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百里書黎帶著疑惑剛回到府邸沒一會兒，宮中便傳來消息說皇后瘋魔了。聞此，百里書黎立馬往皇宮趕去。等他趕到椒房殿時，殿中一團混亂?；屎笠律啦徽?，發(fā)飾凌亂的滿屋子跑。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并且口中喃喃有詞“她是回來尋仇的！她會毀了這一切！她會毀了這一切！”宮人不敢上前抓住皇后，怕傷了她。熙玄帝也是無法，只是好言勸說皇后，但此時皇后哪里會聽。百里書黎見此立馬上前去攔住到處亂跑的皇后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說到“母后，你怎么了？”

　　“黎兒！黎兒！她會毀了這一切。我們所有人都跑不掉！一個都跑不掉！”見此百里書黎只好一掌劈暈皇后。見皇后終于安靜了，丁香和嚴嬤嬤立馬上前來，將皇后扶倒臥榻上。太醫(yī)立即過來給皇后把脈。所有人的神情都十分緊張，半晌，太醫(yī)把完脈后，還未說話。百里書黎便開口問道“我母后如何了？”

　　“啟稟殿下，皇后娘娘無礙。只是受到了刺激，一時之間，心智混亂，所以才會成瘋癲之狀。待老臣為娘娘開幾幅安神之藥，再休養(yǎng)幾日便可痊愈。”太醫(yī)回答道。

　　“那便好！”百里書黎松了一口氣。

　　待太醫(yī)離開后，熙玄帝等人退出里間。熙玄帝坐在外間的主位上，臉色十分不好。“都說說吧，皇后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先行開口。其實詳細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丁香和嚴嬤嬤二人。丁香見眾人都不開口，遂直接朝著熙玄帝跪了下去，“陛下！是丞相！”聽此熙玄帝眉心一跳，怎么又是她？只聽丁香繼續(xù)說道“具體的情況奴婢也不太清楚，早朝之后娘娘請丞相過來椒房殿，房間中只有丞相和娘娘二人，不知丞相和娘娘說了什么，待丞相走后，娘娘便如此模樣了。陛下！此事與丞相脫不了干系，娘娘口中一直念叨著‘她是來尋仇的’奴婢覺得十分蹊蹺！”

　　聽到這里，百里書黎心里一突，別人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他可是知道這句話說的是什么，于是立即喝到“能有何蹊蹺，不過是母后心智迷亂之后的一句胡話！”

　　“逆子！你還護著那個女人！她在朝堂之上橫行肆意也就罷了！如今，她居然將手伸到這后宮里來了，你看看你母后，都被她害成這個樣子了，你居然還在護著她！”熙玄帝真的是覺得自己遲早會被這個兒子氣死。

　　“這中間定然有誤會！”百里書黎不里熙玄帝的怒火。

　　“能有什么誤會！啊，你告訴朕，能有什么誤會！你……”

　　“出征在即?！卑倮飼杈驼f了這么一句話，就徹底將熙玄帝的怒火給壓了下去。借皇后的這件事確實是一個處置夜九歌的絕佳理由，但是，出征在即，如果這個時候處置了作為副帥兼軍師的夜九歌會使軍心不穩(wěn)，而且襄平城已然告急，等不得了。所以不管熙玄帝這次火氣多大，多想借這個理由處置夜九歌都只能作罷。所以到最后，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熙玄帝被氣的忘記盤問皇后為何要召見夜九歌了，不過這個他知道了意義也不大，所以在他回到御書房想起來這么一件事時，也不打算去想了。

　　三日時間籌集糧草，對于戶部，工部，兵部來說是有些倉促且緊張的，但是皇令已下，再倉促也是要辦到的，以至于這三日之中這三個人是忙的腳不沾地。出征前一日，百里書黎進宮看望皇后，確定了皇后已經(jīng)好轉之后便出了宮。他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太傅府。去時已近黃昏，太傅柳思呈在府中后花園與柳若依在亭中品茶。見下人來稟報，便讓其將百里書黎帶來后花園。百里書黎來后，朝太傅行了一個禮“見過老師?！绷粢酪姲倮飼柽^來自是開心的，于是立即起身道“殿下你來啦！”自從上次百里書黎來太傅府，柳思呈與其關于夜九歌的不愉快討論后，柳思呈說不氣那是不可能的，遂這次見到百里書黎便口氣不太好的開口說到“太子殿下的禮老臣受不起?！币粫r之間氣氛有些僵硬，柳若便開口對著柳思呈撒嬌道“爹爹！”

