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江基地中樞實驗室
西裝革履的秘書輕輕地敲了敲門,得到回應后,打開門說道:“黎大校,您要的人來了?!?p> 秘書將身后的人領了進去,朝著實驗室中間的那人鞠了一躬后,就合上門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粉色頭發(fā)的男人全無秘書小心謹慎的樣子,在門口打量了一下房間后,發(fā)出“嘖嘖”的響聲,隨后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揀了張旋轉椅坐下,兩條長腿隨意地搭在面前的長桌上說道:“黎念川,聽說你這些年一直在找小爺我?說吧,你是想用我的異能找誰?先說好啊,面對熟人我可不打折?!?p> 他對面的那人穿著一件深綠色的軍裝,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后,兩只眼睛像鷹眼一樣發(fā)出讓人不寒而栗的光,鼻梁挺直,嘴唇薄而分明,如果溫情在這里的話,會驚訝地發(fā)現這人居然和已逝的黎川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他顯然不喜歡面前這人的做派,厭惡地皺了皺眉,片刻后才說道:“溫不寒,你放心,該出的物資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我要你用【靈媒】的異能幫我找個人,那個人你也認識,所以我就不給你她的照片了,她是我的妹妹光十熠,當年我們在同一個班上學…”
溫不寒收起腿,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費盡心思,放了幾百個異能人士把我從深山老林里挖出來就是為了找她?你戀妹呀?”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說明我的動機,你只要告訴我,能不能找到她。”
“能,當然能~”溫不寒吹了一聲口哨:“不過你也真是夠厲害的,一般人都是來找自己的父母家人老婆孩子什么的,只有你,放著你爹娘都不管了,一心只找妹妹,誒,我前些年就告訴過你,我曾經在中南基地見過他們,嘖嘖,老倆口過得很凄慘啊,你去接他們了沒有?”
“多余的廢話我不想聽,快點找到她,你很清楚我是怎么處理廢物的,廢物只能被丟棄。”
“好好好,我就隨便說說嘛。咱們這就開始?!?p> 溫不寒最疼惜的就是自己的小命,對方都威脅到這份上來了,他也不再嬉皮笑臉,危襟正坐,閉上眼睛,小聲地念叨光十熠的名字。
他的左手掌心浮現出一只金色的立體地球儀,右手虛空拈著一枚銀色的飛鏢幻影,仔細看去,飛鏢的把上刻著“光十熠”三個字。地球儀越轉越快,快到幾乎看不見上面的紋路時,他猛然睜開眼睛,高喝一聲,右手松開飛鏢,飛鏢劃過他的右手掌心,輕盈地如一枚空中飛舞的毽子直往左手的地球儀射過去。
黎念川用手撐著桌面,身子前傾,急切問道:“她在哪?”
溫不寒舉起左手的地球儀,它的旋轉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直到完全靜止,露出了那枚銀色飛鏢的方位,但即使這樣,也只能依稀分辨出飛鏢插在花國南部的位置。溫不寒看了一眼黎念川:“別急,你都等了這么多年了,還在乎這一時半刻嗎?”
溫不寒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輕輕捏住地球儀上空飛鏢所在的位置一拉,地圖瞬間放大,連經緯度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湊近看去:“青云峰…這里是中南基地啊,黎念川,看來你還是得去那兒不可了?!?p> 桌子邊上的男人默默記下了經緯度方位,沉吟了一會:“我想看到她的圖像?!?p> 溫不寒不滿地“嘖”了一聲:“你知道那個很費神思的,每次用完,我都會直接昏過去。位置都告訴你了,你直接去不就成了?”
“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拿一個假的地址騙我?”
“喂,我們都十幾年的老同學了,我怎么會騙你?”
黎念川搖了搖頭,溫不寒盯了他半天,還是敗下陣來,抓了抓粉色的頭毛,咕噥道:“那我等下睡著的話,你幫我好好放在一張床上,我可不想再被人關進棺材里?!?p> 他深呼吸了一口,用右手指點了一下銀色飛鏢的位置,飛鏢像有感知一樣自行轉動了起來,在空中帶出了一股飛旋著的銀色氣流,氣流匯聚成一個半透明的球形,就在球的中央漸漸顯現出一個黑發(fā)的女子,她面容焦急,微微喘氣,胸口一起一伏,似乎正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奔跑著。
“這沒錯了吧?是光十熠吧?真沒想到過去九年多了,她還是和在上學時候一樣漂亮啊。”溫不寒擦了擦額角密密麻麻的汗水,感慨萬分。
黎念川指了指她身邊的一小團金色的光亮處,那里有一團紫色的光影。
“她身邊是誰?”
“你等等,我調一下視角就能看到了?!?p> 溫不寒暗暗磨了磨牙,五根手指輕彈,果然視角漸漸向光十熠身邊的身影移了過去。那是一個漂亮的少年,他有著一雙深綠色的雙眸,蓬松柔軟的紫灰色短發(fā),與周遭的黑暗格格不入,少年手里拿著一朵會發(fā)光的百合花,似乎在幫光十熠照亮前面的路。兩人手拉著手,向前奔跑。
溫不寒乍見少年有幾分面熟,苦思冥想了許久才叫道:“啊,這不是我們上學那會最火的歌星…誒,叫什么名字來著?馬什么?”
“鹿靡?!崩枘畲ㄝp聲將名字補完,他怎么會忘記這個人呢,他曾在她的房間門口撿到過他的演唱會門票,雖然她矢口否認,但兩人在演唱會握手的全息影像連他當時在華江基地秘密執(zhí)行任務都收到了,哪個少女會拒絕天王巨星呢?
他將再一次失去她。
黎念川摘下眼鏡,說道:“現在給你兩個小時睡覺,兩個小時后我們出發(fā)去中南基地接回光十熠?!?p> 房間里無人應答,只有輕微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