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仙嘆氣,“他那個性子我也知道?!?p> 沈思正愁這個,“那怎么辦?”
冰涵上前一步,淡淡道,“我哥也在里面,我們先去請那些大人集起來,再讓我哥幫我們說話。”
楚婷婷皺眉,“你在想什么詭計?”
“沒有詭計?!北蛄嗣蜃?。
萌姬打斷她們,“事情緊急,先就這樣辦。”
于子蘭發(fā)愁,“打開秘境,我們也得找國師溝通神息樹啊,以國師那種,那種奇怪的心性,我們怎么麻煩他?”
眾人又沉默了,蔣元先走兩步,淡淡道,“先考慮能不能開秘境吧。”
眾人覺得對,在宋檸老師的帶領(lǐng)下,來到負(fù)責(zé)東山嶺事宜的地方。
恰好今日幾位大人都在玉山山腳的議事閣里討論今年祭祀事項安排。
有個白領(lǐng)黑袍的人慨嘆,“祭祀才是國家之大事啊,華境風(fēng)調(diào)雨順,百姓安居樂業(yè),就是先祖賜予我們最大的福運?!?p> 有人冷笑一聲,“那得求出祥兆才行。”
“哎?沈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如此陰陽怪氣的?!?p> 沈大人不說話,有丫鬟給眾位端來了茶,他用手略碰了碰,神色冰涼,“議事閣如今這般怠慢了嗎?連杯熱茶也不奉了?”
“沈大人今日專來找茬的?”穿黑袍的人觸了觸茶杯,不燙不冷,剛好入口。
“各位大人都為華境百姓操碎了心,鞠躬盡瘁,沈某如何敢找你們的茬?”
穿黑袍的人假裝聽不出嘲諷,“沈大人謙虛了,”他微傾了傾身,“還沒有問大人,何為‘得求出祥兆才行’,難道沈大人對這次祈福有什么高見?”
“高見沒有,只是懷疑大家選人的眼光。”
“哦,你是指東山嶺那群小孩子啊,”黑袍之人樂呵呵道,“我覺得那群小孩很優(yōu)秀很可以呀,說不定這次選出的神選者能得先祖眼緣,祈得一個上上福兆呢?!?p> 沈大人冷哼一聲。
穿黑袍之人恍然,他前段時日好像聽說他家女兒被東山嶺給淘汰了,大概是心有不平吧。
他委婉相勸,“這個,身為臣子,為君王為百姓操勞,定要以公心相對,有私心考慮私利是不對的呀。”
沈大人拍桌而起,“你什么意思?說我自私?我倒要問問,我做了什么,你給我扣這頂帽子?!?p> 穿黑袍之人眨了眨眼,和氣道,“沈大人你先坐下來,別把手拍疼了,我只是在和你談?wù)撘粋€道理,什么時候說你自私了?”
他坐正身體,嚴(yán)肅道,“我們明明在討論公心私心這個問題,我是說,作為臣子,要以公心教化百姓,讓他們知道,一粟一粒都是國家的,應(yīng)該處處以國家為先,萬萬不可有私心。”
門口傳來爽朗的笑聲,那人含笑道,“張老,我可不同意你的想法?!?p> 室內(nèi)人紛紛望去,只見來人一身暗紫色官服,身姿如修竹,皮膚白皙,眉色淡青,相貌清俊,身上氣質(zhì)如舒云朗月,讓人見之悅目,心生親近。
穿黑袍之人喲了一聲,“冰小郎君有什么高見?”
剛剛被沈大人訓(xùn)斥的丫鬟此時端著棕木托盤低頭跑過,經(jīng)過冰燕和身前,只見他伸手擋了下托盤,垂眸含笑,“小姑娘,有酒嗎?”
丫鬟臉色飛出兩朵霞云,頭低的更很,輕輕道,“有的?!?p> “去拿一壺來,解解沈大人的愁悶。”
丫鬟微福了福身,急急跑出去,眾人指著冰燕和道,“看,他一來,就什么都有了。”
穿黑袍之人笑瞇瞇地摸了摸自己滿是胡腮的臉,“這種小郎君可不是我們這些能比的。”
冰燕和略挑了挑眉,坐在他的旁邊,相當(dāng)正經(jīng)道,“是啊,自入了官場,學(xué)問能力暫且不提,容貌上倒是我拔得頭籌?!?p> “你們瞧瞧,他還驕傲上了?!贝┖谂鄣娜肃托Γ澳悄阏f說,我的話有什么不妥之處?”
冰燕和含笑,“我可沒說你有什么不妥之處,我只是說我想的和你不一樣?!?p> “哦?”
“我只是覺得公心的說法太空泛,畢竟人天生就有私心,前些日子,我的朋友要拿我的畫送人,我心中不喜,之后我朋友說要拿宋大人收藏的真跡和我換,我悅?cè)坏貙嫿o了他,順便還白贈兩幅。”
眾人一笑,冰燕和攤手,“所以,人人都不愿平白付出自己的血汗和勞動成果,我對在清涼畫室中作出來的東西尚且如此,何況那些在烈日下勞作的農(nóng)民呢,倘若把人家辛辛苦苦種的糧食全收上去,想必他們再也不想好好勞作了吧?”
穿黑袍之人大笑,朝眾人道,“看到?jīng)]?冰小郎君是狡童矣。”
等大家靜下來,冰燕和道,“有一群小朋友想請眾位幫個忙?!?p> 門口又來了一群人,宋檸老師把事情和眾位略講了一遍,提出神息樹的事,穿黑袍老人微微沉吟,“這小姑娘的高義雖讓人敬佩,但開后山秘境是件大事,何況,小境也沒什么危險吧?”
宋檸老師心一沉,小境的事她之前托父親和皇帝說了,可現(xiàn)在就連東山嶺的執(zhí)事都不知道,要么是皇帝不放在心上,要么這是機密事件。
她是不能隨意說出去的。
萌姬急急地跑到黑袍老人面前,“小境危險的很,事關(guān)人命,就請您幫個忙吧?!?p> 黑袍老人朝萌姬頷首,“殿下的急迫在下也知道,可這是件大事……”
“何必多言!”沈大人忽然起了身,“一群小兒也當(dāng)自己是人物了?!?p> 萌姬黑了臉。
黑袍老人暗嘆姓沈的總得罪人,他轉(zhuǎn)頭看冰燕和,“小郎君以為呢?”
冰燕和起了身,“這些不過是死理,還是人命重要,”他指了指冰涵,“她在這里,我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黑袍老人了然地點點頭,看向眾人,“大家呢?”
眾人紛紛沉默。
黑袍老人嘆息地看著萌姬,好像在說,他們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萌姬沉著臉跑了出去,于子蘭她們跟出來,追不上她,大喊道,“你去哪里?”
萌姬冷聲道,“在這里說服他們還不如去和國師說,至少國師那就一個人?!?p> 于子蘭看向于子衿,似乎在驗證自己有沒有聽錯,“她說她要去說服國師?”
于子衿也一言難盡的表情。
眾人面面相覷。