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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星空真美

第六十五章 誰殺死了她

今夜星空真美 今日宙 6016 2019-11-08 19:19:49

  溫宜峰從見到溫宜松出聲開始,就兩眼發(fā)直,說不出話來,直到下巴處傳來的輕微疼痛才將他從震驚中喚醒。他抬眼看向溫情,狂喜道:“宜松,宜松沒事的話,那我弟弟可還有救?”

  溫情扯了一下嘴角,松開了手:“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們的話,說吧,究竟是誰唆使溫宜巒下毒的?”

  溫宜峰咳了兩下,苦笑道:“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咳咳,好吧,都是鶯歌那個女人出的主意,不知道聽了什么人的話,以為毒死宜松,她就能當(dāng)溫家主母了。她知道宜巒喜歡她,一直聽她的話,就宜巒當(dāng)槍使…我看毒藥也不是她拿出來的,而是外面有人給的,不管你們信不信也好,我知道的就是這么多?!?p>  溫情點了點頭:“ok,我是說可以,你所說的一切都會作為呈堂證供,不過溫宜巒還是要去牢里蹲幾天,是吧?黎侍衛(wèi)?”

  她隨意扭頭看向黎川,卻發(fā)現(xiàn)他正眼睛不眨地看向自己許久了,她瞪了他一眼,他才反應(yīng)過來,掩飾性地咳了兩聲:“沒錯,沒錯,溫佳人說得對。待會我就派人去找溫宜巒?!?p>  他走到溫宜峰面前,低頭看他,嘆了口氣,扶他站了起來:“雖然我沒資格評論你,但我佩服你的做法,不是每個哥哥都有勇氣站出來幫傻子弟弟認(rèn)罪的?!?p>  溫宜峰噎了一下,他本想爭辯道“說誰家弟弟是傻子呢,我家宜巒可聰明了,五歲就會背詩了!”,但想想這次宜巒鬧得這回事,這么簡單就中了那個女人的詭計,實在不能以“聰明”來形容。這次的事情,讓溫家所有人都認(rèn)識了溫宜巒,一個傻到給嫡脈子弟投毒的外室子,太蠢了。

  他硬生生吞下了無人能懂的委屈和酸楚,笑道:“多謝黎侍衛(wèi)?!?p>  溫宜峰轉(zhuǎn)頭面向溫相和溫夫人,下跪泣聲道:“溫相,夫人,這次的事情雖非宜峰之過,但宜峰有包庇之嫌,家父亦有隱瞞宜巒的錯誤,今天,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就把我們一家除族吧?!?p>  他含著淚花,硬生生地磕了三個頭,一個是給沒到場的溫宜巒,一個是給他昏過去的父親。

  溫相沉吟許久:“既如此,就依你說的做吧”,他突然想到什么,瞇起眼笑了一下:“雖然溫家今后不會庇佑你們,你們需自己當(dāng)家立戶,但你也好,宜巒也好,都能去考科舉了,堂堂正正地和宜松一較高下?!?p>  這倒是溫宜峰沒想到的意外之喜了。

  他泣不成聲,忍著淚又磕了三個響頭:“倘若…倘若我們真能闖出一片天地,一定不會給溫家丟臉,我溫宜峰在此立誓?!?p>  溫相笑了笑,一言不發(fā)。

  鶯歌會是主動要下毒的人嗎?他覺得,沒有這么簡單。

  窗外風(fēng)云雷動,似乎有一股未知的勢力盯上了溫家。

  溫相突然想起了溫夫人曾經(jīng)笑著對他說過的話:“那孩子真是操心,最近在揪著我問,我們家可有什么死仇呢,我就打趣她,放心吧,誰都能是我們家的對頭,顧相家的小子絕對不是。說到這個,子缺,你有沒有覺得顧深那孩子和我們阿情挺般配的?你呀,找個時間請顧相一家到我們家吃個飯,我們相看相看。”

  會是…顧相家的嗎?

