青只有棲山那地才有,而又需要每年春分那日日出之前采摘,這樣好的東西,一年不超過兩斤,棲山秦家怕是全都進貢給你凌家了吧?!?p> 凌子君拿起茶具在手里轉(zhuǎn)了半圈,才幽幽說道:“此等俗物也能進季二公子的眼,到是這件東西的福氣了?!?p>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季玥軒立刻將話題引到自顧自品茶的歐陽辰身上,“歐陽公子,與人同品乃是美事一樁?!?p> 凌子君掃了一眼季玥軒,“歐陽同我一塊品茶就好了,至于季二公子你,有美同行即可,這些俗物豈能配得上你?!?p> 季玥軒毫不客氣的坐下,端上一杯清茶,就準備往嘴里送,卻被蘇正宏阻止道:“季二公子,這可是價值千金的松花青,你這樣牛飲,豈不是辜負了?!?p> 季玥軒在這幾人面前哪里還在意這些,“同那些美人說了許多,快要渴死了,先讓我潤一潤?!?p> 凌子君:“辜負這茶到是無所謂,只是見到季二公子如此有失斯文,辜負了那些美人,豈不是要美人大失所望了?!?p> 季玥軒端住手的茶杯忽然一抖,立馬變臉,做一派斯文狀。
幾人似乎也早已習(xí)慣了季玥軒如此,絲毫不在意。
季玥軒連飲了三杯茶,終于口中沒那么渴,才后知后覺自己的三弟沒在這里,才想起來似乎應(yīng)該關(guān)心關(guān)心,“小楓呢?又跑去哪里瘋了?”
聽到季浩楓的名字,歐陽辰拿杯子的手似乎用力了些,秦豐答道:“小公子聽說這鎮(zhèn)子附近的木仙林最近不太平,便嚷著要去除妖?!?p> “不錯不錯,小楓終于長大了,會獨自去除妖了?!奔精h軒又看向歐陽辰,對方面上看起來依然面無表情,可熟悉的他的人知道,他已經(jīng)很不爽了。自己這個三弟從小是被養(yǎng)在歐陽家,歐陽辰親手養(yǎng)大的,歐陽辰寶貝自家弟弟寶貝的不得了,生怕磕了摔了,甚至連吃飯穿衣都恨不得全包了,自己三弟都快被歐陽辰養(yǎng)成了十級殘廢,如今竟會放他一人去除妖,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歐陽辰終于開口了,“他是你弟弟,你就不擔(dān)心?”
季玥軒:“擔(dān)心什么啊,小楓的劍術(shù)法術(shù)都是你教的,歐陽你的劍術(shù)和術(shù)法在我輩之中也是頂尖的,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早該讓他獨自去歷練歷練了,瞧你,平日里慣成什么樣了,連歐陽家的大門也很少出,像個大姑娘似的,出門見什么都新鮮,就連風(fēng)餐露宿都高興的很?!?p> 歐陽辰還想說些什么,此時樓下有人似乎吵鬧了起來,從樓上望去,幾個世家弟子圍著兩位姑娘,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季玥軒憐香惜玉之情立刻爆發(fā),起身整了整衣冠,“這些人,怎么可以對兩位姑娘如此粗魯呢,當真是無禮的很?!闭f著,便朝樓下走去。
凌子君掃了一眼樓下,輕笑道:“這可有趣了?!?p> 其余幾人不解。
樓下被圍住的兩位姑娘,一個著藍衣,一個著綠衣,藍衣姑娘瞧著只是弱質(zhì)纖纖一女子,卻絲毫是不輸男兒的風(fēng)姿氣度,著綠衣那姑娘初見讓人覺得心生歡喜,復(fù)看又覺得過于小心翼翼了。原本也不是什么打緊的事,只是穿綠衣的小姑娘不小心撞了一下其中一位世家弟子,然后很傳統(tǒng)的調(diào)戲小姑娘的戲碼就開戲了。
綠衣姑娘似乎很怕惹事,畏畏縮縮的躲在藍衣姑娘的身后,拉扯藍衣姑娘的衣袖,很怕藍衣姑娘惹出什么事端。
那些世家弟子,見兩位小姑娘,模樣也清秀討喜,看穿著也不是什么名門大派世家弟子,便膽肥的隨便調(diào)戲。
藍衣姑娘也是個脾氣火爆的,挽起袖子,“別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似的,是爺們的就別廢話,我們手下見真章,先打贏我在說。”
這個時候人群不知誰說了一句,“這不是丹鼎閣陽曦真人的弟子母夜叉水鏡嗎?”
