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伯與玉芃拿著天帝賜的琉璃玉杯,逐一向眾仙敬酒。
“雨伯師兄!讓我來吧!”玉芃主動提出要負責在敬酒的過程當中,幫忙斟酒,他們倆人依序向眾仙們敬酒。
為了今日的宴會,玉芃特地打扮了一番,一身水藍色的拖地衣裙,秀發(fā)盤成如意髻,玉簪斜插,面如桃花,眼如秋水有一種輕靈之氣。
每一次敬酒,玉芃都特意的將雨伯的酒杯,斟的極滿,只給自己斟了六分,不懷好意地笑著。
沒多久!金雨伯發(fā)現(xiàn)自己中了玉芃的圈套。
起初沒想那么多,玉芃提議要負責斟酒,他就答應了??粗衿M一次次故意把自己的酒倒的滿杯,又因為好面子,不好出面阻止。
“妳…一定要這樣嗎?”金雨伯神色不悅,小聲地向玉芃抗議著。
“什么?!師兄…你喝不動了?不行啊~你看后頭還有那么多神仙們等著我們敬酒,南極仙翁大人、福星大人、祿星大人,這三位老前輩,我們都還沒有敬到啊…還是我告訴大家,您喝多了,剩下的小妹來代替你喝?!庇衿M一臉無害,刻意放大聲量,作勢要搶過金雨伯手中的酒杯。
“不用!不用,我可以!”金雨伯緊張的伸出手護住酒杯,回絕了。
讓女仙倌來替自己擋酒,那他的面子要往哪擺。
他心想這個該死的玉芃,想在這樣的宴會里頭,讓他在眾仙面前出糗,才沒有那么容易。
“好啊,玉芃!!!”今日我與你拚了?!彪m說心里這樣想,但已經(jīng)感受到腹中有一股熱氣正在翻滾,頭也越來越疼。
當金雨伯搖搖晃晃走到,南極仙翁面前的時候,醉意已經(jīng)有八九分了。
眼看著玉芃一次一次的把酒斟到最滿,幾次他都感覺手中的酒滿到,快要溢出來了。
一杯杯的把酒喝下肚,一次次的在心底咒罵著“金雨伯!你今天一定要撐住!千萬不可以出糗?!?p> “南極仙翁大人!小仙向您敬酒?!庇衿M開口說道。
金雨伯努力睜著眼睛,看清楚杯中物,想要喝完手中的酒,卻因為不勝酒力,手一滑,天帝賜的酒杯碰的一聲,摔到地上,碎了。
花園里一片寂靜。
金雨伯嚇傻了。
“噗?!庇衿M狡黠的笑出聲來,又忍住笑意,看著金雨伯。
金雨伯睜大眼睛瞪著玉芃,“你!!”差一點要罵出聲來,后來想到在眾仙面前,如果自己就這樣發(fā)脾氣,那豈不是失禮。
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看著玉芃。
酒杯落在地上的聲音,引來天帝的注意。
原本想方設法,要給金雨伯安個罪名,讓他下凡。
沒想到,宴會如此圓滿成功,他正在煩惱,該如何是好時,聽到…碰!的一聲!
天帝抬起頭,正巧看見金雨伯與玉芃相視而笑的畫面,表現(xiàn)的異常的震怒:“你們倆,宴會結束以后到凌霄殿來!”
原本只是想讓金雨伯在眾仙出糗,出一口氣,沒想到最后自己也遭殃了,
玉芃感到懊惱,心中有著不祥的預感,走往天宮的每一步,都覺得心驚膽戰(zhàn)。
至于金雨伯,剛剛在宴會上喝了許多酒,此時依然醉醺醺的,一臉不以為意。
天帝一看見他們便大聲說道:“你們倆個,還不跪下!!居然公然在宴會上當著眾仙面前眉目傳情,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里,該當何罪!”
兩人一愣,聽話跪在大殿上。
金雨伯因為酒醉,跪的東倒西歪的。
“冤枉啊~我只是…”玉芃聽到天帝這么一說,發(fā)現(xiàn)自己與金雨伯的關系被天帝誤會了,焦急的想要替自己辯解。
明明是仇家,怎么可能是情人…
天帝金昊用懷疑的口吻,眉毛微微上揚,問道:“哦~還狡辯!難道是說我看錯了不成?!?p> 玉芃此舉,反而讓天帝逮著機會,怒上加怒!
看見天帝如此憤怒,玉芃不敢多說話,委屈的跪在大殿上。
“雨伯!那你做何解釋?”天帝轉(zhuǎn)頭向金雨伯問道。
金雨伯這時醉得厲害,想在天帝面前替自己辯解,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呃…喜歡…*^*%$%^”
最后幾個字,只見他傻呼呼的張開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沒發(fā)出聲,下一秒就跪在大殿上睡著了。
“什么喜歡啊…喜歡什么啊…喂~你說清楚啊。”玉芃驚慌失措,用力地搖著金雨伯。
本想金雨伯若是開口替自己辯解,疼愛他的天帝必定是會相信的。
但這家伙居然睡著了,華玨心中悔恨啊,早知道就不倒那么滿了。
天帝像是逮到了機會,急忙的向一旁的管事仙倌吩咐道:“罪證確鑿,立刻下旨,命長庚星君于明日帶著他倆下凡投生…”思考了一會,繼續(xù)說道:“就去七世吧!世世苦戀不得果,直至反省透徹,任務完成后才能回來?!?p> “栽了,這回真的栽了?!庇衿M呆坐在地,怎么會罰的那么重。
仙倌們將醉倒的金雨伯送回到憶玄居。
七月的夜晚,清風習習,月白風清
幾個小仙僮們,經(jīng)過憶玄居前又免不了一陣酸言酸語。
“你們聽說沒有,金雨伯被處罰了?!?p> “原來,像他那樣被天帝重視的仙倌,也有失寵的一天。”
“可不是嘛!打破了天帝御賜之物啊。”
“像他那樣的天帝義子,就是被打入凡間歷劫;像我們這樣的要是觸怒了天帝,大概永遠回不了天界了吧?!?p> 金雨伯小睡了一會后醒了過來,聽著墨一哭著轉(zhuǎn)達天帝宣判的處罰后,沉默不語。
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看著天空,或許這次他真的太計較得失,惹天帝不悅了。
“這回,你真的栽了個大跟斗啊。”任平玹手里拿著兩壺酒,大搖大擺的走入憶玄居,也在石椅上坐了下來。
“你這個天界的大將軍,終于出現(xiàn)了,來見你的落難兄弟?”
