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林夕剛起床。微信里有個叫“青”的人在請求加好友。
莫非是總經(jīng)理魏青?
他連忙同意。再看對方的資料,除了一個只有一片樹葉的圖標(biāo)之外竟然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新的一天,從感恩一杯白開水開始。”
他發(fā)條信息試探一下對方。
那個青馬上回復(fù):“新的一天,從胡說八道開始?!?p> 8點鐘,林夕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報到。余莉為他安排好辦公桌以及一些辦公用品。
又拿來幾份協(xié)議讓他簽字,并給他一些公司的內(nèi)部資料以及總經(jīng)理助理的權(quán)限職責(zé)規(guī)定之類的東西。
他走馬觀花的瀏覽一遍,再看時間已經(jīng)是10點鐘。
這時又收到青的信息:“進來?!?p> 這肯定是總經(jīng)理,他連忙進到總經(jīng)理專屬辦公室。
總經(jīng)理魏青靠在茶幾邊的沙發(fā)上,半瞇著眼睛,似乎在休息。
林夕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正想說話,魏青用左手輕輕拍一下身邊的沙發(fā),林夕會意,連忙在她左邊坐下來。
“昨晚的夢只做一半,弄得后半夜有點沒睡好,”魏青懶洋洋地說,“你能讓我繼續(xù)接著做夢嗎?”
“那個比較難。”林夕說。
“嗯。”魏青又重新閉上眼睛。
睡覺、做夢,這很簡單。要把之前的夢再連接上,卻是從未聽說過,這種機率與買彩票中頭獎的概率可有得一拼。
林夕開始催眠,很快就讓魏青睡著進入夢中。
他自己也靠在沙發(fā)上自我催眠,打算去她的夢里瞧瞧,也許她說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夢。
……
花園涼亭里,魏青和幾個白胡子老頭正在興致勃勃地喝茶、呤詩。
林夕站在亭子外邊,伸長脖子想看看紙上寫的東西,但上面一片模糊,看不出具體的內(nèi)容。
再仔細一聽,原來幾個人正在聯(lián)句:
老頭甲:“滿目山河空念遠……”
魏青:“春愁暗暗獨成眠……”
老頭乙:“洛陽親友如相問……”
老頭丙:“望帝春心托杜鵑。”
老頭甲:“妙哉!”
魏青也歡欣鼓掌:“好極了!”
老頭?。骸岸捶孔蛞雇<t燭……”
魏青:“十載幽思滿素懷……”
老頭丙:“春宵苦短日高起……”
老頭乙:“不拘一格降人才?!?p> 老頭甲:“這最后一句真是狗尾續(xù)貂??!”
老頭乙不服地反駁:“洞房花燭,早生貴生不好嘛?”
“哈哈哈……”余者大笑。
魏青:“除我這句你們?nèi)涠际堑退字Z。”
“非也非也!”老頭丁說,“不能把我這句與他們相提并論?!?p> 正在這時,余莉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林夕急忙醒過來,假裝正在品茶。
余莉不敢打攏魏青休息,把文件遞給林夕。
他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份與公司上市相關(guān)的報告。略一思索,他大筆一揮,全部給否決了。
余莉驚訝地看看他,他微笑著點點頭算是回答。余莉不好再說什么,拿著文件出去了。
像魏青這樣高智商的人,做夢都與眾不同。
林夕再去看魏青,此刻的她正喃喃囈語:
云暗情非夜,驚濤葬月殘。
……
只有兩句,卻無下文,林夕脫口而出:
“獨坐寒潭上,禪心方寸間。”
魏青醒過來,問:“你作的?”
林夕連忙說:“這兩句是禪師所作,我不會作詩,臨時借用一下?!?p> 魏青思考一會,把自己所作的詩念一遍:
云暗情非夜,驚濤葬月殘。
與君同一夢,相思豈無眠?
