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無雜物,樸素而凈麗,沒有精細的打扮,全身上下唯有耳旁一顆粉色耳釘。
淅瀝的雨水落下,頃刻淋濕她的頭發(fā),順著脖子,一路往下,最后從她手指滑落。露在外面的手指如剝了殼的荔枝,嫩白精致,讓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妒忌。
誰說雷家養(yǎng)女相貌無鹽?誰說她病怏怏的沒女人味?這要是無鹽,那世上大部分女人都沒得活了!
艷麗雖多,清純難尋。這是及其罕見的清純之貌,清純又不張揚,反而溫和令人親近。
然而這樣完美的長相也有一明顯的缺陷:她太過于白了,是那種病態(tài)的蒼白,仿佛長年不見陽光,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不好意思,”橫空遞過一把雨傘,打破眾人的沉寂。
握著傘柄的手皺紋縱橫,抬眼望去,正是那位年過六旬的老者。
凌筱曉淡淡看了他一眼,未接過雨傘,瘦弱的身子孤立在雨水中,毫不猶豫,轉(zhuǎn)身離去。整個過程不曾留下只字片語。
周圍人一陣吸氣……
這老人是道上的人,被尊稱為教父,出了名的狠絕人物。
“她就是這個性子,陳老莫怪,”雷圳琛微笑道,垂在袖口的手不著痕跡握緊,“從小被父親關(guān)門養(yǎng)大,難免嬌縱任性了些?!?p> “不礙事,”陳老笑著擺擺手,竟分毫不生氣,贊道:“赤子之心我如何怪罪?進去吧?!?p> 凌筱曉出了雷家,徑直攔了一輛出租車,“去法蘭街,美森公寓。”
“好嘞!”師傅嚎著嗓子一聲吆喝,濃濃的東北腔調(diào)迎面而來。
系好安全帶,凌筱曉躺坐在后排,目光無神望著窗外。
她沒義父了,世界上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終于離她而去。
心空落落一片,無處停留。
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雨水滴滴答答落在車位上。
“沒帶傘吧?”司機透過鏡子看她,熱絡(luò)的問。
聲音嗡嗡縈繞耳邊,凌筱曉想聽,卻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額……”熱臉貼了冷屁股,司機尷尬地回頭,不再多話。
一時間車內(nèi)安靜如斯,只剩下雨水時而低落的聲音。
“今天下午一點十五分,雷中耀先生的遺囑已經(jīng)面世,參與見證的人有陳氏集團陳久之先生,著名書法大家韓肅先生…”
聽到雷中耀三個字,凌筱曉終于回過神,將目光轉(zhuǎn)移到車前。
“據(jù)悉雷老先生將其遺產(chǎn)分為三份,旗下所有股份歸于大兒子雷圳琛,所有現(xiàn)金歸于二兒子雷圳皓,旗下所有房產(chǎn)歸于養(yǎng)女凌筱曉……”
“嗨呀,這個分法簡單粗暴,”師傅一拍大腿,猛然夸道,“我一聽就明白了。”
雷家是昌黎市的天,雷家的一舉一動都是當?shù)厝岁P(guān)注的焦點。
師傅繼續(xù)拍著大腿感嘆:“哎呀呀,這個凌筱曉真是好命,這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呀。白白得了這么多遺產(chǎn)?!?p> 雷圳琛、雷圳皓分多少,他們一點也不關(guān)心,全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養(yǎng)女凌筱曉身上。
“雷中耀真的是好人啊,對一個養(yǎng)女都這么大方……”師傅贊嘆,恨不得自己變成女的,投身到雷家。
“這些錢很多嗎?”凌筱曉瞧他激動的臉色,慢吞吞問。
顧客發(fā)問,師傅怎敢不回,轉(zhuǎn)過頭來看傻子一樣看著她:“怎么不多?那可是雷家啊,聽說在南苑那處別墅就值一個億,嘖嘖,光這一棟就夠我們一家人不吃不喝奮斗好幾輩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