然后,原本還吵吵的世界安靜了。
季玥軒剛走到樓下,一只腳踏出茶樓大門,另一腳還在茶樓里,聽到有人認出藍衣姑娘就是水鏡之后,原本護花之情,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瞬間胎死腹中。想到這位水姑娘的戰(zhàn)斗力,隨便把這群人給干趴下,不過這位水姑娘似乎一點都沒變啊,每次見到她,不在打架就是準備打架。
聽到樓下姑娘是水鏡的時候,石建飛立刻飛撲到欄桿那里,生怕自己錯過了什么,可見到季玥軒在茶樓門口就止住了腳步,不禁失望??上?,沒有談資,三小姐,我有負你所托啊。
江天聽到樓下姑娘是水鏡的時候,不禁也豎起了耳朵,生怕自己沒聽到什么。
凌子君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想去看熱鬧就去吧。”
石建飛得令,立刻朝樓下飛奔而去,江天知道不能指望自家公子,眼巴巴望著凌子君,“去吧,回來告訴你家公子,季二公子的趣事,我想你家公子會有興趣的。”
江天得令后不顧不上裝作淡定了,飛一般的直奔茶樓門口而去了。
歐陽辰不太滿意的掃了一樣凌子君:“誰說我對玥軒的事情感興趣?!?p> 凌子君:“你不感興趣,小楓一定感興趣啊。”
歐陽辰端著茶杯,略微沉思一下,好像也對,便點點頭,“對,可以說給小楓聽,那孩子一向喜歡這些熱鬧?!?p> 水鏡一個眼刀丟向叫自己母夜叉的人,那人立馬腿軟了,“母姑~~不,水姑娘,我的意思是水姑娘修為高深,我~~~我~~~”那人我了半天都還沒我出來,忽然跪下,痛哭流涕,“水姑娘,我錯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過我吧~~~”
水鏡一臉愕然,挽起的袖子還沒來得及放下,身旁的綠衣姑娘,急忙勸道:“水鏡姐,算了,我們這次出來是有事的,若是被人告知掌門,怕是師傅又要為難了,既然這位公子都求饒了,就算了吧。”
水鏡又掃了一眼剛才調(diào)戲自己和自己師妹路思柔的那幾個世家弟子,那幾個青年見跪在地上的人都痛哭流涕的告饒,又重新審視了下眼前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
母夜叉水鏡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師從丹鼎閣,說來,這位水鏡姑娘也是個奇葩,原本丹鼎閣是救死扶傷的五大門派之一,門下以治療傷痛術(shù)法為主,可偏偏出了水鏡這么一個異數(shù)。救死扶傷的術(shù)法基本不會,攻擊類術(shù)法到是一個比一個精通,十四歲單挑麒麟獸,一戰(zhàn)成名。幾人還聽說這個女人一言不合就把人揍的連親媽都認不出來,如果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以后還有何面目行走江湖呢。權(quán)衡利弊之后,幾人立馬認慫,道歉,那態(tài)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令人瞠目結(jié)舌。
水鏡心中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我還沒動手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哭什么啊,搞得我像似調(diào)戲良家婦男一樣,隨即擺擺手,示意這群人離開。
那些人如獲大赦,跪在地上那人立馬收住了眼淚,拉起同伴轉(zhuǎn)身跑掉了。
跑遠停下后,同伴才問道:“你什么時候下有小的?我怎么不知道?!?p> “我這不是說話太順溜,順口就來了,沒過腦子?!?p> 。。。。。。
季玥軒見周圍的人已經(jīng)散去,才走上前去“水姑娘果然好本事,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啊。”
水鏡原本也想帶著自己的師妹路思柔離開,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個既熟悉又討厭的聲音,沒好氣的回應(yīng)道:“哪里比得上季二公子好本事?!?p> 周圍瞬間彌漫著一陣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