　　“老師，書黎知道老師是為了我好，書黎任何事情都可以聽老師的但唯獨在夜九歌這件事情上沒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百里書黎也是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你！哎！”柳思呈指著百里書黎半天說不出話來，遂嘆口氣道“老夫遲早有一天會被殿下你給氣死?！绷粢缆牭桨倮飼柽@么說，見到百里書黎時嘴角勾起的微笑僵在了臉上?！暗?，殿下，若依去給你們拿些點心?！彪S便找了個理由，柳若依便離開了，她不想再在百里書黎的口中聽到夜九歌這個名字。見柳若依走了，柳思呈對著百里書黎說道“殿下，坐吧?！卑倮飼枳潞罅汲蕠烂C的對著百里書黎說到“殿下，依依對你的心思，殿下心中是否有數(shù)？”

　　“自是有數(shù)?！卑倮飼枘帽拥氖诸D了一會，但片刻便恢復正常，“老師，我只是將若依當做自己的親妹妹，其他的別無心思?！?p>　　“老夫又何嘗不知殿下的心思，只是依依她……”柳思呈欲言又止，“罷了！罷了！老夫會勸導依依的，只是老夫在此有個不情之請?！?p>　　“老師請講！”

　　“依依是我唯一的女兒，她母親死的早，而老夫終究不能陪她一生，還望殿下日后看在你我?guī)熗揭粓龅姆萆?，在老夫遭遇不測之時能夠照拂依依一二?！绷汲室环捳f的是語重心長，他心里清楚一旦他插手介入調查夜九歌，終會有不測的那一天，但這些事他不會告訴百里書黎。聽到柳思呈這樣說，百里書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語氣更加柔和到“老師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向來將若依當親妹妹，自是會保護好她?！?p>　　“能得殿下今日承諾，老夫也心安了。對了，殿下，今日有些話就算殿下不愿意聽，老夫也是要說的。殿下此次出征定要防范夜九歌，殿下切不可將兵權交于她！此外殿下也要防范七王爺，近幾年來，七王爺暗中的動作可不少。”見百里書黎要出言反對他對夜九歌的評價，柳思呈先出言將其截住道“我知道殿下要說什么，老夫只是在此給殿下提個醒，至于聽不聽那便全在殿下了?！?p>　　“勞煩老師費心了，我知老師為我好，但關于夜九歌一事，老師你是知道我的?！?p>　　“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老夫也不欲再管了，殿下做到心中有數(shù)，日后不后悔就好?！绷汲室彩遣幌朐俸桶倮飼栌懻撘咕鸥枇恕！暗钕?，此次出征一切小心?！?p>　　“自然，不過，老師，我今日來是想提醒老師多加注意鳳詭曄，想必老師也當收到我的書信了，我出征在即朝中無人，這朝中的官員還請老師多加防范。鳳詭曄定然還未離開這告京城，還請老師小心，防備他在此興風作浪！”只要不牽扯夜九歌百里書黎還是很清醒的。

　　“殿下所說，老夫記下了，如今他鳳詭曄在暗，我們明，防不勝防??！”柳思呈嘆息一聲。

　　“老師費心了?！?p>　　“費心到算不上，殿下可要留下用膳？”說完正事，柳思呈便開始說家常了。

　　“今日不必了，書黎先告辭了?！闭f完便離開了這座小亭。

　　待百里書黎走遠了，柳思呈似是無奈般說了一句“出來吧！”

　　只見柳若依從不遠處的假山后面走了出來?！暗螘r知道我躲在這里？”

　　“就你那點小心思，爹還能不知道嗎？”

　　“爹爹！”柳若依嬌嗔一聲。

　　“依依啊，爹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聽爹一句勸太子并非你的良人??！”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真誠勸告，奈何柳若依聽不進去。聽此柳若依站起了身道“爹爹你剛剛也說了，我們年輕人的事你不管了，爹爹，我從小就喜歡殿下。殿下就是我的一個信念，是我這么多年來的一個夢。爹爹就不要管了，好嗎？”

　　“傻孩子，爹不管你誰管你？殿下雖然是人中龍鳳，只是殿下心中已經(jīng)有人了??！”

　　“我知道，但人心是會變的不是嗎？以前殿下喜歡那個南曦公主，可如今不也變心了嗎？如今殿下只是對那個夜九歌一時興起罷了，等這陣新鮮勁過了，殿下就不會喜歡她了，我會等到殿下的！”柳若依說的很堅定?？吹牧汲屎苄奶?，“那要是殿下這次是認真的，不會有變的那一天呢？”

　　“不試試怎么會知道？”柳若依執(zhí)拗的說道。

　　“哎！罷了！罷了！你先回房吧，讓爹一個人在這坐會?！绷汲曙@得很無力。

　　“是，那依依先回去了。”說完便走了，獨留柳思呈一人坐在亭中。抬頭看了看，夕陽將半邊天都染成了紅色，甚是瑰麗。“明兒，我想你了，咱們的女兒如此癡情，只是所愛非人，終歸會遍體鱗傷。我該怎么辦呢？”說著說著，柳思呈的眼前漸漸模糊，抬手擦了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