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冷漠不已,平日里瀟灑的風(fēng)度全然沒有。
他該怎么做從不需要別人指點。
他俯下身,手柔和地從她的臉上滑下,引起她一陣顫栗。
他的手停在她的脖子上,緩緩收緊,提起。
蘇曼的腳近乎離了地,她不可置信又十分痛苦地看向他。
顧沉冷聲,“說,到底有什么目的?”
“沒……沒有目的……我對您一見鐘情……就想見見……”
顧沉忽地把她扔到地上。
他不想在這殺人,這里是阿月曾經(jīng)最喜歡待的地方。
“滾吧?!?p> 棕色的身影直接一閃,翻墻而去。
顧沉將信隨手丟進草叢,“愚蠢?!?p> 蘇曼虎口逃生,待在玉山下,心跳還沒緩過進來,卻不是害怕,而是覺得刺激且興奮。
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配的上自己,祁彥那種骨子里虛榮的,一哄就到手,沒什么意思。
這個男人,強大,神秘,無情,完全是她的口味,她想起剛剛那雙冰藍色冷漠如雪的眼睛,凝視她的時候,如同深淵要將她吸進去。
蘇曼攤開手仰在草地上,那雙眼睛,若是永遠凝視著她,多么好啊……
酒館里的三角臉一覺睡醒,摸了摸袖子,信沒了,也罷,別人的事反正沒自己的重要,這一夜沒回去,老婆又得罵‘活死尸的囚徒’,唉,美人是別人的,老婆再兇,也是自己的,回家吧。
……
若笙幾天后,終于得到了結(jié)果。
是她早已料到的不如意。
說是竹緣國的使者,一定要對華境帝王行跪拜禮,使者拿出本國國王的畫像,說他們可以跪拜,但是華境的臣子也要對他們竹緣國國王跪拜才行,帝王朝臣當(dāng)然很生氣,一生氣,便客氣地把使者送走了。
宣告外交及通商失敗。
又過了好些天,守在華境外圍的將軍便來報信,說竹緣國大軍壓境,就駐扎在攀藤大山和華境之間。
若笙思考了很多遍,神力帶有巫咒之威,一用,輕則天道雷罰,重則災(zāi)難四起,她不可隨意用,那么對于戰(zhàn)爭她無可奈何,就算幫他們打,也是螳臂當(dāng)車。
而且她想到,這場戰(zhàn)爭是華境必然要經(jīng)歷的。
就像小孩子玩水,不掉進水里他永遠都不知道水的可怕,也不知道需要學(xué)游水強大起來。
……
朝臣討論議和還是開打。
顧沉沒聽完,走到‘倒人字’形的樹的旁邊,撿起草叢中的那封信,若有所思。
戰(zhàn)爭果然要開始了,誰知道竹緣國為了通商竟那么有決心,到底圖謀什么?
顧沉招來守衛(wèi)玉山的主管,詢問宋大人見竹緣國使者那天,玉山有沒有什么事。
陳主管眉心有個菩薩那樣的小痘子,他想問題時總喜歡按上一按,他按了十來下,恍然道,“是個門衛(wèi)有些異樣?!?p> 于是招來了三角臉,三角臉把自己被迷暈自己怎樣被冒充講了一遍,最后補充,他姑姑劉嬤嬤有一封信要他交給皇上,最后卻丟了,大約是被那個齊劉海女人摸去了。
皇上點點頭,恕了他的罪,并讓陳主管去問劉嬤嬤。
陳主管最終通過劉嬤嬤找到了若笙,便請她到玉山來。
他又恰巧在玉山底下遇到了齊劉海,便笑瞇瞇地一起邀了上來。
若笙也覺得很巧,便和蘇曼問了好,之后說些家常話。
蘇曼看了看若笙,又看了看陳主管,手心里冒了冷汗。
陳主管一副淡定模樣,和若笙介紹這周圍的景致,并時不時提醒蘇曼注意腳下石頭。
景致說夠了,便提起了三角臉。
蘇曼頓時若一盆涼水潑下來,內(nèi)心冰涼,身體卻熱如火,仿佛生病了似的,頭腦昏昏沉沉。
“這個人換班時被這位齊……”
嘭地一聲響,打斷了陳主管的陳述。
兩人轉(zhuǎn)頭,便見蘇曼被石頭絆倒了。
若笙看著她破皮的手腕,皺眉,“你這也太不小心了,別動。”
陳主管同樣訝然,“就是呀,您走路得看路呀,”說罷,便見他從懷中掏出處理傷口的東西,點頭道,“還好這種狀況我遇到的多?!?p> 蘇曼尷尬地笑笑,“我不能走了,不耽擱你們了,你們?nèi)グ??!?p> 若笙關(guān)心道,“腿也摔到了?”
蘇曼點頭,陳主管已經(jīng)把她手上的傷口包好,朝遠處招一招手,兩個侍衛(wèi)抬著一頂轎子飛了過來,“啊呀呀,我們玉山服務(wù)是很人性化的?!?p> 蘇曼收斂了笑容,知道這場鴻門宴不能避免,便冷了臉,站了起來,平靜道,“不用了,我又能走了。”
陳主管露出遺憾的神色,仿佛可惜蘇曼不能享受一下他們的高級服務(wù)。
三個人繼續(xù)向前,陳主管把三角臉的話陳述了一遍。
若笙扭頭看蘇曼,完全不能理解,這個信又有什么?還值得摸來自己送?
“你是怎樣想的?”
蘇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后化為青白,沖口而出道,“你怎樣想,我就怎樣想!”
你不就想著靠政治引起他的注意么,裝什么。
若笙思考了一陣,露出恍然的神色,蘇曼也是很關(guān)心華境的。
必然是蘇曼后來遇上劉嬤嬤,劉嬤嬤給她看了信,然后她左思右想,覺得門衛(wèi)不太可靠,便把信摸過來自己送。
“原來你有更可靠的門路啊?!?p> 若笙點點頭,發(fā)現(xiàn)這個朋友雖然怯生生,好像挺怕她,但還是很有用的。
???
蘇曼莫名其妙,正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陳主管笑瞇瞇看著她們。
原來已經(jīng)到了。
若笙抬頭看著‘安和殿’三個大字,內(nèi)心嘆氣,大軍壓近,安和不了了罷?
幾個人走了進去,便見身著身著黑衣金色腰帶的人站在室內(nèi),蘇曼悄悄后退到角落,若笙只是拱手行禮。
顧沉看見若笙的眉眼,便恍惚了起來。
記憶里的若月驟然生動起來,她總是牽著他到外面的草地上,在陽光下,回頭朝他天真的笑。
“你和你姐很像。”
若笙點了點頭,大概吧。她單刀直入,“您喊我是為了信的事,對嗎?”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定局了,她還沒想好怎么做。
若笙決定順其自然,在上天做出它的指示后,她再想,怎樣對華境更有利。
“老實說,我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也沒有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