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陳離開
“中秋啊，你再不醒來，小黑翅迅梟就要把你的菜園子玩壞了。還有你養(yǎng)的鴨子，要被小青吃光了?！崩详惒煌５卦卩嵵星锒呥哆?。
這小丫頭回來以后，睡了三天三夜，怎么還不醒喲！只是去救個人而已，明明他在她身上偷偷下的防護陣沒有被破壞，可是該救的人卻沒有跟回來，她體內(nèi)的混沌之氣也沒有了？為何他給她的儲存袋不見了？可惜了他的酒喲！
老陳正郁悶著，“不行！”鄭中秋突然睜開眼，坐起來大喊，“不可以吃我的鴨子！”說完又倒下去。
“呵呵~”老陳見狀，忍不住笑出聲，“醒啦？”
“唔？我是在我的房間了？”鄭中秋望望四周，確定是自己的房間無誤，“陳叔，是不是你帶我回來的嗎？”
“是啊！你怎么回事？竟然累得睡了三天三夜！”
“事情是這樣的……”鄭中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jīng)過講清楚。
“胡鬧！”老陳聽聞，隨手給她一個爆栗子，“居然想出用身體做容器的辦法！實在是太危險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如果不是你提前吃了我給你的丹藥，你會因混沌之氣耗盡而死，而姚瑤，也會因氣血亂行、元氣破損而亡。還有，你以為靈海是破銅爛鐵，壞了可以隨便敲敲打打補丁修補嗎？”他氣急了劈頭就罵，“也不知道你腦子裝的是什么東西？真想切開來看看，整天東想西想，嚇得老陳我肚子里酒蟲子都死了大半！你賠得起嗎？”
“還有，你體內(nèi)的混沌之氣耗盡，身體也受損了，五年內(nèi)都不能再使用混沌之氣了。這下你總該老實了吧？”
“陳叔，我錯了！”鄭中秋知道陳叔是關(guān)心她，所以老老實實地認錯。
老陳戳戳她那亂絨絨的腦袋，“明知原始野生林有危險，你還眼巴巴地趕去救她。救了她，你為什么又放任她留著林子里，這不是讓她去送死嗎？”
“這不一樣！”鄭中秋反駁道，“朋友有難，我當然要去救。但是如果朋友自愿去冒險，我也會尊重她的選擇。大家都是大人了，不管要做什么事情，只要自己想清楚了后果便好！”
老陳冷哼一聲，“大人？你是大人嗎？”又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得出結(jié)論，“三寸??！”
嘶~不待這么欺負未成年人的。鄭中秋苦哈哈地求饒，“陳叔，我肚子好餓，能不能讓我先吃飽了，你再罵？”
“吃吃吃！等我把你的鴨子母雞通通宰了，看你還餓不餓！”老陳罵罵咧咧地跑出去，片刻之后左手一鍋雞湯右手一只金黃油亮的燒雞走進來，都香氣撲鼻，讓人垂涎三尺。
“陳叔，我現(xiàn)在還病著呢！吃不了那么油膩的東西。”鄭中秋看見那屁股對著她的燒雞一愣，指出病人需要清淡的食物，不需要拿燒雞進來。
“你想得美！這是我的！”老陳說完便惡狠狠地一口咬住雞的大腿，狼吞虎咽地嚼起來。
“哦——”鄭中秋喝起眼前的一大鍋雞湯，感覺有點淡而無味，尤其是陳叔吃燒雞時還發(fā)出嘖嘖的聲音，“陳叔，雞湯好淡??！”
“病人就是要吃清淡！”他說完還“噗噗噗”地把骨頭吐出老遠，雞骨落地時還發(fā)出當啷當啷的聲音。
鄭中秋被老陳壓在床上整整躺了七天，為了懲罰她，老陳總是在她吃淡而無味的病號餐時吃油膩的食物。比如她喝人參雞湯，老陳就吃燒雞；她吃白果燉老鴨，老陳就吃燒鴨；她吃煮蘿卜魚湯，老陳吃麻辣酸辣魚；她吃燉豬腳，老陳就啃鹵豬腳……
饞得鄭中秋坐臥不安，兩眼發(fā)綠，連作夢都夢見自己在吃燒烤。
一個星期之后，鄭中秋終于可以下床了。她高興得四處跑了幾圈，卻發(fā)現(xiàn)周圍有些變化：一向懶散的陳叔竟然在她不能下床的時候，把旁邊幾間屋子修葺一番！
“陳叔，你怎么了？”這幾天陳叔變得很忙碌，修葺屋子，擴大籬笆范圍，采購大量的米面調(diào)料……
“中秋，陳叔要離開一段時間了。”老陳忙完，擦擦汗對她說。
鄭中秋慌了，“離開？去哪里？那我怎么辦？”
