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你也配
渡真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出手對付江上離,不光是因為在金山寺答應(yīng)了林海,更多的還是架不住幽州城主與鎮(zhèn)撫司的三催四請。
對于這趟差事,林海也表示想摻和進(jìn)一筆,因為根據(jù)官府得來的消息線索,那江上離就躲在空曠無人的群玉山脈之中。
這叫林海大為警醒,因為群玉山中可是藏有林家最大的秘密,玉髓礦!
雖然群玉山脈范圍地界極大,江上離遇見的可能不大,但是別忘了,這個家伙二十多年來精修養(yǎng)尸之術(shù),對于勘探地理不可能不精熟,萬一在山脈里看到了什么,林海穿越至今最大的底牌就要曝光了,到時候面對這么大一筆財富,林家根本就守不住。
“法海,你傷重至此,留在寺中與你師姐留守吧?!?p> 渡真明顯就有不帶林海練級的意思,就連梁大人也是點頭贊同,林海沒辦法,最后只得以認(rèn)識那具行尸為由,可以幫他們起到很大程度上的牽制,這才勉強叫老和尚點頭。
路上,梁大人一直跟渡真講解案情部署,據(jù)他所說,江上離的行程泄露完全是因為一個去衙門送信的中年婦人,信上不但將江上離藏身所在描述的非常詳細(xì),而且就連地圖都有。
“我猜這個舉報江上離的神秘女人,就是他化名魏英時期,在牛家村認(rèn)識的妻子,陳氏。”
“他的發(fā)妻揭發(fā)藏身地址,她圖個什么呀?”
渡真對陳氏報案的動機(jī)提出疑問,林海果斷的回道:“她為了兒女!”
話音落下,梁大人與渡真都回頭望了林海一眼,因為傷勢的關(guān)系,僅管一直都有渡真以氣機(jī)真元治療,可他的傷勢仍然頗為沉重,如此翻山越嶺的對林海來說實在不太輕松,所以一路上都顯得相當(dāng)沉默,此時一開口就直接切中了話題要點。
“那個江上離喪心病狂的直接將大女兒煉成了行尸,那天夜里要不是她還留有一絲神智,我早就涼了,我想那個陳氏也是不忍心看著女兒最后淪為行尸走肉的為惡工具,所以才跑出來向官府遞了消息?!?p> 梁大人撫掌贊嘆:“林老弟說的絲毫不差,渡真大師有徒如此,后繼有人啊!”
徒弟得到夸獎,師傅自然是很有面子的,但是這種事它不能直接表現(xiàn),得謙虛,渡真連忙開口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梁大人暗自癟嘴,嘴都要笑歪了,還不值一提!
江上離藏身的地方是處山洞,大家在一處密林中提前下馬,悄悄的步行輕裝的就此展開包圍圈,可是當(dāng)他們看到那個山洞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因為那個傳說中,那個不惜將女兒煉成行尸報仇的惡魔江上離,此時正坐在洞口喝的大醉酩酊。
他煉成的那個行尸真的這么厲害,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等著他們。
渡真大師和梁大人對視一眼,眼中同時有擔(dān)憂浮現(xiàn)。
江上離眼見周遭圍攏上來的官兵,臉上沒有一絲懼色,只是神色間越見悲憤。
“來得好!”
魏英,或者說逃亡多年,隱姓埋名的江上離驀然暴喝,圍攏上前的官兵竟在他一喝之下一時不敢近前。
渡真雙手合十行禮:
“阿彌陀佛,江施主行兇作惡之時,可曾想過有今天?”
江上離自洞口搖搖晃晃的起身,林海這才注意到此人打扮,居然好像戲臺上的神仙似的,雖神態(tài)動作爛醉如泥,可這身道袍確實更將他襯托出了幾分高功道士的威嚴(yán)。
江上離頭戴五岳真形冠,身著天仙霞衣,袖不合縫,霞帶云邊,著五云輕履。
只聽他嬉笑道:
“本道爺不過是殺了一個陷害同門,數(shù)典忘祖的畜生而已,與旁人無異,何時做過什么惡了?何時做了惡了?!”
江上離在重復(fù)最后一句話時,雙眼通紅似血,如墜魔道,好像隨時都會撲過來殺人,本來不敢上前的捕快官兵此時更是怯步,只盼渡真大師能大發(fā)神威,將這妖人擒下。
“林老弟,此人多年前乃是茅山有數(shù)的高手,我看我們還是靜觀渡真大師大展....唉?你做什么?”
梁大人正自說著話,忽見渾身包裹著白布的林海,一步一步的走出人群,用僅存完好的一只左右狠狠指著江上離道:
“你為了報仇,不惜把自己親生女兒煉成行尸,你這種人也配修道?你也配當(dāng)個人!”
魏玲那張青春年少的正當(dāng)時的臉龐在眼前閃過,想著當(dāng)初魏浩在馬車之中,炫耀似的跟林海講著他父親的神態(tài),林海就止不住的一陣憤怒。
每個人在少時都有一個屬于他自己的英雄,但是江上離,他不配當(dāng)魏家姐弟的英雄!
“女兒是我的,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旁人管不著!”
江上離面容扭曲憤怒的大漢,在提到女兒魏玲時,那雙通紅的雙眼終于也落下淚來,嗚嗚咽咽的叫著:“我殺光你們!我叫我女兒殺光你們!”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林海一步一步的朝著涕淚橫流的高冠江上離走去。
那天夜里在大街上,他受創(chuàng)不輕,腿腳有些不方便,此時他一瘸一拐的走的很慢,梁大人上前想拉住他,可又忌憚于那只隱在暗處的行尸魏玲,只得到渡真的身邊勸道:
“大師,您說這弟子也太妄行了,萬一那行尸沖出來怎么辦?我可沒辦法跟林老爺交代啊!”
渡真細(xì)細(xì)感知了一番周邊動靜,并無發(fā)現(xiàn)有任何異常,他看著一身盛裝打扮的江上離,一時間似有所悟,沉默不語。
林海雙腿行動并不如何靈便,甚至右手都在用紗布吊著,只有一條左手能夠行動自如,可是他這番在旁人看來幾乎與送死無異的行動,落在江上離眼中竟是使他有了三分怯意。
林海就這么咬著牙來到高冠霞衣的江上離面前,忽然重重的揮出左臂,一拳打在他那張讓人生厭的臉頰上!
“你也配修道?你也配當(dāng)個人?你也配當(dāng)她的父親?”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只有一條左臂能行動自如的林海,每吐出一個字就狠狠的揍在江上離臉上一拳,后者不是沒有反抗的意思,可他氣血衰敗,渾身上下無一絲氣機(jī)真元的身子,每每在動作發(fā)出之前便被林海后發(fā)先至的一拳擺在臉上。
三四拳下去之后他已經(jīng)被揍得雙頰浮腫,斷牙無數(shù),滿臉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