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過后,梧桐葉被打落不少,鋪在街道上,
洛陽的秋意濃了起來,梧桐上枝條禿了起來。
一身白衣的他正站在一株梧桐旁,
他今天要從洛陽城北到城西,再到城南分別在擂臺上打一場,明早還要去城東打一場,
其實這樣的事情他做過很多,只不過今天的對手有些特殊,他們來自青山。
他叫王小樓,十五歲,住在洛陽城北,有個當朝大學士做父親,還有個京城第一劍客做師傅,被人稱為京城劍道第一天才。
不過他不喜歡他的父親,反而更喜歡他的師傅,原因很簡單,
他娘死的早,他是后娘養(yǎng)的,
對,他王小樓就是后娘養(yǎng)的。
他娘親在生下他的時候便去世了,一年后他父親就續(xù)弦了,
因為他母親是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死的,所以他的大學士父親便不是很喜歡他,他的后娘......
他也不怎么喜歡他父親,他父親教他寫字他偏偏愛劍,他父親讓他從文他偏偏愛武,這樣他的父親更不喜歡他了。
后來他的有了一個弟弟,他后娘就是他弟弟的親娘,
這樣他就更受排擠了,其中酸楚不言而喻。
想到這一身白衣的他有些惱火不由得將手中的手中梧桐枝給折了下來,
還好他這樣的生活到了八歲就結束了,八歲那年王學府上來了一個客人,那人叫做喬衫,京城第一劍客,那人一眼就看出他百脈具全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習武奇才。
后面他就變成了天才王小樓,
說來相比于在家,卻更喜歡和師傅待在一塊練劍,直到一天他師傅去了青山然后被青山法劍真人打敗了,他練劍練的就更勤了。
直到去年他進入出塵,他又變成了京城劍道第一天才王小樓,
想到這他不由得在臉上露出了微笑,看了看手上光禿禿的梧桐枝條,
據(jù)說青山法劍真人長劍還未出鞘便敗了他師傅喬衫,他王小樓便試試,
一枝梧桐能否壓下青山。
拿著一枝梧桐的白衣如畫他去了城北。
......
城東十九井街的廢棄四合院中,
燃了一夜的篝火變成了灰燼,陸一凡照例起的很早在院子里練起劍來。
沒有花哨的劍法,只不過一開一合之間拿捏的十分準確,舞劍的速度也快的異常,
院子里還有一個白衣男子想在把院子整理翻新一下。
那把被喚做踏雪的寒刀有時被當作柴刀,有時被當作錘子,那白衣男子用的十分順手,
門板上的小女孩揉了揉眼睛醒了過來,先天不足的她,不到六歲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好幾次,休息一夜她的氣色已經(jīng)好了一些,
“師傅,師傅,你在哪啊”女孩剛醒便開始找他的師傅。
院子里的白發(fā)男子聽到女孩的聲音便趕了過去關切的問到:
“佳兒你好些了嗎”
“師傅,我餓了”
會餓了證明病就快好了,聽到這白發(fā)男子露出了笑容,
“來,喝點粥”
他早就把白米粥煮好了,就知道她會餓的,他一生練刀如今身邊只留下小女孩一個親人,待她自然是極好的。
“師傅這里是哪,還有他是誰?!?p> 喝完了米粥小女孩注意到這里有些不同,臟亂的小院,還有舞劍的黑衣少年。
“這是洛陽十九井街,他叫陸一凡,這里是他的家,他和你一樣在找爹爹。”
小女孩聽了陸一凡遭遇,也想起了她的娘親還有,從未見過的爹爹一時間悲傷起來低聲問到:“師傅,你說我們能找得到爹爹嗎”這個問題從楚國到唐國一路上他已經(jīng)問了無數(shù)次,
“能的一定能的,明天師傅就將你爹爹帶來見你”他必須要把這件事做好。
“師傅最好了,明天就可以見到爹爹嘍?!毙∨⒁幌伦痈吲d了起來