“莫慌！”老陳安撫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少則三五月，多則兩三年，我就回來?！?p> “陳叔，我也跟你去?！编嵵星锛钡醚劭粑⒓t，拉著老陳的手不肯放。
“笨蛋！”老陳一個爆栗子過去，“要是你能跟去的話，我還至于準備這些東西嗎？”老陳指著眼前他準備的一切物資：三大屋子的食材，滿地亂走的雞鴨，夠鄭中秋吃好幾年了。
“你聽我說，這三間屋子被我下了禁制，食物放在里面不會腐壞，除非禁制被破壞。而且只有你能進去，如果遇到危險，就躲到里面。院子的籬笆我也下了禁制，可以抵擋野獸來襲。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不要輕易離開駐守地，明白了嗎？”
鄭中秋點點頭，“陳叔，直接把食物放在儲存袋里不就行了嗎？為什么這么麻煩？”她指著那三大屋子的食材，有點疑惑不解。
“你以為就你聰明？”老陳瞪她一眼，“你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儲存袋雖然不值什么錢，但難保不會有宵小之人見財起意，下禁制雖然麻煩，但是對你來說，更實用一點?！?p> “陳叔，你真好！”鄭中秋心中一陣暖意流過，“謝謝你！”
“哼！知道就好！”
“那陳叔，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走??？”鄭中秋仰起頭，討好地問，只差沒搖著尾巴了。
“還不是因為你！”老陳沒好氣地說。他看見鄭中秋一副小狗腿樣，便逗她，“想知道？”
“想！”
“咳咳，”老陳假意咳嗽兩聲。
鄭中秋會意，連忙倒茶端到他面前，“陳叔，喝茶~”
“好像有點熱？”
鄭中秋趕緊找來扇子，“陳叔，我給你扇扇子！”
“唉~肩膀有點酸。”
鄭中秋放下扇子，站到他身后幫他捶背，“陳叔，我給你捏捏~”
“今晚吃什么菜??？”
鄭中秋自然是諂媚地道，“陳叔想吃什么就煮什么！”
“那我以后都不洗澡呢？”得意忘形的老陳獅子大開口。
“……”鄭中秋深吸一口氣，抓起一個木棒揮幾下，威脅道“陳叔，你再磨嘰，信不信我把你的酒壇子通通打爛？”
“好，好，我說?！蓖淠芮年愂暹B連求饒，“中秋啊，你可別拿我的命根子出氣??！咱們出去說?！?p> 到了院子，老陳把酒葫蘆往上一拋，酒葫蘆立即變大變大，老陳抓住鄭中秋的手，她只覺得身子一輕，倆人就到了葫蘆上，她剛坐好，葫蘆載著倆人飛起來，越升越高。
地面上的物體越來越小，房屋樹木河流山丘，盡在腳底，和從飛機上往望下的感覺差不多。只是，這敞篷的‘飛機’，好嚇人??！鄭中秋坐在葫蘆上，緊緊抓住陳叔的衣袖，四處無遮擋，風呼呼直灌過來，她覺得自己頭發(fā)都亂成草垛了。
“瞧你那慫樣！哈哈哈！”老陳很沒良心地哈哈大笑，“膽子那么小，以后你要是達到煉氣七層，怎么御空飛劍？”
“我又不修仙！”鄭中秋小聲反駁。
老陳估計沒聽到，指著野生林里一座黑色的饅頭形狀大山，問她，“看看那座山，像什么？”
“饅頭！”
老陳拍她腦袋，“不對！再猜！”
“包子？”
老陳又拍，“蠢！不是吃的！再猜！”
“猜不到！”鄭中秋哭喪著臉，“咱有話直說吧。反正猜對了也沒獎。”
“朽木不可雕！”老陳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那是玄武巨龜！”
“……”鄭中秋嘴角抽搐，您老想象力真豐富，可以去景區(qū)當導游了！
葫蘆繼續(xù)往上飛，屋子樹木已經(jīng)看不清了，周身還飄著一些薄云，而整個青云山脈則盡收眼底，高低起伏，連綿不絕，雄偉壯麗，磅礴大氣。
“你覺得青云山像什么？”
鄭中秋想了想，怯生生地作答，“龍？”
“沒錯！總算有點見識了?！崩详愑忠话驼婆倪^去，“你知道青云中洲為什么叫作‘青云中洲’嗎？”
“……”這種問題，就好比你知道地球為什么叫‘地球’嗎？她哪里知道！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因為它想叫‘青云中洲’？”