  他沉默不語。

  一道驚雷閃過,不知哪棵樹遭了秧。

  -

  相比熱鬧的溫府,顧府一向冷冷清清,尤其到了深秋,更是一片荒蕪得像個廢棄的老宅。只有幾顆梧桐樹寂寞地掉葉子,也讓顧府的老人們怨聲載道,就為這幾棵樹,老奴們要拖起茍延殘喘的身體,奮力打掃落葉。

  天漸漸陰了,顧相點起一盞油燈,執(zhí)筆寫著什么,時而皺眉思索,凝望燈芯上燃燒著的一點豆大的光亮。

  屋外傳來一陣富有節(jié)奏感的“篤篤”的敲門聲,每一次敲門的間隔都均等的恰到好處。顧相停下筆,心想,顧深這孩子也不知像誰,干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就連敲門都很有“顧深”的風(fēng)格,真讓人懷疑他的袖子里是不是隨時揣著一座更漏。

  這一點上看,他不如長子顧溟灑脫自在。想起顧溟乖張的行事風(fēng)格,顧相又覺得一陣頭疼。

  他放下筆,揉揉眉心,揚(yáng)聲道:“阿深嗎?進(jìn)來吧。”

  顧深走進(jìn)來,乖乖地給老父親請了個安,便坐下來喝有得遞來的茶水。

  有得現(xiàn)在是顧府大管家了,仍然安心地做著下人的活計,臉上掛著慣常的那一抹微笑。他上好茶后,就出了門,在窗下和顧深的專屬侍從有失聊起了在宮中當(dāng)差的事。

  “有得,你可不知道,那次實在太險了,我和公子在寒山上遇上山口走蛟龍的時候…不對不對,公子說那叫泥石流,是一種正常的自然現(xiàn)象,不是什么蛟龍,哎呀,我不是想說這個。沒想到我們在山上碰到的一個公子哥,居然就是皇上!乖乖,我當(dāng)時嚇得腿都軟了,少爺比我沉得住氣多了…”

  有失絮絮叨叨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顧相凝眉細(xì)聽,搖著頭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說:“哈哈,你和今上確實有緣,若不是有失說起,為父還不知道有這么一段軼事?!?p>  顧深謙虛地說:“父親謬贊,這還要多虧了父親和我提過今上的名諱是純,再加上他當(dāng)時穿的都不是普通公子長途跋涉遠(yuǎn)游的衣裳鞋襪,推理一下就出來了?!?p>  顧相哈哈一笑:“推理這詞好生有趣,先推敲后理思,與你之前說的物理有異曲同工之妙?!?p>  顧深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了。

  門外又響起了一陣雜亂的敲門聲,節(jié)奏短而急促,聲音清脆有力,顯出敲門的人已經(jīng)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進(jìn)來吧?!鳖櫹嘤猛瑯拥穆曇艋卮鸬?。

  顧溟推開老舊的門,面無表情地走了進(jìn)來,眼里滿滿的嫌棄,待看到顧深之后,又多了幾分玩意。

  他沒有請安,自己找了個坐處坐了下來,隨性地伸直了長腿,歪頭盯著正在喝茶的顧深看。

  兄弟倆相貌相似,但神情氣質(zhì)卻截然不同。顧溟不拘小節(jié),有時行事又帶著江湖草莽的風(fēng)格,叫人捉摸不透。顧深就太好懂了,一切按照規(guī)矩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從不出錯,經(jīng)過幾個月的歷練,他比顧溟這個古代人,更像一個大家出身的公子。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以為父親只請了我?!鳖欎閱?。

  顧深沒有看顧溟,徐徐地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答道:“很顯然,因為父親不止一個兒子?!?p>  他自詡在陳述一個事實,但顧溟顯然把它理解成了一句嘲笑。他嗤笑了一聲,別開了眼,不再說話。

  有得進(jìn)來,照例給顧溟上了茶,正要退下去的時候,聽到顧相說:“記得庫房里有三尺青綾,你和有失替我把它送去溫家吧,溫家的長子今日出殯,為人父者,哪個不希望兒子金榜題名呢?溫宜松好不容易考上了狀元,卻暴斃了,實在讓人感嘆。我與溫相同朝為官十幾載,也當(dāng)送去一份薄禮聊表歉意?!?p>  這是要支他們出去了,不過送青綾又是個什么招數(shù)?有得琢磨了半天,搖搖頭放棄了。

