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鄭二走人,已經(jīng)是晌午了。
鄭悠然很餓,但是也不敢動(dòng)。
“打著我的旗號(hào)干壞事?”李承晏眉頭一挑,歪在榻上,全沒了剛才的高貴矜持,“膽子越來越大嘛!”
“就不怕我當(dāng)場揭穿你,然后讓鄭二治你個(gè)欺詐罪?”
“咱們梨花宮丟了許多弟子,總得進(jìn)新人,才能門派興旺嘛?!蹦橙艘荒樣懞?,“我覺得你作為梨花宮少主肯定會(huì)答應(yīng),就替你應(yīng)承下來?!?p> “那鄭嫂的女兒那么可憐,副掌門你又一向慈悲為為懷,肯定不會(huì)眼見紅顏老死在尼姑庵里!”
“這是共贏的局面,我想,你應(yīng)該支持,最起碼不阻止。”
李承晏笑:“我還得謝謝你不成?”
“你不用見外,咱們都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一家人給我捶腿?!崩畛嘘绦Γ@個(gè)說辭相當(dāng)?shù)们逍旅撍?、與眾不同。
“小明明也是你一家人?!?p> 說完,腳底抹油,“呲溜”一下躥了,順勢關(guān)上門。
關(guān)門的一瞬間,一只鞋砸在門框上。
“鄭悠然,你這小混蛋!”
“嘿嘿,砸不著,氣死小混蛋!”幸好她身手敏捷,說完回房吃飯練功去了。
房內(nèi)的人,笑眼如月牙,妖嬈的面孔甚是動(dòng)人。
李承晏偷偷地笑了一會(huì)兒,又板起臉來,也回房間吃飯去。
只說光陰易過,一眨眼到了七月。馬二丫失蹤案漸漸地被人遺忘。與富陽縣隔了一二百里的汝清縣又出了紅衣少女被殺案,一時(shí)也成了富陽縣城內(nèi)百姓的談資。
似乎,那兇手又南竄了,家里有女兒家的都松了口氣。漸漸地,街上的女孩子們又熱鬧起來。
其間,馬栓子又鬧過幾次,都被鄭悠然以練手的名義打跑了。慢慢的,她的功夫差不多相當(dāng)于梨花宮地支弟子以上天支以下,人也就膨脹起來。
所以,打算找李明切磋切磋。
李明也覺得日子過得淡了些,一時(shí)手癢便答應(yīng)了。
不過幾個(gè)回合,鄭悠然被打趴下,正扶著柳樹喘氣。
“阿呸,老娘練了一個(gè)月,竟然這么不禁打?!?p> 李明開解她:“我是春階的功夫,你哪能那么快打贏我。不過,若你在梨花宮已經(jīng)可以升天支階了?!?p> “梨花宮不是最重容貌的?我這頂多算地支階吧?!?p> “不妨事的。梨花宮的人,只要肯吃苦練功,功夫達(dá)到升階要求,可服用麗人丸增容變漂亮?!?p> “練功還能變美?那得多少女人爭相入梨花門哪!”鄭悠然越發(fā)向往,后悔自己認(rèn)了豁牙牛天師作師父,“你吃過麗人丸沒有?”
李明笑道:“我的容貌是天生的。本門功夫很難練,大部分都吃不了苦,自地階起一路直升的只有春桃一人。”
“即使因容貌暫歸高階,也有可能因下階的人挑戰(zhàn)而降階或被直接逐出梨花宮?!?p> “混江湖的人,沒有容易的。”
鄭悠然神色變得很認(rèn)真:“也就是說,我快速地具備升階的能力是因?yàn)榍寤ǖぃ俊?p> 這時(shí),李承晏突然端了一盤葡萄過來,大喇喇坐下,慢條斯理地吃著。
他就知道,這黑丫頭一刻也不閑著,她為啥總找李明?
“副掌門,”鄭悠然湊上去,敲腿揉肩,“你有麗人丸么?”
“求人時(shí)叫‘副掌門’,不求人就稱呼‘你’,”李承晏心里受用,卻板起臉,“本少主不開心,人一不開心,就什么都沒有?!?p> “你哄我開心了,我再想想有還是沒有。”
“麗人丸也是不好煉成的?!崩蠲鬟m時(shí)提醒。
鄭悠然笑嘻嘻的,腳下用力一踩,李明呲牙咧嘴。
接著用力捻起來,此時(shí),她多么想念高跟鞋!
“清、清花丹是你、你拿自由換的,”李明咬著牙,“你一個(gè)月、二兩例錢,估計(jì)得等、等到你女兒出嫁、才、才買得起麗人丸?!?p> 李承晏一邊吃葡萄,一邊對(duì)李明說:“你這呆子,真是開竅了,說得好?!?p> 打吧,打吧,他倆越打,越說明互相看不順眼。
他就坐收漁利好了。
只是這個(gè)“漁利”?心里突然一軟,有東西閃過,又消失了。
鄭悠然心里一氣,立時(shí)要打人,捏著某人手臂內(nèi)側(cè)的肉就是狠狠一揪。
李承晏疼得臉直哆嗦,忽然將一旁的李明扯到她面前:“女俠饒命,這奴才給你打著解氣?!?p> 他又命令李明:“站著,不許動(dòng)?!?p> 李明臉立時(shí)垮下來:“少主,你怎么忍心?”這局勢變得忒快,自己怎么成了“二”矢之的?
拍拍李明,李承晏安慰他:“你一人疼總好過兩人疼?!?p> 鄭悠然撒開李承晏,沖著李明腰上就是一擰:“叫你挑撥離間,我跟副掌門手足情深,豈是你幾句話挑撥得了的?”
手足情深,什么鬼?李明暗自驚嘆,這少主怕是自作多情了。
少主當(dāng)她是女人,鄭悠然當(dāng)自己是男人?
“你是女子,如何與我家少主作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