“不過明天你不能和師傅待在一塊,不然可能就見不到你爹爹了。”
“這樣啊”女孩的臉上出現(xiàn)一些憂傷,一直以來她師傅都在她身邊,
“明天你和那個黑衣服的哥哥在一塊好嗎,很快師傅就把你爹爹帶來?!?p> “好吧,明天就可以見到爹爹了”每次小女孩一想到能見到爹爹就很開心,
院子里的黑衣少年收起劍也走了過來。
“大哥哥,我是思佳,明天我就要會見到爹爹了,你很快也能找到你爹爹的。”
小女孩并不排斥這個和她一樣在找爹爹的大哥哥,甚至還在安慰他。
陸一凡摸了摸女孩的頭上的辮子笑了笑道:
“會找到的都會找到的?!?p> “嘻嘻。”
女孩笑起來頭上豎起來的倆個小辮子一搖一搖,在加上圓乎乎的小臉的可愛極了。
陸一凡轉過頭去對白發(fā)男子說到:“明天如果你沒了,我會帶她去青山?!?p> 白發(fā)男子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昨夜里那黑衣少年人出了他,他們倆交換了一個故事,當然這倆個故事都是關于他的。
一個故事發(fā)生在十幾年前,那時候他的刀是依然踏雪,只不過他還不是什么刀王,只是一個刀客,
一個刀客在九國行走,快意恩仇,拔刀相助自然是常事,他殺過不少惡人,也救過不少好人,陸一凡的父親便是他救過其中之一,所以陸一凡認得這把刀也認識他。
第二個故事發(fā)生在七八年前,他發(fā)生世間值得救的人變少了,該殺的人卻便多了,他的刀已經(jīng)被人稱為踏血,他也變成了刀王。
既然成了刀王,眼里便剩下了刀,練刀已癡,練刀已成魔,
最后他的最愛的女人也倒在他的刀下。
他的頭發(fā)白了,也瘋了。
渾渾噩噩倆年后,他在楚國遇到了一個被拋棄女人,那女人還帶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這個女人的善良結束了刀王的渾渾噩噩。
可是三年后這個女人也死了,死前她把孩子交給了他,讓他幫忙找到孩子的父親。
這或許便是他一生的故事,
那個孩子就是現(xiàn)在的小姑娘,她爹爹就在這洛陽城中。
......
日近黃昏,
一身白衣的他還是那么出塵,梧桐枝上多了幾道劍痕,其中最大的一道便是他的眼前的對手方才留下的。
城南南街口,擂臺上站著倆人,
一人名為羅燊青山劍士,一人名為王小樓京城劍修,一人手上的是一把寬劍,一人手上的是一枝梧桐。
擂臺下烏泱泱站著一大群人,喜歡看熱鬧的人一向不少,
王小樓摸了摸被削出一道劍痕的梧桐枝說到。
“我聽說過你,在薊州劍道上也有些名氣,不曾想也入了青山,還了出塵境界了,倒是給了我一些驚喜?!?p> “上月方剛入青山我便入了出塵,不過與你相比的確差太遠?!?p> 他羅燊今年二十四破鏡入出塵,若是與常人相比已是極快,不過與他王小樓比卻是慢了整整十年,
“的確差太遠。”
王小樓話音剛落,體內(nèi)真氣回轉,瞬間擂臺上劍意彌漫,梧桐枝上也布滿劍罡。
接著身形變得飄渺不定,時而出現(xiàn)在東邊時而出現(xiàn)在南邊,一身白衣在擂臺上帶起無數(shù)殘影,
羅燊右腿往前一跨,在臺上激起一陣煙塵,寬劍斜持在前身一個不動如山的架勢。
忽然他心中警兆突生,劍寬劍往前一橫真氣送入寬劍生起劍罡。
“鏗”
一陣金鐵之音過后,羅燊瞪大了眼睛,
場下的人群也吸了一口涼氣。
一枝梧桐洞穿了他的寬劍,壓在他的肩膀上,在脖子上也留下一道淺淺的小口子。
他敗了。
“你已是出塵中境”羅燊嘆到。
王小樓抽出梧桐枝轉身飄然離開。
“青山....不過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