金雨伯一抬頭,看見是自己的好朋友任平玹來訪,笑了。
白天的時候,自己忙于宴會準備,后來就喝醉了,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上。
“輪轉(zhuǎn)七世啊,你不覺得天帝這個處罰太重?我就一直勸你和玉芃,凡事盡力就好,不要為這些小事那么在意輸贏,你們倆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吧!”:任平玹侃侃而言,將手上的其中一壺酒,遞給金雨伯。
想著明日就要下凡,下一回再和任平玹共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金雨伯接過酒壺,飲了一口。
“要不…我們?nèi)デ笄笤鹿饽锬?,讓她在天帝面前替你們求情…?!闭f完,任平玹站起身來,手拉著金雨伯想去月宮搬救兵。
“不了,自小天帝就特別疼我,舍不得我吃苦。我想過了,此次下凡歷劫,也算是給我自己的學習?!蓖裱灾x絕了任平玹的好意。
“你以為我是為了你?!你一個男子漢的,到凡間吃點苦沒什么,可是玉芃她……”任平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遲疑了一會,神色緊張。
“你…該不會………喜歡…”金雨伯瞇著眼,看著任平玹欲言又止之貌,感覺自己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小兔子華玨突然從他倆身后冒了出來:“喜歡什么啊?!”圓眼睛眨呀眨,興致勃勃地問道。
平日在戰(zhàn)場上英勇出眾的任平玹,對于華玨的出現(xiàn)嚇了一大跳,警覺的站了起來。
“任哥哥,你也在這…啊~不對…現(xiàn)在不能叫任哥哥了…任大將軍,好!”:小華玨一本正經(jīng)的彎下腰,向任平玹行禮致意。
任平玹平日里最害怕月光娘娘宮里這位難纏的小仙子,總是纏著自己問一堆奇奇怪怪的問題,就在華玨給任大將軍敬禮的同時,任平玹小小聲的在金雨伯耳邊說到:“兄弟,答應我,你再好好思考一下,如果想通了,通知我?!闭f完,任平玹一溜煙的從憶玄居消失了。
九巫山
木拉谷位于九巫山,到處都是懸崖峭壁,當年廉泗救下了康平與年幼的康林林后,為了躲避波魔龍族的視線,離開了自己在巫族的住所,三人就這樣藏身在窮山深谷之中,歲月匆匆,不知不覺一萬多年過去了。
自從在元塘邊見到那名年輕仙者后,康平夜夜難眠,不顧廉泗的勸阻,離開了九巫山…
山巒連綿,山色空蒙,夜里飄起蒙蒙細雨,風呼呼的吹著。
康平一襲身灰色布衣,以黑布掩蓋住面容,神色匆匆,邁著大步走在回木拉谷的路上。這段時間,他不停地在外頭探聽,希望可以得到當年玄冰回到天宮之后的情形,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頭緒,急忙的將手上的消息,帶回山谷中,告知廉泗。
“打探到消息了?”廉泗低著頭看著手上的書,聽見外頭的腳步聲,知道是康平。
自從康平擅自離谷后,他終日惴惴不安,夜夜點著燈,看書到深夜,終于盼到他歸來。
康平一回到木拉谷,還來不及坐下,就急忙的開口說道:“我從月宮那里打探到的消息,和我們知道的內(nèi)容差不多,大家都說玄冰臥病近一年,無法走出失夫之痛,郁郁而終?!彼讼聛?,卸下臉上用來蒙面的黑布,右手撐著桌子,繼續(xù)說道:“但…有一點我覺得不大對勁,玄冰仙逝不到幾個月,天帝就急著籌辦婚事?!?p> 廉泗抬起頭望著他,不以為意的說著:“據(jù)我所知,天帝金昊與鸞真從小就訂下親事,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天帝與天后至今膝下無子,只有一名義子,是在大婚后半年內(nèi)就收養(yǎng)的,據(jù)說是鸞真嫁到天界前,在巫族里撿到的一名孤兒,你說堂堂天帝天后,一新婚就收養(yǎng)了孩子,我總感覺…這事不單純?!笨灯秸f道。
一瞬之間,廉泗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擔心被察覺,很快的收起表情:“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鸞真自小就心腸軟,心地善良,或許正巧遇到了有緣的孩子,就此收養(yǎng),也不足為奇?!?p> 廉泗雖說是廉墨的叔叔,但并非嫡子,年紀只稍長廉墨近千歲,與金昊、鸞真、白玥年齡相仿。雖說他久居巫界,不問世事,但對于這些兒時玩伴的性格,他是清楚的。
聽見廉泗的回答,康平心中雖然依然充滿疑問,但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馬禾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