然后她說:“比較起來,還是禪師的更好?!?p> “你的也很好!”林夕說。
“下午有個例會,但今天參加的人比較多,你準(zhǔn)備一下?!?p> “好的?!?p> 下午二點鐘,會議室。
魏青坐在中間位置,左手邊是余莉,右手過是林夕。
劉副總坐對面,旁邊有他的秘書和助理,還有他的兒子劉帥。
另外還有各個部門的負責(zé)人,穆曉婉、周麗芳、程穎、唐真真等人都在座。
余莉是主持,她先介紹魏總經(jīng)理,再介紹劉副總、總經(jīng)理的林助理以及新任命的幾位。然后講了一些公司的事務(wù),再請其它的人發(fā)言。
劉帥迫不及待地說:“請問魏總和林助理,上午的一份有關(guān)公司上市的文件,為什么不能批?”
魏青并不知情,她瞟了一眼林夕。林夕不緊不慢地說:
“我反對公司上市!”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反對公司上市,”劉帥冷笑著說,“請問林助理有哪些理由呢?”
林夕說:“公司上市,短期內(nèi)會獲得大量資金,但會稀釋股分損失老板的利益,給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提供了控股公司的便利。”
“你說清楚,誰別有用心?”劉帥憤怒的叫起來。
“沒說你啊,”林夕說,“就事論事而已?!?p> “你……”劉帥為之氣結(jié),“就算這樣,只要董事長手中掌握著大部分股分,又怎么會有事?”
“公司一旦上市就不再是原來的公司,”林夕說,“變成失去自我的公司,變成不顧員工權(quán)益無休止地使利益最大化而迎合股民欲望的公司。所以我反對。”
劉帥說:“笑話,多年的精心準(zhǔn)備不可能因為你一句話就能全盤否定吧?”
余莉看看魏青,后者并無表示,于是她說:“這件事下次再議!”
林夕把一疊材料遞給余莉說:“我建議把員工宿舍區(qū)搬遷至D區(qū)附近,大家看看吧!”
余莉把材料分發(fā)下去,與會者人手一份。上面寫的是宿舍區(qū)設(shè)置不合理,與工作車間相距過遠。
而轉(zhuǎn)遠車運力不夠,只能運送在A、B區(qū)工作的員工,造成在C、D、E、F區(qū)工作的員工上下班必須走路20至30分鐘的現(xiàn)狀。
解決方案是把宿舍區(qū)搬至G區(qū)附近,暫定為H區(qū)。原G區(qū)的宿舍樓可以租賃或出售。
劉帥說:“你說搬就搬???那邊雖然有空地,可是建設(shè)費用估計要幾個億,那可是幾個億?。 ?p> 周麗芳說:“初步估算需要5個億,不過把G區(qū)的房子出租的話,一年也能有500多萬的收入。如果出售會更值錢一些。”
大家看看魏總和劉副總,但兩大巨頭反應(yīng)平淡,像剛才對于上市的事情一樣,既不支持也不反對。
劉帥又對林夕說:“如果公司上市,這5個億也不算什么。你同意公司上市我就同意你的搬遷計劃!”
林夕搖搖頭:“這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團?!?p> “那還談什么?你的事為大,別人的事就不是事?”
“辦公區(qū)在中央位置,我上班并不用走多遠,這不是我的事,而是所有一線員工的事?!?p> 劉帥還想說話,卻被他老爸搖手制止。
余莉又說:“這件事下次再議!”
魏青寫張紙條遞給林夕,林夕一看上面寫的是:讓財務(wù)部報一下轉(zhuǎn)運車的具體情況和費用。
林夕把紙條轉(zhuǎn)手遞給周麗芳。
周麗芳在筆記本電腦上找了一會兒,然后報告:
“咱們現(xiàn)在有轉(zhuǎn)運車40部,旺季還會向其它公司租借15部左右,每年開銷大約為兩千萬元?!?p> “沒有那么多車!”
“估計只有十幾部車?!?p> “如果有那么多車還用得著走路上下班?”
幾個部門的頭頭紛紛議論起來。劉副總臉色發(fā)青,看看身邊的后勤部汪經(jīng)理說:
“小汪,你來說說?!?p> “這,這……”汪經(jīng)理簡直嚇得面無人色,他啰啰嗦嗦地解釋著,“多數(shù)員工喜歡走上下班專用通道……轉(zhuǎn)運車又得分批次……有些人早上起不來,結(jié)果都去擠最后的批次而前批次幾乎是空車……有時還因為排隊和爭座位吵架打架……所以部分車子沒有運行,又經(jīng)常要保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