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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意闌珊至

第五十五章 誰為你深夜守候

此意闌珊至 未實 2357 2019-09-29 23:03:56

  惠黎回到家中,感覺腦袋混沌,身體乏力。她坐在桌前提筆,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也許是白天運動會耗盡她的力氣了,干脆去洗了個熱水澡,頂著未干的頭發(fā)倒頭便睡。

  這覺睡得不安生。夢境中錯亂的時空,混亂的劇情,一重又一重地壓身,折磨著她的神經(jīng)。耳邊突然響起手機鈴聲。她眼皮子沉重得抬不起來,身體似乎與床粘住了,不得動彈,任由手機響了一段時間后停止。

  夢沒有停,手機鈴聲也重復不停。她閉著眼睛去摸床頭柜的手機,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迷迷糊糊地問:“優(yōu)奈?”

  手機那頭并沒有聲音,她保持接聽的姿勢,又快要睡著了。

  “是我?!笔堑统恋哪新?,似乎在哪里聽過。

  “你是誰?”惠黎雖然嘴上順著問下去,實則腦子根本不在轉(zhuǎn)動,還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

  她覺得喉嚨很疼,發(fā)出的每一個字都氣若游絲,沙啞得很。

  “你感冒了?”

  “嗯……”

  “發(fā)燒了?”

  “嗯……”

  她正在無意識地應答,根本問不出內(nèi)容。

  “你在哪里?”

  “家里?!?p>  “家在哪里?”

  “就在這里啊……”對方的話真夠多的,真想掛掉電話。

  應墨酥沉著眸子,食指不斷地敲擊桌面。聽得出來,她應該燒得不輕,要趕緊送去醫(yī)院才行。他找出車鑰匙向車庫走去。

  “惠黎。”他試圖用名字喚起她的注意力,“你有一個快遞,我應該送到哪里?”

  原來是快遞員啊,她流暢地報出地址:“芍藥路一號101室,放在門口就好……”

  說完,也沒顧得上掛斷電話,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就此昏睡過去。

  夜色深沉,寶藍色轎跑在高架上風馳電掣,引擎聲響徹天際。

  為了抓緊時間,應墨酥開了平時不常用的車,甚至已經(jīng)讓助理聯(lián)系鎖匠等在芍藥路一號樓門口。

  誰知根本用不上鎖匠。惠黎家里的院門和內(nèi)室門都沒有上鎖,輕輕一擰,門就開了。

  應墨酥大跨步走進屋子,四下掃視一番,憑著直覺走進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有她的味道,清甜,夾雜著她剛剛沐浴散發(fā)出的馨香。床頭柜亮著一盞小燈,柔光照射在她的臉上,雙頰緋然。天氣還不冷,她整個人裹緊被子,只有腦袋露在外面,看來發(fā)寒得厲害。

  應墨酥打橫抱起她,昏睡的人身體沉重,他必須更用力地抱緊她。為了不使她難受,他盡量用雙臂的力量托著她,控制著力道,小心翼翼地將她安置在副駕駛座位上。

  惠黎渾身癱軟,頭沉沉地往旁邊墜,幾次磕碰到玻璃都沒有醒,眉頭輕蹙,嘴唇蠕動似在囈語。應墨酥見狀,騰出一只手摟著她的脖子。她披散的頭發(fā)還沒有干透。

  縱然心急,也只得維持這樣的姿勢,慢慢向前行駛。

  急診室里值班的小護士哈欠連天。走廊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她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她有些不情愿地關掉手機里播放的電視劇,站起身,看到了一個英俊高大的男子抱著一個女子快速向她走來。心漏跳了一拍。男子的神色凝峻,獨有一股攝人心魄的魅力。小護士被這樣一張帥氣逼人的臉驅(qū)逐了睡意,急忙迎上去。