  顧深抬起頭,看見顧溟笑了一下。

  顧相起身,走到窗邊,扶著窗欞,環(huán)顧四周。

  他看見顧家的上空壓滿了灰色的雨云,遠(yuǎn)方傳來一處悶雷聲,顧相輕聲念道:“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p>  他轉(zhuǎn)身望向他的兩個兒子,眼神柔和了下來,他們神情不同,但身上都有寒婌的影子。

  他說:“是時候告訴你們母親的故事了?!?p>  “你們可能聽說了什么,以為她是病死在寒山上的,但為父今日告訴你們,她,是被人害死的。”

  顧溟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早就知道了什么。

  顧深神情嚴(yán)肅了起來,放下了茶杯,危襟正坐。

  顧相閉起了眼睛:“我該從什么時候開始說起呢?啊,對了,就從我遇上你們母親的時候,開始說起吧…”

  沒有人抱怨他嘮叨的時間太長,兩人都全神貫注地聽著那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

  當(dāng)年的顧才傾,人如其名,除了出身差點之外,年紀(jì)輕輕,學(xué)識就勝過了許多老夫子。更難得的是,他容貌俊美,如山中璞玉,一經(jīng)雕琢,便在京城大放異彩。試問當(dāng)時一同取試的士子們,有誰不為他的才學(xué)折腰?

  金榜題名時,他雖不如先前的溫相那么出色到取了頭名狀元,考的卻也不差,取了第三名探花。

  但他半生失意,就失在這個探花上面。

  坊間譏諷他,先皇點他做探花,全憑了他的俊美無儔的容顏,他也一度郁郁不得志,懷疑自己的才能是否真的出類拔萃。

  后來他才知道,點探花是先皇最愛的女兒婌公主的意思。

  “駙馬何須狀元才?”先皇本有些猶豫,婌公主聽聞后,含笑反問了父皇。

  原來他的文章遠(yuǎn)超過當(dāng)時的狀元,只因婌公主想要嫁給他,先皇就把狀元給了別人,留給自己一個樣子好看的探花。

  等到他娶了婌公主之后,連靠著探花得到的去翰林院當(dāng)編修的實缺也沒了。

  公主的駙馬,需忠心耿耿,需良才美德,需面如冠玉,身材修長,能文能武。

  但這些在婚后,都是無用的才能。

  洞房花燭夜時,他才第一次見到公主,但顯然公主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對他一點也不陌生。

  也許是他殿試的時候,也許是他叩謝宮門的時候。

  婌公主言笑晏晏,柔聲道:“顧郎,總算等到你了?!?p>  他只是沉默寡言地下跪,磕了個頭:“微臣在此?!彼凵竦挠喙庵校瑳]有錯過捕捉到公主神情惘然的一刻,那一刻,他是最暢快的。

  他們不是夫妻,是主臣。

  婚后的生活亦是乏味。對他而言,無非是折去了他的翅膀,將他束縛在公主府中;對公主而言,卻是享受出了宮后的忙忙碌碌,逍遙自在。

  但他很疑惑,為何婌公主整日里要裝作善良普度萬民的模樣,明明對他殘忍至極。

  她總是借著出去游玩的名義,在外頭接濟(jì)窮人;她又似乎懂得占星卜運(yùn)之術(shù),在大難來臨之前就早早屯下米糧,再分發(fā)給難民;只要有人以性命相求,她查明事實后,必定出手相助,這為她招來了許多江湖俠士;她還有許多奇思妙想,比如,丹陽縣遭遇蝗災(zāi)旱災(zāi)后,她獨自進(jìn)宮求旨,以拍賣宮庫舊品所得的善款來賑濟(jì)災(zāi)民,在這之前,從沒有人這么做過,她,是第一個。

