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司命說完前因后果時,希音已經(jīng)依偎在百里澤龍懷中睡著了。
得知阿絮遭遇的阿伊同情起她,覺得她為族頂罪的經(jīng)歷和小姐一樣,也卸下了防備,甚至還主動帶著阿絮去房間休息。
百里澤龍將希音抱回房間安頓好后,天色已經(jīng)微微發(fā)白,他回書房準備休息,卻在門口看見還等著的司命,有些不解。
“司命星君為何還未回天庭?”
憑借他對司命的了解,以對方那膽小怕事的性格,蒼澤覺得司命應該早就撒歡離開才符合他的脾性。
司命撓撓頭,討好般嘿嘿笑著,看著蒼澤坐下后小心翼翼湊到對方面前,殷勤的伸出胖手捏著蒼澤的肩膀,笑嘻嘻地問道
“蒼澤戰(zhàn)神,那李尚玄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啊?”
原來是為了這事。
蒼澤挑眉,端起茶杯反問道
“有何不妥嗎?”
“當然不妥!”
司命語氣急促,雙手握拳齊齊落下,蒼澤手中茶杯里的水頓時濺出,蒼澤腿上,還有桌上全是水漬。
司命見狀暗道壞事,急中生智下把他的袖口當做抹布,想要擦拭桌面。
卻被拿來抹布的蒼澤推開,司命抬頭看見蒼澤擦完后的一臉嫌棄,抱歉的重新倒了杯水遞給對方,繼續(xù)解釋道
“主要是我,我天命書上李尚玄的命不是這樣進展的啊。”司命嘆了口氣。
看著蒼澤一幅好好解釋的表情,司命眼中流露出五分的為難,三分的窘迫,還有兩分的不好意思,最后他咽了咽口水了,避開蒼澤的眼神猶猶豫豫道
“那個,李尚玄的事情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蒼澤放下茶杯,卻發(fā)現(xiàn)司命眼睛骨碌碌轉(zhuǎn)著就是不肯開口。
于是他轉(zhuǎn)身拿起一本書,耐心的翻閱,甚至還提筆批注起來。
看著對方悠閑的模樣,司命自己著急像是被火炙烤一般,最后心中一橫,抬頭望著蒼澤問道
“你既然能以龍族勢力護住阿絮,應該也可以護住我吧。”
蒼澤斜睨一眼司命,并不搭話。
司命于是搬了個小馬扎,放在蒼澤身側(cè),他抱著腿坐下,可憐兮兮的望著蒼澤道
“戰(zhàn)神大人,我可能得罪天帝了?!?p> 語氣聽上去如此卑微,蒼澤放下書,扭頭竟然發(fā)現(xiàn)司命眼中真的噙著淚水。
這又是什么招數(shù)?
蒼澤忍不住將書扣在對方臉上,微微松了口
“你先說來看看。”
往往戰(zhàn)神這樣說就算是應下了。
司命熟練的扒拉掉書,眼中的淚竟然已全無蹤影,一把鼻涕一口吐沫的說起前因后果。
原來這李尚玄本名為趙玄,是鳳族族長之弟,此番入凡是因為年以九百歲即將成年,按照鳳族傳統(tǒng)入世歷練。
鳳凰一族居住在不死火山,自持血脈高貴不愿歸附天庭,對此天帝頗有微詞,所以就讓司命在趙玄的天命簿上寫了悲慘的一世。
后來雖然被希音強行要求修改了運數(shù),讓李尚玄成為了九五之尊。
可因害怕天帝怪罪,他便將李尚玄登基后的命運寫的十分悲催,身纏惡疾,猜忌懷疑,眾叛親離等等。
可剛剛就在前廳,他看見了李尚玄。
就那一眼,司命就知道對方并沒有經(jīng)歷他寫的那些事情。
蒼澤聽完后若有所思,片刻后才道
“希音上一世把無患木留給了他,無患木可避世間災厄,此事和你無關?!?p> “還有件事我未曾和你說。”
司命苦巴巴的聳拉著腦袋,對著手指頭坦白道
“鳳君趙炎成年轉(zhuǎn)世時我心頭不忍,于是筆下留情,之后天帝大怒,說我不尊號令和紀法,幾乎要撤了天機閣。”
“那時還沒有天規(guī),我就淪落到那般境地,此番我定是在劫難逃?!?p> 司命不知何時調(diào)出了封運筆,雙手緊緊握住它,臉上全是不舍和懊惱。
他正為自己的前途悲傷著,忽然聽見蒼澤發(fā)出一聲嗤笑。
司命星君抬起頭,這時眼中真的含著淚,控訴的望著蒼蟄。
“司命星君,你的仙職是帝俊大帝封給你的,你的天機閣是陳勾大帝批給你的?!?p> 蒼澤說著,目光落在封運筆上,反問道
“而這封運筆是老祖賜給你的,一切與如今的天帝有何干系?”
司命聽見著有些大逆不道的話,一時間忘記如何反應,呆呆的看著蒼澤。
蒼澤深吸一口氣,道
“你身負之職,是讓下凡的神仙悟紅塵,知天道。而非讓他們經(jīng)歷刻意無端的擺布?!?p> “司命,你是不是忘記了這些?”
看著司命若有所思的離開,蒼澤想著他終于能瞇眼休息一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