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太醫(yī)院那幫太醫(yī),由于熙玄帝下旨要是太子百里書黎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不用回來了,出于對自己小命的愛惜,那是日夜兼程,趕路十分的快,平常的嬌氣勁,此刻也都收了起來。但這卻苦了一起同行的柳若依。與柳若依一起來的貼身婢女知書到還好,畢竟做婢女習(xí)慣了。但是柳若依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哪里受得了這個奔波之苦。路途中幾次提出休息,但都被太醫(yī)院那幫人以太子殿下傷勢要緊,還是快些趕路的好給拒絕了。這個理由柳若依也不能拒絕,況且她也不能拒絕。她不僅不能拒絕,還必須要作出焦急趕路的樣子,畢竟她柳若依在旁人眼中樹立的形象那可是對太子情深意重,太子傷重,因憂心太子,而不顧禮儀,舍棄女子名譽也要與太醫(yī)院太醫(yī)同行,千辛萬苦的趕去邊城照看百里書黎?,F(xiàn)在告京城中誰人不夸贊柳若依真性情。所以這幾日再苦,柳若依也只得忍著。
好容易到了康陽城,柳若依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但一想到接下來可以每天都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也就覺得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什么人?”一行人被守門士兵給攔了下來。
“我們是奉皇命而來?!碧t(yī)院院首姚老太醫(yī)忙將圣旨拿出遞給那看門的士兵。那士兵看了一眼之后將其遞回,恭敬的對著姚老太醫(yī)說到“還請諸位在此稍等片刻,容我去通稟一聲?!?p> “勞煩了!”姚老太醫(yī)也回了一句。
不一會,譚從欽隨著那士兵趕了過來,見到姚老太醫(yī)后行了一禮到“我是軍中守將,太子殿下傷重,無法來迎接圣意,至于丞相大人她……”說到這里譚從欽臉色有些不自然。他根本都沒有去稟告夜九歌這件事,畢竟說了也是白說,夜九歌會出來嗎?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老朽明白,不礙事!”姚老太醫(yī)哪里不明白夜九歌這個人的性子,指望她出來迎接,他可受不起。所以便打斷了譚從欽的話,轉(zhuǎn)而問到“太子殿下傷勢如何了?”
“對啊,太子哥哥傷勢如何了?”柳若依從強撐著精神由知書扶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問道。
“太子殿下如今已無大礙,只需靜養(yǎng)便可?!彪m然譚從欽不知道面前這女子是誰,但聽其喚百里書黎為太子哥哥,還以為是宮中的哪位公主,便也是回了一句。
“真的嗎?”聽到百里書黎平安,柳若依的心算是放下了。柳若依如今知道百里書黎平安無事,便實在是累的不想走路了,現(xiàn)在她只想回馬車上歇著。于是對著知書使了個眼神,知書立馬明白了,對著譚從欽說道“我家小姐多日來連夜趕路,如今已是疲憊不堪,不知將軍可有安排好休息之處。”
“哦,這之前不知道諸位會來,不過,已經(jīng)命人去準(zhǔn)備了,稍待片刻便好。先里面請吧。”譚從欽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柳若依往前走了一步,故作虛弱的歪了一下。姚老太醫(yī)看透了也不說破,只說到“郡主還是先去馬車上歇會吧?!?p> 聽姚老太醫(yī)這么說,剛好合了她的意,于是便順著姚老太醫(yī)的話說道“那我便先去了。”譚從欽看著柳若依上了馬車后便對著姚老太醫(yī)問到“方才那位是……”
“哦,那是蕓塵郡主,太傅之女?!币咸t(yī)看了一眼,答道。
“蕓塵郡主?這……”譚從欽壓低了聲對著姚老太醫(yī)說道“還請?zhí)t(yī)解惑,這蕓塵郡主一屆女子為何回來軍營這種地方,還是領(lǐng)了皇命來的,不知皇上的意思是……”
“這確實不合禮數(shù),只是這蕓塵郡主對太子殿下用情至深,皇上為其所感。便是依了這蕓塵郡主的請求,準(zhǔn)其來這康陽城照料太子殿下?!币咸t(yī)也是壓低了聲,“將軍長期在邊關(guān),對這京城中的彎彎繞不清楚,這事呢將軍你就當(dāng)沒看見?!币咸t(yī)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多謝太醫(yī)提醒,還未請教太醫(yī)如何稱呼?!弊T從欽謝了姚老太醫(yī)之后,又問到。
“姚季青?!币咸t(yī)簡單明了大人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姚老太醫(yī),失敬失敬!”譚從欽禮道。
“將軍不必客氣,可否與老朽說說太子殿下因何而傷?又是為何人所救?”姚老太醫(yī)問道。
“這太子殿下的傷勢……”譚從欽將事情的過程和姚老太醫(yī)說的清清楚楚。就這樣,一行人再加上馬車以及藥材算是聲勢浩大的進了軍營。
剛好路過的幽若看到這一幕,將那邊的對話也聽了個一清二楚,盯著柳若依,若有所思,忽而一笑。
“主上。”桑梓從外面掀開帳篷走進去對著夜九歌說道“宮里那位,派了不少太醫(yī)過來,今天已經(jīng)到了,看樣子是把半個太醫(yī)院都給搬來了。也不知道宮里那位怎么想的,把太醫(yī)院搬來有什么用,要是指著那幫人,百里書黎不早就死了!”