  凡此種種,她都未曾與他商議過,但只要顧才傾問起,她必定傾囊相授,還會教授他許多前所未聞的東西,她謂之“經(jīng)濟(jì)學(xué)”。她的聰慧和博學(xué),連他聽聞后都自嘆弗如。

  可以說,婌公主就是他后來提出的“以商振農(nóng)”策論的直接影響人。

  顧才傾被她的學(xué)識所吸引,再加之,不論他對她如何冷漠,婌公主總是不肯放棄,對他百依百順,像民間普通人家的娘子一樣。甚至她經(jīng)常感嘆,如若她沒有公主的身份,與他歸隱鄉(xiāng)間,做一對平凡夫妻,和和美美,豈不如陶淵明的《歸園田居》一般美哉?

  她說這番話時,他的心忽然一動。

  他終于動了心,彼時距離他們成婚已過了三年。

  也就是那一晚,他們有了顧深。

  顧溟是成婚那一晚有的,他并不喜歡這個兒子,總覺得吵嚷,打擾他看書,是婌公主手把手地帶著他。

  等到了顧深,他才驚覺孩子是多么有趣的東西。更何況,這個小家伙眉眼那么像他,從不吵嚷,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吐泡泡。等到他稍微大一點,更是出口成章,過目不忘,就像,就像他以前那樣。

  所以他總是偏愛顧深多一點。

  生了顧深后,婌公主的身子就不大好了,可她堅持服藥,沒事總愛強(qiáng)拖著他逛園子,漸漸地,身子終于有了起色。

  那年雪災(zāi),無數(shù)難民奔涌來京城,溫子缺當(dāng)時領(lǐng)了賑災(zāi)一職,忙了沒幾天,卻過來請婌公主幫忙。

  顧才傾還記得,溫子缺當(dāng)時匍匐在地上,求婌公主親自去城門口,用公主的威信讓他們先在京郊城外安營扎寨,再擠進(jìn)京城的話,京城都要擠不下了。

  他當(dāng)時還嘲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溫狀元只有這么點本事,自己攬的活,還得交給別人干?!?p>  溫子缺倔強(qiáng)地說道:“我有什么本事不重要,現(xiàn)在皇上病危,能在災(zāi)民中說得上話的只有人稱活菩薩的寒婌公主?!?p>  “什么?父皇病了?怎么沒有人來通知我一聲!”婌公主氣急道,臉頰失去了血色,她深吸一口氣,對顧才傾微笑說道:“顧郎,不要緊,我只是依著溫侍郎的吩咐,去說幾句話而已,明日就回來了。”

  還不等顧才傾點頭,婌公主就已經(jīng)命小童給自己拿了一件厚重的狐裘披風(fēng),急匆匆地跟隨溫子缺上了馬車。

  等到顧才傾再見到自己的夫人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血花刺眼地綻放在胸口。

  顧才傾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這次,不是為了心動,而是害怕,害怕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就此離開。

  他抱著顧深,牽著顧溟,呆呆地站在門口,沒有進(jìn)去,聽顧夫人對有得有失如影他們幾個說話:“…我當(dāng)初收留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當(dāng)我的奴仆,是想讓你們堂堂正正做個人。啊,顧郎來了,你們扶我起來一下?!?p>  她見到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就像成婚的那天晚上第一眼看見他一樣。

  她強(qiáng)撐著力氣逗弄了兩個孩子一會,就吩咐有得把他們抱出去,顧才傾的手開始發(fā)抖,他知道,這是要交代遺言了。

  “你一直都想問我,為何我知道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為何…我固執(zhí)地要救每一個百姓?我知道,你想問的?!彼Φ乜粗瑪鄶嗬m(xù)續(xù)地說。

  不,他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只想抱著她,陪她一起去那個幽暗的地底。

  “我小的時候,有過一段很奇妙的旅程,去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說來,你可能都不會信。我居然變成了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女孩子,每天要去一個叫學(xué)校的地方,和很多像我這樣大的孩子一起學(xué)習(xí)知識。那個地方太神奇了,男孩和女孩學(xué)的東西都一樣,而且女子也能出來工作,甚至能考公務(wù)員,成為那個世界的官員,出色的女性還能參加選舉,統(tǒng)治一個國家。人人都有工作,人人都能吃飽穿暖,路途再遙遠(yuǎn)的人只需要一個打一個電話就能聽見對方的聲音?!彼贿吇貞?,一邊笑著對他說。