  他懷中的女子一看就是高燒癥狀,如同一只小貓蜷縮在他的懷里。

  “先生快把她抱到急診室的床上,我去拿體溫計?!毙∽o士說。

  “請抓緊時間。”他的眉宇之間有掩飾不住的焦急。

  女孩聽到交談的人聲,似乎覺得吵鬧,將臉別過去,埋在他的胸脯里,傳來一聲小小的咕噥。

  “什么?”他將耳朵湊過去,想聽清她的話。

  她又說了一遍:“燈好刺眼。”

  頭頂是明亮的日光燈,她剛剛仰頭對著,自然覺得刺眼。

  他便將肩膀遞過去,將她摟得更緊,為她稍微擋住一些光線,同時向病床走去。

  小護士看得臉紅心跳,不好意思再逗留。

  惠黎瑟瑟發(fā)抖,輸液的過程中流了不少汗,浸濕了額前的碎發(fā)。應墨酥坐在床邊,用干毛巾不斷地為她擦拭臉上的汗水。

  小護士每隔半個小時進來看一次,男子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女子身上,同樣的姿勢不知保持了多久。她為女子換吊瓶的時候,特意抓住機會多看她一眼。那女子眼睛閉著,五官還算清秀,因為發(fā)燒,白皙的皮膚泛著潮紅,像是一顆半熟的水蜜桃。不知道眼睛睜開是什么模樣。真是幸福。

  惠黎覺得這一覺睡得真是漫長,睜開眼時,渾身充滿了元氣。漸漸地,她覺得很不對勁,聞到醫(yī)院里福爾馬林的味道,身上不知何時被人換了條紋病號服。像是做了一個驚悚的夢,她不敢置信的地閉上眼睛再迅速睜開,眼里看到的還是醫(yī)院設施。

  可是她完全沒有關于昨晚的記憶。

  第一反應是給優(yōu)奈打電話,可是卻找不到手機。

  惠黎喊住病房外走動的護士,問道:“請問你們知道我是怎么來的么?”

  護士看到是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回答道:“你發(fā)燒了,是一位先生送你來的。”

  一位先生?難道是昨晚自己打的,司機送她進醫(yī)院的么?可是身邊沒有錢包和手機,就表示根本沒錢打的,是誰這樣好心呢?

  可怕的是自己一丁點片段都記不起來。她向護士借了電話,打給優(yōu)奈,把這件詭異的事情告訴她。

  優(yōu)奈的單位離醫(yī)院很近,十分鐘后就趕到了。

  “什么情況?”優(yōu)奈被她嚇得不輕,“有人把你送來你卻不知道?”

  “聽說是個男人?!?p>  “你能記得多少?”

  惠黎絞盡腦汁回想:“我記得,運動會結(jié)束后,我回家洗澡睡覺了。之后就什么都想不起來了?!?p>  兩個人坐在病房里愁眉不展時,外面?zhèn)鞒霎悇?,年輕的護士們都向同一個方向跑去,小碎步噠噠作響。

  “醒了?”應墨酥拎著幾袋子早點,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

  面對惠黎和優(yōu)奈無比訝異的目光,他絲毫不受影響,淡定地將早點放在柜子上。

  優(yōu)奈立刻質(zhì)疑地看向惠黎,惠黎回之以茫然。

  “兩件事提醒一下?!睉謱⑽懿暹M豆?jié){里,遞給惠黎,“你家的門,好歹鎖一個;還有,你以后洗澡記得把頭發(fā)吹干?!?p>  兩個石化的女生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他繼續(xù)自顧自地說道:“你高燒40度,如果再晚一點,可能會發(fā)展成肺炎?!彼e起裝著小籠包、油條、水餃的三個袋子,問她,“吃哪個?”

  惠黎呆呆地伸出手,想隨便拿一個,卻被他攔了下來,嘴里直接被塞入一根油條。

  “其他兩個還挺燙,先吃油條吧?!彼魺o其事地說道,喝起另一杯豆?jié){。

  “那個,我的呢?”優(yōu)奈不得不找些話題,來應對這樣古怪的局面。

  “你沒吃早飯嗎?”

  “吃過了,而且我現(xiàn)在要趕去上班,先走了!”優(yōu)奈一口氣說完后,看也不看惠黎充滿怨念的眼神,兀自逃離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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