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紅花粉花全部消失,山上變成光禿禿模樣,樹非綠樹,而是枯枝,地上無草,全是白骨。
玄文逸問道,“你把它殺了,如何找祝余樹?它看起來懂的很多?!?p> “這小東西狡猾又惡毒,不殺會有變故。它的天賦應(yīng)該就是幻力,它利用天時地利來坑我?!?p> 若笙看向土坑中尸體,“見面一試知不敵我,假借祝余引我到水蜘蛛那,那水蜘蛛長不出那么多爪子爬樹上去,八成是它弄出的,就為引我到這里來,給它背黑鍋?!?p> 若笙面色平靜,朝山上走,“幻境沒了,會很容易找?!?p> 果不其然,若笙在一處山腰發(fā)現(xiàn)了真正的祝余樹。
祝余樹是長在潭里的,根半浮在水中,星星點點倒映著。
若笙先把它移到葫蘆里。
等回到東山嶺,天已經(jīng)黑了,瑤娘在門口張望著。
見到若笙安全回來,面露欣喜,復(fù)而裝作嚴(yán)肅,“為什么這么晚回來?”
若笙沒有瞞她,“去找一種對我很重要的樹?!?p> 她將手伸出來,發(fā)出光芒顏色像梔子一樣的花朵躺在若笙手心,若笙踮起腳將它插在瑤娘發(fā)髻上,討好道,“進(jìn)去罷?”
瑤娘由她拽著,面上卻露出一絲愁容。
若笙沒有發(fā)現(xiàn),等玄文逸和瑤娘離開她的房間,她直接進(jìn)入了葫蘆。
若笙花了一個晚上才和祝余樹感應(yīng)成功,打下自己的印記,存于自己的體內(nèi)。
五行之中,她只悟了水,現(xiàn)在她的道力還只能通過水發(fā)出來,寒山火和祝余樹雖都存于體內(nèi),但她對火木二行還未有所悟。
清晨時若笙從屋里出來,恰好和萌姬碰了面,之前兩人各自有事,忙的都沒時間打招呼。
若笙和萌姬一起去山頂武場,等到練習(xí)時,若笙偷偷退到邊緣。
她昨天和祝余樹溝通的太晚了,慣性發(fā)困,她覺得自己可以補個覺。
比起無精打采的若笙,趙寧現(xiàn)在忐忑又興奮。
小王爺隋宴就在她不遠(yuǎn)處,正在看一個人練劍。
趙寧自己也是劍,而且她的劍薄如蟬翼,舞起來很好看。
趙寧彎起唇角,讓自己面部不要顯得那么嚴(yán)肅,然后提起裙擺走向隋宴。
“老師您能幫我看看嗎?”趙寧仰臉看他,她知道自己這個角度最好看。
隋宴淡淡的,沒說話。
趙寧覺得他同意了。
輕柔地舞了起來。
周圍男生都被吸引過來,趙寧勾起唇角。
一舞完畢,她將劍背于身后,垂著眸,略羞澀,“還行嗎?”
“很好看?!?p> “像蝴蝶飛到荷叢一樣?!?p> “……?!?p> 男生們紛紛表達(dá)自己的美言,生怕趙寧注意不到自己。
可是沒有隋宴的聲音,她抬頭,發(fā)現(xiàn)隋宴早就走了。
趙寧眉眼含了絲怒意,一把推開男生,去找隋宴,發(fā)現(xiàn)他半蹲在若笙面前。
趙寧的心提起,卻看若笙在睡覺,而隋宴看著若笙皺著眉。
她放下心來,她就說,怎么會有人放著她不選去喜歡樣樣不如她的人。
她再次看了眼若笙那不上進(jìn)的樣子,不屑地撇了撇唇,轉(zhuǎn)身走開了。
隋宴認(rèn)真盯著若笙看。
若笙自己點了下頭把自己驚醒了。
然后迷茫地和隋宴對視三秒,反應(yīng)過來,在嘴邊比了個‘噓’的手勢,悄悄道,“是你啊,不要告訴別的老師。”
隋宴點點頭,指了指武場上漸漸減少的人,“你睡了一個上午?!?p> 若笙篤定道,“沒有,我一開始蹲在這想修煉的問題?!?p> 隋宴問,“那你想的怎么樣了?”
若笙長嘆了口氣,站起身,“道阻且長?!?p> 隋宴一下子笑了,眉眼彎彎。
她和他一起走著,“你現(xiàn)在才是真正笑了,平日怎么不開心呢?”
隋宴一愣,下意識揚唇,“我沒有不開心?!?p> 若笙指了指他的唇角,“你這是硬拉上去的,還不如自然點?!?p> 隋宴抿住唇。
她的小手已經(jīng)指到了他的眉心,分析道,“你這里,也是會透漏一點痕跡的。還有你的眼睛。”
隋宴無奈,“都被你看出來了?!?p> “為什么不開心?”
“想家?!?p> “想家啊,”若笙也惆悵,想起魚頭寨魚尾寨,她隨意聊道,“我也有點想,我家里有個好朋友,是個彩珠女,她很高,比我高一個頭,”若笙對著隋宴比劃,“到你的眉毛吧?!?p> 她背著手,悠悠走著,“她雖然高,但是并不爽利,她膽小,喜歡作詩。七八歲時我時常和她一起去采珠,她怕我丟掉,每次總要用泡泡把我裹起來。有一次,她采了十顆珠子讓我?guī)兔δ弥?,等她回來,就沒有了?!?p> 若笙自己笑了,“被我全喂魚了,然后她看著我唱,‘
妹妹背著小籮筐,
一邊拾貝一邊掉,
誰把珍珠喂給魚,
大鯤把她吞了去?!?p> 后來吃掉珍珠的魚給她銜來花環(huán),她就笑了。”
隋宴突然停了下來,背著手傾身,彎唇看著她的眼睛,“聽說五步生友情,我隨你走了七步,可以做你朋友了嗎?”
若笙愣了,“你那天還和我蛙跳了五百步呢?!?p> 隋宴沒說話。
若笙道,“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p> 隋宴還是看著她。
若笙不解,“怎么了?”
“我之前和你道歉,是因為一些事對你產(chǎn)生了偏見?!彼D了一下,“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家里的事?”
“什么事?”若笙神色認(rèn)真起來。
“這樣也挺好,不必知道?!?p> 若笙問了好幾遍,隋宴都不再說,她感覺奇怪極了。
今天瑤娘又上來找她了。
若笙轉(zhuǎn)頭和隋宴再見,然后與瑤娘下山,瑤娘的神色有點不一樣,她更憂愁了。
于是晚上,若笙和萌姬被喊到她屋里,她給兩人來了一場家會。
瑤娘憶起當(dāng)年,“先皇隱藏身份游山玩水時,我遇見他,他總像在透過我看什么人,他常帶我出去看花看水,說一些讓我云里霧里的話,還請我喝他釀的酒。我那時喜歡他啊,也不知道他是誰,所以他帶我出去玩,我都去,只是一點,從不和他獨處,也拒絕和他獨處,因為他沒有說要娶我,我知道自己不能讓人傻傻的騙了去。
后來我做了太妃,而不是隨隨便便被扔掉的鄉(xiāng)下女子,都是因為我的兩分聰明,你們知道嗎?”
若笙和萌姬齊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