  他的內(nèi)心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種地方呢,他的夫人大概把做夢當(dāng)成了現(xiàn)實罷。但他沒打斷她,繼續(xù)專注地聽她說。

  “后來我才知道,那里隔了我們這里兩千多年的時間,我知道這個的時候,整個人都慌了,我在風(fēng)鳴朝是個公主,但在那個地方,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孩,我回不去的話會發(fā)生什么后果呢?于是我開始研究風(fēng)鳴朝的歷史,然后我看見了你,顧才傾,你是風(fēng)鳴朝最璀璨的一顆明珠。你中了狀元后,提出了很多改革的措施,但很可惜,你過早的死在了皇子傾軋的動亂里…”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他要把耳朵湊近才能聽得清楚。

  “后來我對經(jīng)濟(jì)產(chǎn)生了興趣,我想,如果我是風(fēng)鳴朝的女皇,我該怎么治理我的臣民呢?于是我在那個地方一直念到二十八歲經(jīng)濟(jì)學(xué)博士畢業(yè),拿到畢業(yè)證書的那一個晚上,我回來了,這個身體和我離開之前沒有分別,就像做了一場大夢一般。醒來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去找父皇,我要保下你,我不能讓你的才學(xué)浪費在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我要告訴你,什么才是你最該去完成的事。”

  她目光柔和地看著他,他的表情里有些迷茫,但這不要緊。

  “按照歷史,父皇去世后,最小的皇弟會繼承皇位,他會是一代明君,一定不會埋沒你的學(xué)識。所以我死之后,你記得把我的嫁妝都還給父皇,以謀求一官半職,如今國庫空虛,他定會肯的。你只需靜靜蟄伏,等到明君出世。有得他們幾個都是我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可以留在府里。你絕不可以死,你要代替我,繼續(xù)守望風(fēng)鳴朝的百姓和臣民,我真的很愛…”

  她還沒說完,就嘔了一大塊血出來,目光就漸漸呆滯了。

  顧才傾抱著她痛哭許久,才喑啞著嗓子喚人過來為顧夫人梳洗換裝。

  在守靈的那幾天,溫子缺匆匆過來,對他說了當(dāng)日發(fā)生的事。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的。豈料不知哪個災(zāi)民起哄,說公主一定有很多錢,供他們吃喝,搶了公主去,不怕京城不給他們糧食,他們也能大搖大擺住在京城了。

  后來就變成了一場災(zāi)難,一個帶著刀子的災(zāi)民連刺了她幾刀,前幾刀被侍衛(wèi)攔下了,最后一刀中了,中在肺腑,御醫(yī)看過,傷重難治,就近移往寒婌別院休養(yǎng)。

  據(jù)說,那個災(zāi)民一邊刺,一邊怒罵道:“我老婆孩子都凍死了,你還和我們說什么住到郊外去的屁話!我呸!你們這種官都該遭天譴!”

  顧才傾沉默了半晌,輕輕地說道:“為什么,她當(dāng)初非去不可呢?”

  溫子缺愧疚地說道:“都怪我太心急了,我應(yīng)該求了圣上再派一隊京燕子過來護(hù)衛(wèi)公主的。”

  顧才傾點點頭,叫了阿叔過來:“送客?!?p>  他背過身去,看似是一個字都不愿意和溫子缺多談,實則是遮掩面上的淚光。

  如果說溫子缺有錯,那么他也有錯,他明明每日閑來無事,為何不肯與她同去呢?如果他在現(xiàn)場,定能好好護(hù)住她。

  到底是誰害死了寒婌公主呢?

  是那個拿著刀子的災(zāi)民,是溫子缺,還是他這個公主的枕邊人——顧才傾呢?

  他站在窗邊,許久許久,都想不通這個問題。

今日宙

最近...搬家...大家多擔(dān)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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