“呵呵!”夜九歌看著桑梓那副這不明顯腦子有病嘛的表情,沒忍住笑了出來。
“哎呀!主上!你笑我做什么?我這說的都是事實??!”桑梓見夜九歌取笑自己,不樂意了。
“你說的對,熙玄帝這也是關(guān)心則亂了。”夜九歌放下手中練字的筆,對著桑梓說了一句。
“關(guān)心?主上,依我看吶,那位估計就是怕他的寶貝兒子死了,沒人可以和主上抗衡了!”桑梓說了一句。
“我家桑梓現(xiàn)在變聰明了呀!”夜九歌調(diào)侃了桑梓一句,站起了身。
“主上!”
“好了,走吧。”夜九歌也就是和桑梓在一起時偶爾會說笑幾句吧。
“去哪啊主上,對了主上,忘了說了,蕓塵郡主也來了?!鄙h鞲松先?。夜九歌聽到桑梓的話,想到柳若依和百里書黎青梅竹馬,頓時心里有些不快,但夜九歌并沒有表露出來?!笆|塵郡主和百里書黎自幼相識,如今百里書黎重傷,她來照料也很正常?!?p> 此時扶婳端了一碗藥走進帳篷,“師兄,你醒了,剛好把藥喝了?!睉洶矝]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扶婳,前幾日他處于昏迷狀態(tài),只今日清醒些,他一直都害怕這是自己的錯覺,他怕這是自己的一場夢,夢醒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又消失。
“師兄,你盯著我做什么?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扶婳走至憶安床前,一手端藥,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扶婳,真的是你嗎?”憶安問的很是鄭重。
“師兄,你不用緊張,是我,這是真的!”扶婳笑著說道“來,把藥喝了?!狈鰦O用勺子舀了一些藥放到嘴邊吹了吹,然后才送到憶安的面前,憶安也不拒絕,張口便喝掉,只是他一直盯著扶婳,好像要把扶婳給看到自己大人眼睛里去。
“師兄,你為何一直盯著我,可是哪里不舒服?”扶婳放下了藥碗,伸手摸了摸憶安的額頭,憶安抬手輕輕的將扶婳的手握住,“我沒事,只是想把這些年沒看到的都補回來?!甭曇魷厝岬哪軘Q出水來。
“咳咳!師兄!”扶婳雖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也會害羞的,何況自己的心上人還這么溫柔的說著情話,這讓她哪里受的住。假咳幾聲,想把手抽出來,但憶安抓住她沒讓她得逞。抽不出來扶婳便也放棄了,轉(zhuǎn)移話題道“師兄,你為何會南詔王有關(guān)系?”
“當(dāng)年,師門遭難后是如今的王上救了我。王上他待我很好。當(dāng)時我一直找不到你,覺得自己活著也沒有什么意義了,是王上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我發(fā)誓后半生盡我所能,效忠于他。”憶安簡單的說了經(jīng)過。扶婳見她轉(zhuǎn)移話題成功了,稍稍松了一口氣,憶安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嘴角一直勾著一抹笑意,眼睛里滿是寵溺。然后又繼續(xù)說道“你呢,師妹,這些年你又去哪了,為何音信全無,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點蹤跡都探查不到?”
“我與師兄差不多吧,我在那一場劫難中被夜九歌所救,當(dāng)時遍尋師兄不得,師門又慘遭滅門,當(dāng)時就想尋死,但是被九歌攔了下來,九歌說‘不活著,你又怎知日后不會相遇?!蔷鸥杞o了我希望,她說的對,我果然又見到師兄了?!狈鰦O說的也很簡明。
只是憶安見扶婳說起夜九歌時毫無防備,皺起了眉頭說到“師妹,夜九歌此人,心機頗深,你還是……”
“師兄!”憶安還沒說完扶婳便打斷了,抽出了自己的手“九歌她人很好的,待我自是不必說,我這條命都是她救的。師兄,我不許你這樣說她?!币姺鰦O似乎是生氣了,也站在扶婳的角度上想了想,確實,夜九歌對于扶婳來說就像赫連無月對于他的重要性是一樣的“既然你不愛聽,那我便也不說了?!?p> “師兄,九歌她人真的很好,我知道現(xiàn)在你們是兩個陣營的人,但是九歌她還是救了你??!”扶婳說到。
“那我也是因她而傷,她救我不是應(yīng)該嗎?”憶安說了一句,扶婳還沒說話,只聽身后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你是第一個被我打傷,我還留你在此醫(yī)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