“……”老陳嘴角抽搐，這么蠢的回答，他真的懷疑以中秋的腦瓜子，有沒有達到煉氣五層的那天？
“相傳遠古時期，這青云中洲是一條青龍的居住地。龍行則云，每當青龍出行之時，則青云漫天，因為地處中央，所以叫青云中洲。只是，有一天，青龍不知所終，不再出現(xiàn)。有傳說是隕落于此，身軀化為青云山脈，而剛才那只玄武巨龜，則是青龍的忠仆，它正守護著它的主人，等著主人醒來，重新遨游天地……”
老陳一本正經(jīng)地徐徐道來，很有景區(qū)導游忽悠旅客的味道。鄭中秋這么一想，就忍不住笑了，“噗嗤~”
她的笑聲打攪了老陳的傷感氛圍，他惱羞成怒地道。“你笑什么？”
“對不起，我不想的?！编嵵星锶套⌒σ獾狼?，她不敢實話實說，隨意編造個理由，“我只是想到烏龜行動那么緩慢，如果青龍說要吃早餐，會不會端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晚上了？哈哈哈?！?p> “你，”老陳一副‘我不與小屁孩計較’的容忍表情，拍拍她的小腦瓜，“你知道我之前給你進出原始野生林的是什么東西嗎？是龍鱗！”
“陳叔又忽悠我！”鄭中秋滿臉不相信，那明明是一塊質(zhì)地完美的靈玉！
老陳翻白眼，“愛信不信！”
“我信我信！”鄭中秋趕緊端正態(tài)度，好奇地詢問，“陳叔，一片龍鱗都那么大了，那這條龍該有多大??！”簡直不敢想象龍一頓要吃多少東西了！“陳叔，現(xiàn)在還有龍嗎？”
“不知道！”老陳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不知道？”
“青云宗的山門兩邊不是寫著對聯(lián)‘高名隨山隱，風助青云帆’嗎？有人說這句話暗示了青龍的去處，也有人說參透這句話就能得到飛升的秘訣?！?p> “哦~說了跟沒說一樣。”就跟愛情和鬼一樣，大家都說有，但是誰都沒有遇到。
“看你又打岔。我差點忘記要講的內(nèi)容了，”他又一個爆栗子過去，繼續(xù)說，“我們家族世代守護著這片龍鱗，以期有一天可以物歸原主。兩百年前，我在這里發(fā)現(xiàn)到一絲龍的氣息，所以便一直住在這里，只是毫無進展。這次我把龍鱗拿出來讓你穿越原始野生林的結(jié)界，恐怕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這龍鱗外泄的氣息了，所以我要外出躲一段時間，順便引開他們。”
“陳叔，我不懂。這龍身上那么多麟，何必要搶你手上的這一片？”就像她一頭頭發(fā)千千萬萬根，經(jīng)常掉幾根也沒什么可惜的。
“青龍自盤古開天辟地便已經(jīng)存在，相傳青龍與天同壽，飲下龍血可以延年益壽，龍筋和龍骨能煉制神器，吃龍肉可以讓人死而復生，龍鱗可以穿越任何結(jié)界。這樣的神物，本就稀少罕見，在上古諸神升位之時，龍族隨之飛升。所以存在于人世間的龍鱗，少之又少，所以一旦龍鱗現(xiàn)世，必定會引起眾人的爭搶?！?p> 鄭中秋擔憂地看著陳叔，“那陳叔豈不是很危險？”
“你以為我是誰？老陳我也曾是名動四海風靡九州的美男子，無論是美人脂粉堆還是刀光劍影中，都從容走過的風流人物，哪會這么容易就完蛋的？”老陳故作優(yōu)雅地伸手撥撩一下眼前的一團枯毛，露出他平淡無奇的五官，得意洋洋地晃晃頭，“想當年，凌寒仙子對我一見鐘情還非我不嫁呢？結(jié)果還不是被我像甩鼻涕一樣甩了……”
“惡……”除非這凌寒仙子口味重，不然怎么可能看上一個邋遢鬼！“陳叔，撒謊的話，你肚子的酒蟲子會全部死光的?！?p> “呃，咳，閑話少說，我走后你自己小心一點，不要隨便出門，不要去危險的地方，不要瞎搞亂搞……”
……
“陳叔，咱們能下去了再談么？這里好像不是聊天談心的好地方~”鄭中秋忍不住建議。
“呵呵~你懂啥？在這里講話肯定不會被人偷聽！”
“可是好冷啊~”一陣風吹過，鄭中秋忍不住兩手抱胸打抖。
“哼，廢物！以后每天必須修煉四個時辰以上！”老陳說完，便驅(qū)使葫蘆飛快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